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套房經過那麼一折騰,成了凶宅。
也隻能低價轉賣,賣給了一戶不怕鬼神的家庭。
本來我想把我爸和小三柳紅衣的事情一直瞞著,就算瞞不住,也要隱瞞到弟弟差不多康複的時候。
可惜紙包不住火,大明星死了,媒體要不了兩天就把我爸情人的身份挖出來。
我媽媽是泰國女人,本來應該特別能容忍丈夫有別人。
反正我聽說過的泰式家庭,都好像有大老婆、二老婆,甚至有的人家裏有三房姨太太。可我媽卻選擇了離婚,這個家算是徹底的沒有了。
倒黴的事情似乎還在繼續,我甚至都懷疑貓靈胎律過是不是還沒有走。
這天大伯忽然就帶了一幅古畫回來,說是他花了三千萬拍下來的,屬於絕品名畫。這幅畫的作者不可考證,朝代也不可考證。
唯一可以考證的,就是這幅畫隻要外麵一下雨畫上的人就會打傘。
而且畫上的人似乎有自己的心情,據說會根據自己不同的心情,做出不同的神態表情。
有時做出開心的表情,有時候又會表現出黯然失色的樣子,讓人愈發的對它產生無限的好奇心。
那畫掛上客廳的一瞬間,我看著它,眼淚居然就自然而然的掉下來了。
雬……
雬月?
畫上的人一頭烏發長直,落到腰際的位置。
五官簡直和雬月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臉部的輪廓更加的柔和,就連眼中那傳神的蠱惑人心的眼神都和雬月如出一轍。
也是一身鬆鬆垮垮的古代衣袍,隨性的套在身上,唯一不同的是那身衣服的顏色是鮮豔的大紅。
身後有九條白色的尾巴,如同孔雀開屏一般四散開去。
不過仔細一看,卻能發現這個人似乎是一名身姿窈窕的女子,哪怕是身上穿著很寬的衣服。
娉婷身姿,依舊是被若隱若現的勾勒著。
唇上一點絳紅,額上還有鮮紅的壽陽,上眼皮上也上了桃色眼影。
神態和樣子那般的惟妙惟肖,好像隨時都會從畫中走出來一樣。
即便知道她不是雬月,我也忍不住,伸手去觸摸那價值千萬的名畫。似乎心頭所有的思念,都化成了從眼角滑落的眼淚。
“瑤瑤,你……你怎麼看著畫哭了,這幅畫有什麼不對嗎?”我大伯看到我這副樣子,有些奇怪的看著我。
客廳裏,除了我大伯之外。
還有我大伯母,以及我堂哥莫璽,都在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我擦了一下臉上淚,連忙掩飾的說:“我……我就是擔心弟弟,弟弟……才剛剛蘇醒,知道了自己的情況,情緒一直不穩定。”
提到弟弟的情況,眼淚剛剛被擦掉,就洶湧而下。
弟弟是知道了自己身體有百分之七十八的燒傷麵積,就認定自己這輩子完了,數度想要輕生。
我們一家人,都是輪流守護他。
最近情緒才好一點,但是整個人已經瘦的隻剩下骨頭架子了,雖然學校那邊給了賠償。但是高額的醫療費用、、術後護理費用,依舊讓我們這個家不堪重負。
我也不知道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到頭,更不知道弟弟的傷什麼時候才能徹底的痊愈。
我堂哥和我伯母看到我淚崩了,便安慰了我幾句,眼淚才稍稍止住。
倏地,掛在客廳裏的那幅畫,雙眼居然變得通紅了。
頃刻之間,從眼眶裏流出了血紅色的血淚。
這一下把大家都給嚇到了,呆愣愣的看著那幅畫。
我堂哥先打圓場,“爸,你……你這買的不會是假畫吧?顏料都掉色了……”
“那……那是顏料嗎?”我大伯母伸手摸了一下從畫像上的人眼中,流出來的眼淚,放在鼻子旁邊聞了聞,“好像……好像是血啊……是血啊!”
我大伯父從口袋裏掏出了帕子,擦了擦那幅古畫上的血淚說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這幅畫是有畫魂的,瑤瑤,還有莫璽他媽,你們別拿你的手去碰畫了,知道嗎?這幅畫沾了人氣,會失去應有的靈氣的。”
剛來這個家的時候,伯父對我一直很溫和。
但是我不小心碰了這幅畫之後,一下就對我嚴厲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您別生氣。”我知道自己是寄人籬下,很輕易的就低頭認錯了。
伯父歎息了一聲,語氣也緩和下來了:“瑤瑤,我不是針對你,你別往心裏去。以後莫璽也是,不許碰這幅畫。”
我堂哥是躺著中槍了,無端端的被斥責了,隻能幹巴巴的說了一句,“知道了,爸爸。”
我當然知道伯父是想給我台階下,也知道他很寶貝那幅畫,即便畫中人再像雬月我也不會再去輕易的出沒它。
反正畫上的人是女子,我對女人不感興趣。
自從那幅畫進了我大伯家裏,堂哥和伯父就越來越不對勁了。
伯父以前很多應酬,現在總是提前回家,每次回來都要對客廳裏的那幅畫癡迷的看上一會兒。就好像喜歡上畫中的女子,每天都要跟她談戀愛似的。
而且精神也越來越萎靡,臉色一天比一天蠟黃,皺紋和白發也越來越多了。
堂哥也是,他是校足球隊的,以前要天天訓練。
晚上根本沒有八點以前回來過,可是自從那畫來了以後,他就徹底的改變了。每天回來之後,課本都還抱在懷裏,雙眼已經落在畫上那女子妖魅一般的臉上。
這天晚上,我從醫院回來。
在伯父家吃完飯,呆在自己的臥室裏。
外麵卻傳來了砸鍋摔碗的聲音,打開門稍微聽一耳朵,就知道是我大伯母在和我伯父吵架。
好像這一次,大伯父是想要和我伯母分房睡。
我也不知道伯父到底是抽了什麼風,非要和伯母分房睡。也可能是和我爸爸一眼,在外麵養了小情人了。
白天在醫院照顧弟弟,已經十分心累了。
拉過被子,蒙頭就睡覺。
他們的吵架聲就這樣消失在了我深度睡眠中,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就聽見耳邊好像是有一個女人的笑聲。
這個笑聲怪怪的,是那種陰測測的笑聲。
而且就在我的枕邊吧,我是側著躺的,都能感覺到她在我背後冷笑的時候。冰冷的氣息從她的嘴裏,噴在了我的脊背上。
哎呀,我的媽啊。
好冷啊,身子就好像凍僵了一樣,渾身都在發抖。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降到了冰點一下的溫度。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明明很害怕,卻還是轉頭去看了一眼,那一下真的差點就嚇的死過去了。
那個女人長長的頭發,披散著遮住了半張臉。
而且我看不清她的樣子,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五官,隻有一張詭異鮮紅的紅嘴唇。那是一張白板一樣的臉,蒼白的就好像刷了一層牆灰似的。
紅唇咧著,詭異的笑著。
心髒都嚇的停止跳動了,我想逃跑,身子卻動也動不了。
側麵上被一絲冰涼滑膩的東西觸摸過去,冷的好像刺進人的心裏去,低眼一看是她嘴裏的舌頭變得和蜥蜴一樣長,居然在舔我的臉。
這也下,我是徹底嚇得魂飛天外。
張了張嘴,想要求救,“救……救命……鬼……有鬼!”
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伯家的房子當年可是請過風水先生來看的,怎麼突然就好像變成了凶宅一樣。
莫名其妙的……
多了一個女鬼!
“哈哈哈哈……”她笑得更加滲人了,嘴唇邊上也一下就咧到了耳後根了,陰測測的笑聲裏冒著寒氣。
雙手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下就窒息了,卻動也動不了。
腦子裏就跟轉走馬燈一樣的,渾身冰涼到了極點,耳邊甚至聽到了類似於幻聽的聲音,“我的女人,也是你可以隨便欺負的嗎?鬆開她!”
是雬月的聲音!
臨死前,能……
能在聽見他的聲音,也真算是上天眷顧了。
我似乎都已經接受了死亡的命運了,可是脖子上陰冷的力道卻一時間消失了,好像沒人掐著我的脖子了,窗外的微風吹進來將我的發絲輕輕的都吹了起來。
高度缺氧下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看了一眼,眼前多了一隻白毛小狐狸。
這小狐狸可小了,大小可能跟茶杯犬差不都。
一嘴巴就咬住了那隻女鬼慘白一片的手脖子,死死的不鬆嘴。
女鬼渾身戰栗著,手腕上還鮮血直流,“你鬆嘴,你這個混蛋!胳膊肘往外拐,這個女人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你都這樣了……還要守護著她。”
女鬼歇斯底裏的尖叫著,不過,我的腦子有點迷茫。
一時間好像對她吼出來的話,聽得隻是似懂非懂,好像隱約之間反應過來什麼。但是在害怕之中,我沒機會想那麼多,雙手緊張的攥緊了被子。
那隻小狐狸倔強的很,雙眼死死的瞪著那隻女鬼。
女鬼似乎被它瞪怕了,服軟的一縮手,小東西的嘴才緩緩的鬆開女鬼的手腕。
這女鬼恍然間,就在房間裏消失了。
冰冷的空氣一下就恢複到了正常的溫度,渾身打顫發冷的感覺,緩解了不少。
我想去觸摸小狐狸,“你……你救了我嗎?”
“嗷嗷~”它嗚咽了兩聲,居然跳下了床。
雪白的圓滾滾的身體,一溜煙好像要從半開的門縫中,逃出去。
我在它身上感受到了我無比熟悉的氣息,我怎麼能放它走,“別走,等等我,喂……”
連鞋都來不及穿,打著赤腳就追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