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想見他!”嬌嬌陰鬱的回答了一句。
雬月身上一直纏著繞如同蠶繭一樣的黑色絲線,但這些絲線似乎又不是實質,說實在話更像是一堆黑色的氣體。
他的原本有些蒼白的唇,在此刻微微有些發紫。
但不是那種深紫,而是在蒼白之上染上的一絲微紫,看著有點像是邪神。就連手指甲也是這個顏色,長出來兩三厘米,看著還有些尖銳。
笑起來的時候,更是邪氣四溢。
我都看傻了,“你要去景晟家嗎?”
“小胖妞,你要陪我去嗎?”他又邪惡的看向我,眼中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魅惑,指尖紈絝的滑過我的側臉。
跟人感覺比以前更加的邪性,而且邪性和魅惑融合的天衣無縫。
我觸摸了一下他的側臉,有些緊張了,“你……你沒什麼事吧?不會是入魔了吧,雬月,你別嚇我。”
“如果我入魔了,你怕不怕我?”他眯了眯眼睛,邪魅的看著我。
我鼓了腮幫子,雙手叉腰,“我為什麼要怕你?”
“現在身上的煞氣太重了,必須每晚要有人來泄火呢,你要是跟在我身邊。我不吃你,還能吃誰去?”雬月的手指從側臉劃過,落到了我的下巴上。
他直勾勾的和我四目相對,眼底居然反複無常的閃過了一絲怒過,“該死,嬌嬌剛才居然敢親你。不知道我有潔癖麼!”
臭狐狸用手狠狠的抹過了我的嘴唇,居然狠狠的將自己的唇迎上來。
霸道狂亂的索取著,讓我一時間淩亂了,嗚咽的大喊,“雬月,你幹嘛!我被塗山嬌嬌輕薄了,你欺負我幹嘛。”
“我不喜歡其他人的氣味,你身上,隻能有我的氣味。”那死狐狸身上霸道中帶著一襲狂冷,狠狠的摟住了我的身體。
我渾身戰栗了一下,本來想罵他。
可是感受到他身上驀然變得更加邪冷的氣勢,心裏更添了許多隱憂,“你真的……你真的沒事嗎……雬月,我看你現在很不對勁。”
“別擔心我,我離入魔還有一段距離,身上這點煞氣可以慢慢洗滌幹淨的。”雬月滿身沾染了煞氣,卻滿不在乎。
他打橫將我抱起,看了一眼外麵逐漸西沉的日頭,跳上了窗台,“嬌嬌,你不願來,那我隻好自己去了。”
我抬頭看著雬月身後的嬌嬌,她眼底是一絲陰鬱和冰涼。
臉上嘴角帶來的潮紅早就褪去,手腕上的紅繩也已經解開了。可她卻緩慢的退到了角落裏,警惕凶狠的摸住自己的小腹。
她似乎還是沒膽量去見景晟,所以不肯跟我們一起去。
雬月是靈體行進的速度要比一般人快,眨眼之間我們就到了郊區,黃昏日暮之下。這裏可比秦桑家的位置要郊區許多,卻有一座很大的別墅。
別墅周圍還有一顆幹枯的樹,樹上蹲滿了黑烏鴉。
一輩子長在城市裏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紅眼烏鴉,聽著它們孤冷的叫聲。心口難免一緊,周圍可真夠荒涼的。
別墅附近還有個亂葬崗,橫七豎八的看到不少泰式的墳頭。
說實話,人死了埋在土裏,好像每個國家都差不多。
就是設計的墓碑,可能各有不同。
在別墅的大門前,是滿院子的野墻薇,這些野墻薇野生野長的反而比花園裏要茂盛。隻是無人剪枝,所以顯得長牙五爪的,沒有任何美感可言。
花叢中除了盛開的花朵之外,還有白森森的東西,仔細一看全都是骨骼。那些骨骼破破爛爛支離破碎的,也不知道是人的白骨,還是動物的白骨。
落日的餘暉一照,那些白骨被照的跟血玉一樣,好像隨時都能滴出血來了。
“你說那個……那個景晟的家就住在這兒?這裏也太荒涼了,而且這麼多的白骨,也不怕引人注目嗎?”我看著白骨累累的墻薇園,總覺得這些墻薇是吸著人血人肉,才盛開的如此的貌美。
雬月渾身的黑氣,看著比這片墻薇園要邪性多了,“外層有結界,如果我……沒有吸收那兩隻惡靈,讓我的靈魂碎片歸位,可能……連結界都進不來。”
“那我夢中來的會是這棟別墅嗎?不是有結界攔著……”我看到這棟陰森森的古老的宅子,本能的覺得害怕,有些許犯慫了。
雙手緊緊的勾著雬月冰涼的脖頸,雬月看到我這樣害怕,反倒是得意的笑了,“也許是因為你這個胖妞……是天生鎖骨吧,所以這外麵的結界攔不住你。”
天生的鎖骨!
這個詞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自從鳳翼受傷遠遁以後,我都忘記了我身上還有這麼個招惹麻煩的特性。
鎖骨據說能讓鬼魅不死不滅,永生得道。
可是雬月跟我在一起了之後,還不是一樣的灰飛煙滅了?
這個所謂的鎖骨,也沒那麼靠譜吧!
走到了別墅的大門,雬月摸著下巴,自言自語起來,“我是應該禮貌一點,敲敲門呢。還是要霸氣一點,直接把它的門踹爛!”
“當然是直接衝進去,敲什麼門啊,萬一他不開門呢?”我現在覺得自己很暴力,特別想進去把東方青冥從油畫裏撈出來。
至於什麼禮貌之類的,對地獄裏出來的東西,需要講究禮貌嗎?
雬月一腳就揣上了別墅的大門,“說的好,我喜歡你這樣凶悍蠻橫的樣子,裏麵的那個仁兄如果還在的話。應該要心疼他的門了吧……”
門被雬月踹了一腳,看似紋絲不動。
過了三秒鍾,“轟隆”一聲巨響,直接躺倒在地。
雬月就這麼踩在這扇門上,緩緩的走了進去,別墅內沒有任何的照明設施,是一片的幽暗。
但是所有的擺設,我卻是那麼的熟悉。
裏麵的每一幅油畫,都好像在哪兒見過,甚至不用看就知道哪一副會在哪兒。
這果然就是前一陣子,我做夢總夢見的那個全都是複古式的宅子,宅子裏一片的安靜。雬月走進去,根本就沒有人攔著,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形影。
雬月也不管其他,邁著優雅的步伐上了樓梯。
直接就走到了那間夢裏的書房,門是虛掩的,被雬月一腳踹開了。
他走了進去,我夢裏那張油畫赫然就掛在牆上。
油畫中哪有什麼少年,隻有一個身穿綠衣道袍的骷髏一樣的男子,佝僂著幹癟脫水的身子坐在墓碑上好像死了。
聽到我們進來的動靜,才猛的抬頭。
那個少年雙眼都是猩紅的血絲,整張臉都幹的僵硬了,嚐試張了張嘴,卻隻能勉強發出了破舊風箱一樣的聲音,“餓……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