既然寒默開口讓我幫忙,我也就不再猶豫,當即就答應了,而一直默默看著的王靜陽卻急忙說:“幫她倒是可以,但是你們想沒想過,凶手既然會那麼厲害的邪術,就算我們把他的徽章拿走,憑小女孩自己恐怕也沒有辦法對付他吧。”
寒默想了想說:“這事情確實很麻煩,先不說他會邪術,就是這滿車廂的乘客身上的陽氣,我和小家夥都有些受不了,走出這包廂都不容易,怎麼才能靠近他呢?”
“我能讓所有的乘客都睡覺,這樣他們身上的陽氣就會稀少很多,至於對付那個人,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要是大哥哥肯幫忙的話就沒問題了。”小女孩急忙說道,生怕寒默會反悔。
寒默想了想說:“既然這樣我就幫幫你,我想你應該有計劃了,說說吧。”
聽到寒默答應幫忙,小女孩高興的說:“其實凶手的邪術也是有限製的,剛剛他已經用過一次,現在是用不出來的,隻要你們幫我拿掉他的徽章,我就可以靠近他,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希望大哥哥您能和我一起去,這樣一來要是我自己對付不了,你在出手就可以了。”
“怎麼樣才能拿走他的徽章?”我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
小女孩從我的懷裏探出小腦袋看著我身旁的王菁陽,笑嘻嘻的說:“至於怎麼拿走徽章就要這位姐姐幫忙了。”
王菁陽用手指著自己,驚訝的說:“我?”
小女孩笑著走過去,低聲說了幾句,王菁陽聽了之後,臉上浮現出壞笑,點了下小女孩的腦袋說:“小東西,這你都想的出來。”
寒默似乎聽到了小女孩對王靜陽說的話,皺了皺眉,說:“這樣簡單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好了,既然這樣咱們就休息一下,過了十二點在動手。”
小女孩點點頭,掏出口袋裏的銅錢遞給寒默,低聲說:“大哥哥,謝謝你,這東西給你,如果我魂飛魄散了,你不要救我,這樣我就可以永遠的和爸爸媽媽在一起了。”
寒默接過銅錢人給了我,臉色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小女孩開心的笑了笑,回身對我和王菁陽說:“謝謝兩位姐姐,我先去準備一下,一會過來找你們。”
說完,穿過車窗上的玻璃,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我把銅錢放進口袋裏,好奇的對王菁陽說:“小女孩剛剛和你說了什麼?”
王菁陽聽之後,紅著臉低下頭:“問那麼多幹什麼?保密,反正是能把他的徽章拿下來就是了。”
她的樣子讓我更加的好奇,剛要繼續追問,卻被寒默打斷了:“休息一下吧,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剛剛那人用邪術攻擊了你們,就證明他已經知道小女孩和你們搭上話了,現在應該對你們有戒備,想要拿掉他的徽章有些困難,而且,我剛剛出去的時候,發現那人一直就坐在包廂外的走廊裏,想必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我疑惑的問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答應她?”
寒默歎了口氣:“小家夥身世可憐,如果我們不幫她,怕是永遠也走不出這節車廂了。”
雖然寒默沒有說出來,但是我看的出,他是覺得小女孩與自己的遭遇差不多,所以才會不顧危險的答應幫忙。
我苦澀的笑了笑,特別想問問寒默,當初那些人,包括他的親弟弟寒軒,為什麼會害他,肖雨與他有著什麼樣的關係,為什麼他每次見到肖雨眼神中都充滿的疼愛和怨恨呢?
可是當我看到寒默淒切的神情之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寒默看我和王菁陽都有些情緒低落,搖搖頭,身形的融入空氣中,慢慢的消失了。
手上的戒指微微動了一下,我知道是寒默進去了,對身旁的王菁陽說:“時間還早呢,休息一下吧。”
王菁陽點點頭,嗯了一聲,走回自己的床上躺下休息了。
車廂裏靜悄悄的,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忽然有些尿急,站起身想叫王菁陽陪我去,可站起來看到她已經睡著了,還發出輕微的鼾聲。
無奈隻能自己去,剛出門,就看到那個疑是殺害小女孩全家凶手的乘警坐在走廊裏,見我出來,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我。
我心裏稍微有些害怕,可看到手上戴的戒指,心裏有了底氣,直接朝著衛生間走了過去。
在衛生間解決了之後,起身準備出來,卻發現門打不開了,門插已經打開,可就是推不動,當時心裏就慌了。
突然,窗戶上傳來窸窣的聲音,我急忙回身看過去,頓時嚇了我一跳。
隻見窗戶的玻璃上正在慢慢的滲出猩紅的鮮血,速度快的驚人,頃刻間已經流到了地麵。
我在心裏暗罵著小女孩:“混蛋,不是說他這種邪術隻能用一次嗎?怎麼現在又來了,奶奶的,看來我們被騙了。”
眨眼間,血液已經流到我的腳下,嚇得我兩腿發抖,此時已經避無可避,想到被血液沾到,如硫酸一樣腐蝕掉所有的皮肉,雞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忽然,血液快速的湧動,很快形成一個人形的模樣,張牙舞爪的朝我撲了上來。
看著恐怖的血人,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祈禱著寒默趕緊出來。
萬幸的是,在血人的手掌即將碰到我胸口的瞬間,手指上的戒指動了一下,接著寒默的身影快速的出現現衛生間裏。
血人在寒默出現的那一霎,身形頓了下,在這瞬間,寒默雙手成爪,快速的舞動,頃刻間把血人撕得粉碎。
被寒默撕碎的血人並沒有掉落在地麵上,而是形成以一層稀薄的血霧,快速的朝我身上飄來。
寒默冷哼一聲,手臂一揮,陰冷的風從我身邊吹過,頃刻間把血霧吹散。
看著猩紅的血液慢慢的消失在衛生間,心裏驚喜萬分,看來這一劫是過去了。
不是我膽小怕死,隻是如果像小女孩說的那樣,渾身的血肉都被腐蝕掉,那樣的死法實在是太痛苦太恐怖了,與其那樣我還不如一頭撞死呢。
就在我心裏慶幸有寒默在身邊,什麼危險都可亦安然度過的時候,寒默伸出手猛地摟在我的後腰上,在我震驚中飛了起來。
眼看著腦袋就要撞到了車廂頂上,寒默卻停了下來。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還好寒默不是愣頭青,知道我不是鬼,沒法穿過這鐵皮棚頂。
就在這時,寒默去突然在我的腋下狠狠的掐了一下,疼的我立馬就慘叫起來,聲音是那麼的撕心裂肺。
聽到我的慘叫,寒默滿意的放開了手,對著呲牙咧嘴的我壞笑。
我剛要罵他神經病,寒默卻捂住了我的嘴巴,搖搖頭示意我不要出聲。
就在我好奇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的時候,衛生間的門被慢慢的拉開。
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門口,隻見那個乘警鬼鬼祟祟的趴在門上往衛生間裏上下看著。
突然,寒默快速的朝著乘警衝了上去,我在沒有人扶著的情況下,快速的向下落去,嚇得我大聲的喊了出來。
乘警似乎看不到寒默的存在,驚訝的看著我掉落下去,眼神裏滿是不可自信。
寒默的身影快如閃電,隻能模糊的看到黑色的殘影,在乘警的身邊飛了過去。
可能是感受到了寒默帶起的風,乘警的臉色一變,急忙轉身就要跑。
我落在地麵上,看到乘警轉身的時候,他胸前的徽章竟然閃爍著淡黃色的光芒,立馬就明白,為什麼寒默沒有攻擊他而是在他身邊飛過去了。
顧不得掉下來摔得渾身都疼,雙腳用力的在地上一蹬,身體快速的竄了出去,在乘警即將跑開的瞬間,抓掉了他胸前的那個徽章。
突然的變化讓乘警一愣,臉上立馬浮現驚慌的神色,然而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就聽走廊裏傳來一聲槍響。
眼看著子彈從乘警的腦門上穿了過去,然而讓我震驚的是,乘警竟然和沒事人一樣,調轉身體撲向了我。
我的心裏咯噔一聲,心想完了,這乘警不知道是個什麼怪物,槍打在腦門上竟然會沒事。
眼看滿臉是血的乘警已經來到我的身旁,抬起腳狠狠的朝我的胸口剁了上來。
因為剛剛的動作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現在根本就沒有反應的餘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腳朝我的胸口踩上來。
雖然沒法躲開,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斃,抬起雙手檔在胸口上。
忽然,身旁的空氣流動了一下,小女孩的身影還沒有完全清晰,就伸出手抱住了乘警的大腿。
別看小女孩不大,可力氣卻不小,硬生生的把乘警的大腿拉到了一旁,失去重心的乘警直接朝著我的身上倒了下來。
看著乘警圓潤的身體朝我壓了上來,我心裏暗暗叫苦,就我這小身板,這一下還不把我壓個半死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幾秒過後,身上並沒有被重物壓下來的感覺,好奇的睜開眼睛,看到衛生間裏根本就沒有了小女孩和乘警的身影。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起身,把陰陽鏡拿在手裏,咬破手指把血抹在了上麵的八卦圖案上,扶著車門就往出走。
一出門,就看到小女孩和寒默正在快速的攻擊者乘警,但是無論他們怎麼打,那乘警都和沒事人一樣。
我暗暗心驚,他到底是什麼怪物,竟然能抵擋住寒默的爪子和小女孩的牙齒,看來隻能用陰陽鏡試一試了。
當下便不在遲疑,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陰陽鏡朝著乘警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陰陽鏡剛離手,我就感覺靈魂被掏空,虛弱無力的坐在地上。
耀眼的金色光芒一閃即逝,緊接著車廂裏響起了乘警殺豬般的慘叫聲。
片刻後,混亂的打鬥停止了,寒默和小女孩的身影漸漸的凝實,而乘警則眼神渙散,沒有任何的生機。
我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發現此時小女孩的手正插在乘警的胸口,纖細的手腕上沾滿了猩紅的鮮血。
看著乘警的身體慢慢的倒在地上,我苦笑一聲,想要起身,卻渾身無力。
站在不遠處的王菁陽急忙跑過來把我扶起來,關心的問:“沒事吧。”
我搖搖頭,讓她扶著我走過去。
到了寒默的身旁,我發現他正臉色謹慎的盯著乘警的手看。
我順著寒默的目光看過去,見到乘警的手掌上好像沾著一張黃紙,彎下腰好奇的把乘警手掌翻過來。
黃紙並沒有沾在乘警的手上,直接被我接了下來,然而這時,寒默卻緊張的喊道:“別動!”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黃紙已經被我拿到了手裏。
抬起頭看了看臉色微怒的寒默,吐了下舌頭,小聲的說:“晚了。”
寒默沒有理會我,眼睛緊緊的盯著躺在地上的乘警,過了一段時間,發現乘警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才鬆了口氣。
小女孩抽回手,在乘警的身上擦了擦手,眼睛裏含著淚,對著寒默跪了下去,聲音哽咽的說:“謝謝大哥哥,血海深仇終於報了。”
寒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猛地伸出手按在了小女孩的頭頂。
在寒默手掌按上去的瞬間,小女孩臉色痛苦的叫了一聲,接著就看到她的頭頂上不斷的湧出黑色的光芒。
這一幕把我嚇了一跳,急忙抓著寒默的手說:“你幹什麼?別傷害她。”
寒默冷冷的瞪我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王靜陽急忙把我拉開,搖搖頭示意我別出聲。
看著小女孩閉著眼睛痛苦的模樣,我的心裏隱隱發痛,想要阻止寒默,卻被王菁陽緊緊的拉著。
半響過後,寒默臉色疲憊的收回手,看著小女孩說:“起來吧,現在你的仇已經報了,隨時可以去陰司報道,遁入輪回了。”
小女孩神情還有些痛苦,睜開眼睛看了看寒默,慢慢起身,接著又跪下,給寒默磕了個頭。
寒默急忙扶起小女孩,用手在她的頭頂上輕輕的摸了摸,轉身離開了,隱隱的我聽到他好像說了一句什麼,但是沒有聽清楚,似乎在說,報仇什麼的。
看著寒默落寞的背影,我心裏微微痛了痛,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
小女孩看著寒默的身影慢慢消失,又和我和王菁陽說了一堆感謝的話,最後才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等小女孩走後,我看著乘警的屍體發愁,不知該怎麼處理。
王菁陽也沒有辦法,提議先回包廂再說。
在她的攙扶下,我們慢慢的走回了包廂,進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乘警的屍體,卻發現小女孩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了,此時正站在屍體旁發呆。
心裏好奇她為什麼去而複返,低頭想了一下,在次抬頭的時候,卻發現走廊裏空空的,小女孩和乘警的屍體都消失不見了。
王菁陽見我站在門口發呆,走過來問我怎麼了,我搖搖頭,走回了包廂。
經過了這麼一折騰,我們都已經累得不行,簡單的聊幾句就躺下休息了。
沒有察覺到寒默回到戒指了,心裏有些掛念。
想著寒默離開時落寞的背影,我有些難受,寒默之所以忍著痛苦存活到現在,就是為了報仇,可是一路走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似乎都是我帶給他的麻煩,讓他一直分心保護我。
歎了口氣,我還真是個累贅啊。
脫衣服準備休息的時候,發現那張黃紙還在我的手裏,好奇的打開看了看,上麵的三個字卻讓我震驚不已
“厭勝張”
字跡與上次在布偶身上發現的那兩張一模一樣,難道說這乘警也是一個布偶傀儡?可是為什麼他看上去與正常人一樣呢?
厭勝張到底是什麼?和李子幕是什麼關係?這張黃紙又怎麼會出現在乘警的手裏,難道這乘警就是厭勝張?也有這個可能。
實在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時間,一切都很正常,再也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就連那個乘警失蹤都沒人問及,著讓我有些詫異,難道說他真的是一個傀儡,別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嗎?
寒默在天亮的時候才回到戒指裏,心裏的擔心總算放下了。
看了看時間,用不了多久就到達終點了,心裏一陣感歎,鸞鳳山,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