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牌商利潤很高,為了八方來財,隨身都會佩戴蜘蛛金牌。
這是我這一輩子,見到的第一個牌商。
龍婆艾蹙眉,卻是有些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怎麼又是他?今天不方便,讓他下次再來。或者明天再來也行……”
我從沒見過龍婆艾這麼急躁過,也是微微愣了一愣。
“可是他真的很急,如果這件事情不解決的話,他和他的家人都會很慘的。”牌商臉上是很為難的表情。
龍婆艾的眉頭更是緊縮了,“你是不是不想在我這裏做生意了?快讓他回去,否則,你以後都別來了。我也不會再見你……”
這話說得很決絕,讓牌商瞠目結舌。
那個想見龍婆艾的男人,似乎在外麵等不及了,居然闖了進來。
他闖進來的一瞬間,我便驚呆了,脫口而出,“爸爸……你……你怎麼會……會在羅勇府的?”
天啊!
要見龍婆艾求仙童的人,居然是我的……
爸爸!
“我有點……有點生意在羅勇市,所以順便來拜見龍婆艾,代替你媽媽問候一下他。對了,瑤瑤,你怎麼也在泰國?”我爸爸臉色蒼白,甚至有幾分疲憊和頹然,看到我之後的表情比我還驚訝。
感覺他這幾天好像沒睡好,眼睛裏爬滿了紅血絲。
眼眶下麵的眼圈很黑,眼袋也很重。
甚至感覺他似乎有點精神崩潰,或者歇斯底裏了。
我一下被我爸問住了,難道告訴爸爸我被一隻狐牌中的神明迷得神魂顛倒,千裏迢迢趕到泰國來要這隻佛牌嗎?
這也太難以啟齒了,我爸爸更很難接受吧。
摸了摸胸前的陰牌,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雖然有些猶豫但是還是說了實話了:“爸爸,我……我來,是找龍婆艾求……求九尾狐牌的。”
“九尾狐牌?”我爸爸看了一眼我胸前掛著的九尾狐牌,下意識的明白過來一般的點點頭,“瑤瑤最近是不是姻緣不順利?是該求個九尾狐牌保佑一下,歐祖新的事情爸爸聽說過了,沒有他你還會有其他更好的選擇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頭看了一眼他那張疲憊不堪,臉色有些蒼白的麵容。他居然沒有反對,反倒是讚成我求九尾狐牌來促進自己的姻緣。
要是別的時候,我可能要被臭罵一頓。
因為我爸爸平時還是很嚴厲的,我們家也不迷信,更不崇尚佛牌之類的。
這也是我第二次來泰國,前一次還被我媽媽針對我爸爸給瞞住了。也就是說在此之前我爸爸的心目中我是一個從來沒來過泰國,更不了解泰國的人。
我有些意外,忍不住就想試探他,“爸爸,您求仙童幹什麼?你以前不是從來都不相信……這些的嗎?”
“瑤瑤,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過問那麼多。”他聽我問他仙童的事情,濃濃的眉毛蹙在了一起。
看到我臉上被責備以後難過的表情,又好像被打敗了一樣,和聲細氣的解釋道,“求仙童的不是我,這位牌商大金是爸爸的朋友,現在這個仙童啊,是在幫爸爸另一個生意上的夥伴求的。”
泰國的仙童,可跟中國的一不一樣。
所謂的仙童不過就是古曼中的天童,也就是足月卻不是墮胎而死的胎兒,所以十分的難得。不僅能夠通靈,還能幫商人改變整個氣運,防小人招財運。
比一般的古曼靈驗,而且不會像級別比較LOW的地童古曼一樣,會反噬主人或者貪得無厭之類的。
“原來是這樣。”我有些失落的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
想要天童古曼的絕非是他嘴裏說的生意上的朋友,不然他不可能以這種狀態來見龍婆艾。
我感覺,我爸的生意好像出了點問題。
但是我不懂這些,根本插不上話。
忘了告訴大家了,我爸是個生意人,做的是泰國和中國進出口貿易。
他就是因為這個才結識我媽媽,有了我們三個兄弟姐妹,平時他做生意很忙很少回家。但是他屬於顧家型的丈夫,逢年過節或者商業淡季都會回家一段時間陪伴家人
近幾個月屬於夏季,東南亞一帶的熱帶水果,剛好可以運進國內銷售。
我爸爸從手提包裏拿出了一隻錢包,也沒怎麼點,直接拿出一疊泰銖,“爸爸還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忙,聽說芭提雅的旅遊做的很好。也不知道你錢帶沒帶夠,這些你先拿著,不夠給爸爸打電話。”
這些泰銖大概是他錢包裏的三分之二,連數都沒數就遞過來。
他在金錢方麵對於我們家這三個兄弟姐妹很舍得花銷,所以出手和以前一樣的大方,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錢接下來了。
我壓根就不想去什麼芭提雅玩,我想知道他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有什麼困難,我們一家人可以坐下來,一起解決跟商量。
“阿YAYA,我有些話要跟你的父親商量,你就先離開這裏吧。至於你昨晚帶回來的這個……這個孩子,他傷的很重,雖然得到過治療,不過最好能立刻送到大醫院療養一段時間。”龍婆艾這時候卻開口想要支開我,大概也不想我繼續追問我爸爸求仙童的目的。
我又不是不識趣的人,隻能點頭,“好吧,不過……我來的時候是坐助動三輪來的,現在沒車回市區。”
我爸爸對我的事情還是很上心的,遞給那牌商一根煙抽,跟他小聲的耳語了幾句。那牌商就答應先送我去市區的醫院,然後讓我爸爸留在這裏跟龍婆艾談事情。
牌商大金滿口的港台腔,油滑得很,一路上我旁敲側擊他就是什麼都不說。
到了醫院先安頓好東方青冥,我坐在醫院走廊上的長椅上,回頭看雬月,“我爸爸……是不是生意不順,雬月,你是九尾狐牌應該無所不知的。”
“小胖妞,咱們爸爸臉上覆蓋著一層黑氣,應該是觸了黴頭。如果再這樣下去,你們家很有可能會傾家蕩產的。”雬月果然是神明,大概見到我爸爸的第一眼,就能夠明察秋毫通曉他的命運。
我有些擔心我爸爸,抓住了雬月的衣袂,“那你……那你有沒有辦法幫幫他?”
“我雖然要服從你的命令,但是……這也算是你對我許願吧?”雬月是一臉奸猾的沒有付出就沒有得到的曖昧的氣息,讓人頓時產生了臨陣退縮的感覺。
我動了動唇,“我……我……”
“其實我也不那麼希望,你輕易對我許願。因為一旦你許願,就必須付出相等的代價,這是規則。”雬月走到我的跟前,單膝跪在我的身前。
他的眸光中帶著一絲勾人的魅惑,唇角微微上揚,“不過……你也別擔心咱們的爸爸,他生意雖然不順。但是請仙童是正確的辦法,也可以扭轉整個局勢……”
“真的嗎?”我眼中閃過了一絲喜色,覺得整個人都開朗起來了。
龍婆艾手中還有一個仙童,以他和我媽媽的交情,把仙童讓給爸爸也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情。
要是仙童沒那麼管用,我上頭那個出嫁的姐姐倒沒什麼。
就是,我的下邊還有個在上高二的弟弟。
一旦我爸爸生意破產了,別說弟弟上學了,全家人可能都要喝西北風了。
雬月抓住我放在膝蓋上的手掌,輕輕的抬起放在唇邊吻了一下,“小胖妞,我還會騙你不成,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我並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證,仙童能夠幫助咱爸的生意度過危機。”
“什麼例外?”我很擔心我爸爸,雙眼認真的看著雬月那雙蝕骨勾魂的媚眼。
他眉峰微微一挑,“這個可說不好,凡事都有例外。得看咱們爸爸是不是在外麵得罪人了……”
“我爸爸為人豁達寬厚,在生意場上有很多朋友,很少會樹敵的。”我在這方麵還是很了解我父親的,我父親白手起家,憑借的就是為人仗義有求必應。
而且從不故作姿態,就算是街頭的乞丐,他都會給到對方相應的尊重。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如果他隻是正常的走黴運,倒也罷了,若是有人暗中陷害。那就要看雙方手裏的靈物,到底是幾斤幾兩,是否有能力對抗仙童。”雬月邪魅的笑了笑,卻做出了和他這般邪氣凜然的模樣相反的動作。
側頭愜意的將腦袋放在我的大腿上,後腦勺靠在我的小腹之上,指尖在我的膝蓋上打著圈圈,“小胖妞,你現在想回學校,還是去芭提雅放鬆一下?”
我的手指頭,有些不停使喚的,觸摸他飄逸流暢的頭發絲。
那發絲落在指尖的手感很好,摸了幾下,他居然溫柔的用後腦勺蹭了我的小腹幾下。心頭微微蕩漾起來,隱隱約約好像能夠聽到幾聲來自天外一般的銀鈴一般的笑聲。
好似是孩子在笑,可是這附近哪兒有孩子吧?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微微有些懷疑,該不會是我肚子裏的小狐狸在笑?可是他還隻是剛剛形成的胎兒,就能和尋常孩子一般笑出聲來嗎?
看來是我呆在雬月身邊,太過愜意了,才會產生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