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腦昏昏沉沉,覺得兩個眼皮直打架,根本就睜不開眼睛,想衝著那道精光喊叫,可是,全身一點力氣都使不上,發不出一點聲音來,眼睜睜的看著那道精光,從我的眼前劃過,向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我捂住肚子,緩緩的跪了下來,覺得自己的意識快沒有了,摔倒在地上,感覺到後麵那一團黏黏的東西,這時在一點點聚合,漸漸的變成了一大團皮球,有節奏的彈動著,要撕開我的肚子。
可是我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的手抓了抓地麵,覺得指甲生疼,手心裏黏黏的,就再也沒有了意識。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四周黑漆漆的,沒有陰冷的風聲,隻有水滴在我耳邊滴滴嗒嗒的作響。
遠處已有了一小道亮光,我衝著那道亮光爬過去,那是我的手機,上麵顯示時間隻過去了五分鍾,但是對於我來說,好像是漫長的一個世紀。
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伸手摸了摸肚子,心裏想著,大概我的五髒六腑都被掏出來了。
出乎意料,肚子很是完整,感覺不到痛,我又伸手摸了摸背,背上任何傷都沒有,歐陽毫無痛感。
我用手機打燈光,檢查自己的全身,手上有無數的擦痕,腿上血跡斑斑,擦去這些血跡一看,都是一些細細小小的傷口,並不嚴重。
我用手機照亮肚子,肚子上一點兒聲都沒有,皮膚潔白幹淨,我很是意外,用手機對準了背後拍照,背部的照片顯示,背上也是一點傷都沒有,同樣是一張完整的皮膚。
我抱著頭痛哭起來,我覺得我大概是死了,靈魂出竅,才會有這樣的結果。
我的哭聲在黑漆漆的過道裏回蕩著,傳出去很久很久,過道裏一個東西穿過,我無心管他,隻顧著哭。
半天過後,雜亂的腳步響了起來,吳純蘊手裏夾著一張燃燒的符咒,出現在我麵前,看到我大舒一口氣,“總算是找到你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吳純蘊,他的花瓣嘴唇是那樣的嬌豔,充滿著活力,他還活著,而我卻死了,從此陰陽兩隔。
我哭著跟他說,“記得把我的錢都收起來,給你買一個漂亮媳婦兒,好好的過日子,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我說不下去了,放聲大哭起來,哭夠了接著說,“你媳婦兒懷了孩子,你記得找冥王叫我投胎做你的女兒。”
吳純蘊的愛神之弓哆嗦了幾下,伸手揉了揉我的頭,“傻丫頭,你活的好好的,說這些話幹什麼?”
我不相信的抬起了頭,看見了他一臉的好笑,我感覺到了頭頂上他手心裏的溫度,突然間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死去,擦擦眼淚,跳起來,一腳踢在吳純蘊的身上,“誰叫你丟下我不管的,嚇死我了。”
吳純蘊揉搓著花瓣嘴唇,“跟我說說你的經過。”
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轉身去找那一個兔子皮球,可是青石石板上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
我很是驚詫,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覺,可是我伸出手來,手心上密布著叉橫,說明我剛才在劇烈的掙紮。
吳純蘊掏出一張符咒來,輕輕的揮了揮,符咒自燃起來,他放在我的肚皮上轉了三圈,口中念念有詞,將耳朵貼在我的肚皮上,半天後,抬起頭來跟我說,“你遇到了鬼胎,這個鬼胎被你肚子裏的鬼胎吃掉了。”
我破涕為笑,想起來,冥王曾經給我一顆珠子,說是從那以後,我肚子裏的鬼胎有自我防範能力,我想是我肚子裏的孩子出手,幹掉了那隻大兔子。
隻可惜四周黑漆漆的,我隻是看到了兩道紅光,那隻大兔子到底長什麼樣子,我仍然一無所知。
吳純蘊一臉的懊喪,“好不容易把鬼胎引出來了,居然就這麼沒有了。”
我本來心情很好,卻發現吳純蘊的表情很是詭異,敲著腦袋想了半天,指著他的鼻子罵了起來,搞了半天,他是故意把我丟下,目的就是為了引出這隻鬼胎來。
吳純蘊也不跟我爭辯,任由我把他罵了一路,我們麵前漸漸的光芒四射,出現了無數盞長明燈。
大概是我的罵聲吸引來了山大王的手下,山大王很快就出現在我們麵前,他大概發現我的身上都是傷,靠近我,一臉的擔心。
我很是鄙視的白了他一眼,“你竟然擔心我?”
山大王對我的話感到很是吃驚,“小娘娘,我不知道你進了我的家,不然的話我會找個小鬼,好好的照顧你,不過現在事情發生了,都是我的錯,小娘娘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我看他還在拉東扯西,很生氣的質問他,“你們家裏怎麼會有鬼胎?”
“鬼胎?”山大王聽到我的話很是吃驚,把一張俊臉轉向了吳純蘊,“你們難道發現了這種東西?”
我和吳純蘊都鄙視的瞅著他,不想跟他說話,山大王懊惱起來,敲敲後腦勺,指天發誓,“我家裏真的沒有養鬼胎,如果我說謊,就渡不過天劫。”
渡不過天劫,這對修道者來說,是很嚴重的誓言,輕易不會說,看山大王的表情,也是吃驚和凝重,不太像是說謊,可是我明明遇到了鬼胎,這是怎麼回事?
山大王發了半天誓,見我和吳純蘊都不說話,一伸手抓住了吳純蘊,“是不是你陷害我,挑撥我跟小娘娘的關係,你還怕我跟你爭奪小娘娘,也不能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我聽他急的胡說八道起來,打斷了他,“你們兩個誰在爭我,把話說清楚,我怎麼跟冥王交代?”
吳純蘊甩開了他的手,“我沒你那麼下三濫。”
山大王氣急敗壞起來,“你帶我去發現那個鬼胎的地方,我們說個清楚。”
這事情必須搞一個清楚,我也想知道結果。
我們三個就回到了我出事的那個過道。
一進入這個黑漆漆的過道,山大王就大呼小叫起來,“這是一個盜洞,關我屁事。”
我冷笑了一聲,“一個盜洞裏用青石板鋪嗎?”
山大王拍著後腦勺叫起來,“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這個盜洞不是我挖的,我在這裏也沒有部署手下,是不是可以說明一點情況。”
照他這麼說來,確實有理,而且我確實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他的手下。
吳純蘊淡淡的開了口,“這裏你要藏鬼胎,怎麼可能部署手下。”
我這麼一聽,吳純蘊說的也有道理,他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徹底被他們攪糊塗了,索性坐在一邊,聽他們爭論起來。
山大王做了一個手印,另一隻手大把大把的符咒笑到洞裏撲去,他拚命的念動著咒語,看樣子是想這個盜洞裏所有的鬼魂都召喚出來,問清楚情況。
吳純蘊冷笑了,“不用做戲,這裏的鬼魂都是你的手下,當然按照你的意思來說。”
山大王氣得跳了起來,“那你說怎麼辦?”
“你把從醫院偷出來的鬼胎給我們看看,叫我們確信你沒有動手腳。”吳純蘊毫不客氣的指出。
山大王敲著後腦勺大叫起來,“我真的沒有從醫院裏抱什麼鬼胎,吳純蘊,你不要冤枉我。”
我坐在地上,也休息夠了,站起來說,“那就把那隻醫院裏的鬼找出來,跟你對證。”
吳純蘊掏出黃符來,念動咒語,可是他念了半天,麵前就是沒有一隻鬼出現。
他很是氣惱的盯著山大王,“你是不是動了什麼手腳,把那隻鬼弄沒了。”
山大王大呼小叫起來,“你又冤枉我,小娘娘怎麼看?”
我覺得這倒有可能,我之前跟山大王說過這事,他是不是發現出現了漏洞,把這個漏洞給抹掉了。
我揉揉屁股,屁股上又冷又硬,我的情緒很是不好,“如果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找冥王來收拾你。”
山大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歪著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突然間,他跳了起來,指著地上的青石板跟我們說,“這種青石板跟我墳墓裏的青石板不一致,不是我鋪的。”
我連忙用手機打了光,照映在地上。
地上的青石板明顯比山大王家裏的青石板,要小一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水洗的緣故,顏色顯得更加深。
山大王翹起一塊青石板來,“我們和外邊的青石板對一對,我的青石板是從安徽那一帶進來的,本地沒有,應該很容易區分出來。”
我們帶著這塊青石板出來一看,果然跟山大王家裏的青石板不一致,山大王家裏的把明顯細膩的多,而這塊顯得粗糙得多,夾著許多小雜質,摸上去,手感也沒那麼平滑。
山大王此時開始罵罵咧咧,指著吳純蘊的鼻子,“是不是你幹的,想要陷害我。”
說吳純蘊要陷害山大王,這點我倒不相信,吳純蘊沒有什麼動機啊,我攔住了山大王,“有人竟然針對你,我們就要查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