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附身

坐在客廳裏麵的那個人,就是傳說中的王大師。

他可沒有我想象中的老,而且看著也隻是三十歲出頭,皮膚白皙。身材修長有型,身上沒穿袈裟,穿的一身POLO衫,底下是休閑短褲很有潮範兒。

這人好像還是龍婆艾的師兄吧,居然看著比龍婆艾年輕好多,就這副小鮮肉的模樣看著一點都不像是龍婆艾的師兄。

他抬手提起一隻渾身血淋淋的嬰兒,臉上滿臉抱歉的說道:“我來的時候這隻仙童已經是這樣了,師弟,你居然也回來大陸。你不是答應師傅要永遠隱居的嗎?要小心了,我可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凶戾的貓靈胎。”

仙童具體的樣子,我已經看不見了。

因為它三分之二的臉都被咬的血肉模糊,隻剩下完整的後腦勺在上麵。唯獨可以看到右邊的臉部有些肥嘟嘟的嬰兒肥,皮膚膚如凝脂。

眼睛被啃的,也隻剩下一半兒了。

身子上也隻剩下一隻腳,軀幹都被蠶食的差不多了。

這隻天童古曼大概已經是徹底的死了,身子一動不動的,連哼都不會哼一聲。

“阿YAYA,貓靈胎律過把天童古曼都吃了。現在天童古曼隻剩下沒有知覺的殘魂了。不要離開我視線太遠的地方,知道嗎?”龍婆艾眯眼看了一眼那隻天童古曼,神色變得嚴肅無比,卻根本不去理會王大師。

東方青冥看到被啃的亂七八糟的天童古曼,毫不誇張的說,他的口水都已經從嘴角流到了地上。

身前就是一灘透明的水漬,他的雙眼緩慢的變成翡翠一般的全綠色。

舌頭舔了一下唇邊的哈喇子,居然一個飛身就朝王大師撲過去了,“既然天童古曼已經……被啃成這樣了,倒不如讓我來把它吃掉。我已經很久沒有吃上這麼好吃的東西了,還有……那個女人養在臉上的女鬼好像也很好吃啊。”

東方青冥現在好像已經餓瘋了,失去控製樂,抓住天童古曼的殘魂就往嘴裏塞。而且不是一口一口吃的,而是咧開血盆大口囫圇咬進去的。

旁邊我爸的情人柳紅衣都嚇瘋了,尖叫了一聲,跳上了電視櫃雙手抱胸,“這個孩子是什麼人?他……他在幹什麼?”

王大師蹙眉,但是沒說話。

任由柳紅衣緊張的尖叫,就連龍婆艾都在一旁看戲。

東方青冥這小子已經徹底餓出毛病了,天童古曼在他嘴裏估計都不夠塞牙縫的,囫圇吞下去之後。

雙腳一個蛙跳,就上了電視櫃。

兩根手指頭,居然徒手扣進了柳紅衣的鼻孔裏,這下王大師在坐不住了。

站起身,低聲喝止,“你幹什麼?師弟,你帶來的人,也不管管嗎?”

這句話根本就攔不住,餓了個半死的東方青冥。

王大師還來不及下一個動作,就見到一個詭異的女人半透明的軀體就被這小子從柳紅衣的鼻子裏給摳出來了。

我隻聽說往鼻子裏注射玻尿酸的,可從沒見過在鼻子裏養女鬼美容的。

那女鬼剛從柳紅衣鼻孔裏出來,就被東方青冥塞進嘴裏,一口就把腦袋給咬下來。先當做了點補肚子的點心,帶著梨渦的小嘴心滿意足的咀嚼著。

看來這小子不吃鬼還不行,一旦長時間不吃鬼,就跟癮君子長時間不吃藥似的。

就見柳紅衣高出天際的山根,流出了烏黑色的粘稠的液體。

這液體惡臭無比,熏得人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捂著鼻子要吐了,龍婆艾遞了一根線香放在我鼻子旁,“那是屍油,你懷孕,直接聞這個不好。”

居然把屍油注射到鼻子裏,她也不嫌惡心嗎?

我頭皮發麻,都要炸開了,好在鼻子下麵嗅著線香。

我鞠躬感謝龍婆艾,“謝謝了。”

“貓靈胎律過可能就在這附近,這個給你。”龍婆艾依舊很緊張的麵對房間裏的一切,遞給了我一張黃色的黃紙,很想道教的黃紙符籙。

不過上麵的咒文極陰,一看就是用陰物刻畫的,道家都是用純陽朱砂所畫。二者看著相似,卻不能混為一談。

“這是……這是白度母心咒?”我一眼就看出了符籙上刻畫的咒文,張口便脫口而出了。

龍婆艾沒說話,隻是微微點頭。

他已經請出了一隻古怪的黑泥像,泥像是個孩子的造型。

從泥像中居然飄出了一個孩子,那孩子看起來膽子很大,瞪著銅鈴一樣的眼睛。畏畏縮縮的飄出去,感覺就像是一隻可憐的誘餌。

龍婆艾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隻鬼孩子身上。

那個王大師完全不管蹲在電視機上,捂著鼻子亂叫的柳紅衣是自己的雇主,走到了我的麵前,“恩?你還知道白度母心咒?”

“啊。”我看著他低頭看我的眼神,有些茫然,他怎麼找我說話了?

他忽然笑了笑,“願意做我的弟子嗎?”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問,我隻是普通的大學生。”我下意識的回答,對王大師我的印象也不太好。

誰讓他跟柳紅衣是一國的。

王大師伸手托起了我胸前的狐牌,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一切,“嗬,靈魂都粉粉碎了,居然都被我師弟找回來了。真是不容易……如果你願意做我的弟子,我就教你把狐牌裏的這些粉粉碎的靈魂重新拚湊在一起的辦法……”

把九尾狐牌裏的靈魂……

拚湊在一起嗎?

這樣雬月就能回來了吧!

“您……您說的是什麼意思?”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總覺得王大師頂多就是在娛樂圈招搖撞騙的神棍,沒想到他是真的有真本事的。

一眼就看出來狐牌當中,雬月隻剩下了靈魂的碎片。

他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弟子,像聚靈這種小法術,我分分鍾就可以教會你。這樣你狐牌中的神明……也就會重新活過來……”

我當然願意了!

差點唇邊一哆嗦,立刻就答應了。

腦子裏轉念一想,卻覺得古怪的緊。

如果聚靈隻是一個小法術的話,為什麼龍婆艾卻反倒是束手無策呢?

我隻猶豫了片刻,卻聽到房間裏“哇”的一聲,傳來了孩子淒慘的大哭聲。原來是龍婆艾放出去的那隻小鬼,被一團黑色的物事咬住了。

登時,它就大哭了出來,整張小臉都在痛苦中扭曲了。

“阿YAYA,用白度母心咒降它!”龍婆艾正在誦經,手中揮動的法器,把那團黑色的物事逼得抱頭鼠竄的。

隻能吐掉嘴裏的小孩,那孩子都嚇壞了,直接躲進了泥塑中再也不出來了。

我滿腦子都是雬月的事情,被龍婆艾叫了一聲,都還是反應慢了半拍。遲鈍了兩三秒,才衝將上去,抬手要將白度母心咒貼在那團黑色的物事上。

那團黑色的東西,已經看不清楚到底是啥玩意兒了。

就我這雙眼睛的眼神看它,就好像是一團黑色的棉花糖,並且跑動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從我的手邊躥過,跳上了電視櫃。

電視櫃上的那女人,還在捂著自己的鼻子尖叫呢。

這股黑氣一下就鑽進了她那注射了屍油的假鼻子裏,登時那女人的雙眼就變成紫色的了,四肢著地匍匐在地麵。

脖子縮著,發出“烏魯烏魯”的聲音。

那個樣子似乎很抵觸我們的靠近,這時候我要拿白度母心咒過去,就被龍婆艾給攔下來了。

龍婆艾說:“別動,她都被附身了。一旦過去,很可能做出應激反應。”

所謂的應激反應,估計沒養過貓的都不知道。

養貓的人都清楚貓科動物最是敏感,稍微讓它們感覺到有危險的存在,都會產生過當的應急反應。

不是弄死自己,就是弄死別人。

就連愛吃惡鬼的東方青冥,見到貓靈胎附在人身上,都退後了好幾步,沒有貿然的去靠近。

“那……那怎麼辦啊?”我看到那個女人紫色的,帶著凶戾之氣的雙眼,隻覺得膽戰心驚的。

再看看王大師,在旁邊聞著香煙,卻不打算抽。

那個樣子,可一點都沒有上來幫忙的意思,這個女人好歹還是他的客戶。剛才也叫過他王大師,現在他卻撒手不管了。

龍婆艾看了一眼王大師,冷聲道:“這都得怪他,明知道貓靈胎律過極陰。女人身體本來就屬陰,那個女人用自己的血肉養小鬼,居然還讓她住在這裏。”

“她早就被貓靈胎盯上了,我要提醒她,不是給自己惹麻煩嗎?”王大師給自己的煙點上了火,眯著眼睛,神情淡漠的看著那個女人被貓靈胎附身。

整個人還是一副袖手旁觀的狀態。

他大概是怕提醒了那個女人,自己就要幫忙驅散貓靈胎律過,最後招惹到了貓靈胎以至於惹禍上身。

所以才沒有提醒柳紅衣,她被貓靈胎盯上了。

那女人滿臉通紅,身子在詭異莫名的戰栗著,齜著牙對著我們。

龍婆艾盯著看了幾眼,歎息了一口氣,“阿YAYA,離我遠點,最好能默念你會的佛經。這樣它可能就附身不到你身上了,聽見沒有!”

“好!”我不想給龍婆艾添麻煩,退後了幾步。

我剛好學過一段的佛經,還會背誦,所以張口就能誦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