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是她的父母

我心中歎息連連,王英蓮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子,心地善良,卻無緣無故的遭受到這一切,人心可怕,更甚鬼神。

我憤怒地問,“誰?”

紅色的喜帕陡然間落下,將那張慘白臉擋住了。

吳純蘊的身體陡然間一哆嗦,滿頭是汗,一隻手捂住了胸口,他輕輕的擦擦嘴角,我擔心壞了,難道是吐血了?他發現我擔心的目光,“白癡,我沒事。”他伸出手來,想揉一揉我的頭,卻被小奶貓伸長了脖子,用自己的頭擋在了我的頭上,他的手順勢變了動作,抓起了小奶貓,向著那個女鬼扔去。

我這才發現,這個女鬼已經從椅子上飄到了我的麵前,紅色的喜帕就拂過我的臉,叫我全身冒冷汗。

小奶貓一爪子拍在女鬼的臉上,把女鬼打回了座椅。

我急忙說道,“王英蓮,有事你就坐在那裏說,我不會害你的,我會去求冥王幫你投個好人家。”

女鬼咯咯地笑起來,露出了尖尖的牙齒,“我要報仇,我要你們都死。”

我知道女鬼會這樣做不對,但是又十分同情她,誰叫她的遭遇這樣淒慘,而那頭小奶貓早已按捺不住,“把她打散了算了。”

我急忙阻攔,“她救過我,不能這樣做。”

小奶貓喵的叫了一聲,黃色的瞳仁眯成一條線,“小娘娘,她現在是厲鬼,根本聽不進人勸,您就不要大發慈悲了。”聽到口氣,十分的無語。

我害怕他們真的動手,想叫王英蓮去投胎,趕緊說,“她一直都在胡老太家,一定知道那個虛無的棺材蓋是怎麼回事,我們問問她,也許有什麼幫助。”

可是吳純蘊和爺爺的表情都十分不好看,我猜,在這個陣法裏,他們控製這個女鬼,有一定的困難。

我琢磨了一下,問那個女鬼,“誰殺掉你?誰擺的陣法?告訴我們,我們給你報仇。”

我想,殺掉害她的人,她的怨氣應該散去了,她應該不會對付我們了。

爺爺小聲地說,“這招沒用,她現在已經是厲鬼了,油鹽不進。”

吳純蘊咬了咬愛神之弓,“叫小茹試試,我們需要那個棺材蓋兒。”說這話時,他卻掏出了符咒,對準了女鬼,隨時防禦著女鬼的進攻。

我看那個女鬼無動於衷,馬上追了一句,“如果你告訴我,我勸你爸爸媽媽離開這裏。”

我不知道這個王英蓮為什麼把那對中年夫妻當成了自己的父母,也許是感同身受吧,但是我知道,她既然不顧一切去就那對中年夫妻,就一定是在意他們。

王英蓮喃喃地磨了磨嘴唇,“誰?”聲音低沉下來,變得婉轉幽怨,就如同想起了什麼。

我一時大駭,“就是三輪車上的那對夫妻,不是你的父母嗎?他們來找被拐賣的女兒,你也認了他們,你不是上我的身,叫我幫他們嗎?”

我想是這個法陣叫王英蓮失去了記憶,不停的說著,試圖恢複她的記憶。

吳純蘊陡然拉了下我的胳膊,“這個法陣已經擺了好幾天了,她應該困在這裏很多天了。”他雖然沒有再說下去,我也明白過來了,那天上我的身的女鬼,應該是另外一個人。

我這才想到,這個女鬼一直都蓋著喜帕,我們一直都沒有看清她的臉。

我想了一下,既然那對夫妻能把王一蓮當成王英蓮,這個女鬼是不是也聽錯了,我試著叫了一聲,“王一蓮。”

那個女鬼陡然間昂起了下巴,像是在側耳傾聽,我確信,這個女鬼應該是那對老夫妻的女兒。

我急忙問道,“你離開過這裏嗎?”

“沒有,你說是王一蓮?”女鬼的聲音變得極其哀怨,我聽到了同情。

我連忙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應該是她的父母找來了,你認識王一蓮嗎?”

這個女鬼應該就是王英蓮,她的身體哆嗦起來,”我說她怎麼被主人用鎖魂鎖鎖了起來,本來這個位置就是她的,她竟然掙脫了鎖魂鎖,去見了父母……”

我沒見過鎖魂鎖,不知道它的厲害,但是聽王英蓮的口氣,也能推出一二分來,應該是個厲害的寶貝,掙脫它極其困難,我心中哀歎,又一個可憐的姑娘。

王英蓮低啞地哭了,那聲音,雖然是鬼哭狼嚎,卻哀怨之極,痛徹心扉,聽得我們一時都無語,垂下頭來,紅了眼睛。

等她哭夠了,吳純蘊趕緊接著說,“我們怎麼勸那對夫妻,可是他們為了找女兒,也不肯離開,而且他的爸爸,以前為了女兒丟了一魂一魄了,……”

這話音剛落,又引得王英蓮痛哭起來,她一定是想起了她的父母,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吳純蘊抓緊機會,“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保住那對中年夫妻。”

王英蓮抽抽搭搭的問,“你要我幹些什麼,魂飛魄散,我都為你們做。”

爺爺趕快說,“你知道陰沉木棺材蓋可以用什麼來取代嗎?”

王英蓮想了一下,“這陰沉木棺材外麵有一層棺槨,是石頭做的,我想那個棺槨的蓋兒,可以取代陰沉木的棺材蓋。”

我想起來了,那天那口棺材後頭,確實立著一個方方正正的石頭牆壁,想起來就是應該是棺材蓋,因為是一塊大石頭,我就以為是牆壁,沒有太注意。

“那棺槨蓋在什麼地方。”吳純蘊剛剛一說話,就發現我們眼前紅光一閃,眼前的景物陡然間消失,又恢複成了胡家的樣子。

吳純蘊和爺爺拿起符咒來,向著天空中丟去,口中念念有詞,符咒自動燃起來,迸射出精光,但是隻能將空氣波動了,把那些鬼改變了陣型,卻怎麼再也打不開那個陣法了。

而且,那些鬼的陣型移動似乎不是按照符咒的指揮來的,似乎是有章法,我看了半天,知道這是吳純蘊在跟那個擺陣的人在鬥法。

爺爺滿臉的焦急,皺紋更深了,眉頭不停的跳動,嘴裏越念越快,隻看見他的嘴動了,他腳下快速的移動,按照一定的方向遊走,兩指夾著一個符咒,那個符咒時不時的像是被什麼打了一下,落在地上,他隻好再換一張符咒,繼續進行。

而吳純蘊臉上雖然還是一臉的溫和平淡,但是全身緊繃,愛神之弓繃得緊緊的,能讓人感覺到他的緊張,不停的改變著動作,邁著奇怪的步伐,將那些符咒按照不同的方向飛去,可惜那些符咒像是碰到了什麼,被反彈了回來,他食指和中指並攏,用力逼迫著那些符咒,叫那個方向移去,但是任憑他滿頭大汗,額頭青筋暴起,那些符咒也是無法飛到指定的地方。

爺爺的年紀大了,一會兒工夫後,就氣喘籲籲,再也走不動步伐了。

而對方也抓住了爺爺的氣虛,逼近過來,我眼見著爺爺所有的符咒都燃盡了,我明白,他們把我們逼退了。

我們眼前

一張長長的條案上,擺了十來個靈位,黑黑的木牌,紅色的字,陰沉的氣息,叫人窒息。

條案之前,一個巨大的香爐上麵插著香,香已經燃盡,香灰還閃爍著點點星火。

再回頭望天空,早已到半夜了。

爺爺拿出一張符咒來,口中念念有詞,符咒自動燃起來,我借著這道光,查看了整個胡家的靈位,扭過頭來,緊張的說,“胡翠花的靈位也在這裏。”

她是什麼時候死的?誰給她做的靈位?一切都不可而知了。

我又去看那些靈位,突然驚叫起來,“王一蓮。”

一個黑色的木牌,在這堆木牌裏最矮,上麵赫然寫著三個大字,紅色的字,像是血染。

我想起來了,胡老太的兒子確實配過陰婚,而那個女孩子就應該是王一蓮。

看起來,王一蓮一直都被山大王控製著,她逃出去,就應該是為了她的父母。

可是,我們將胡家搜了一個遍,怎麼也找不到那口棺材蓋,隻得回去,從長計議。

在路上,我問爺爺,“那些陰沉木的碎屑,可以用上嗎?”

爺爺沉默著,不說話,我想問吳純蘊,卻發現吳純蘊一直捂著胸口,知道剛才的陣法,消耗了他大量的氣血,就不去打攪他,叫他費心思想這些事情了。

回到家裏,爺爺忙著將那口陰沉木的棺材,用準備好的材料,清洗一遍。

小奶貓沒有附著在紙人上,在一旁看著,根本不敢上前,我猜想這些東西,對鬼有一定的影響力,所以小奶貓才這樣怕。

吳純蘊背了一口袋糯米,走到棺材邊上,打算將這些糯米到進棺材裏,可是,他剛放下麻袋,整個人就栽進了棺材裏。

我和爺爺連忙跑過去,扶起了他,就見他雙目緊閉,平常鮮紅的嘴唇,慘白無比,就如花瓣被風雨蹂躪了。

我連忙搬來藤椅,爺爺抱起他來,將他放在藤椅上。

他微微的抬抬手,算是謝謝我們,然後就一直緊閉著雙目,坐在藤椅上,一動不動。

我戳戳小奶貓,“你看看他的魂魄是不是有傷?”

小奶貓白了我一眼,喵的叫了聲,“看誰也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