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無語,你們現在在打仗,這個白無常竟然這樣囉囉嗦嗦,不知道他平常的話有多少。
就在黑無常和白無常打舌戰時,山大王轉身溜了。
那漫天的陰兵,像是一條紅色的火河,波瀾壯闊的,跟在山大王的身後在,洶湧而去。
雖然退兵,確實氣勢絲毫不減,雄壯山河,我暗暗稱奇,今天算是開眼界了。
我抱著冥王的脖子,“我們跟在後麵追過去?”
冥王瞥了一眼我的肚子,“黑無常,在這裏守著小娘娘,白無常,跟我過去看看。”
他把我放在白無常的身邊,跟黑無常追著那些鬼火去了。
我連忙拉過王英蓮,“沒事吧。”
王英蓮高興的給我行了一個禮,“謝小娘娘,我沒事。”
吳純蘊在旁邊說道,“你這個小丫頭,不要硬撐著。”
我拽過了白無常,白無常一見麵對姑娘,甩了甩舌頭,背過臉去。
我借著白無常全身的幽光,檢查了王英蓮,王英蓮臉上有三道口子,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滴著鮮血,屁股和腿上有貫穿的一道長長的傷口,傷的十分嚴重。
我大感吃驚,“你都傷成這樣了,還給我行什麼禮。”?
我還以為王英蓮是大學生,才這樣多禮,我心裏嘀咕,我也上了四年大學,怎麼沒有人教我這些東西?
王英蓮卻一本正經地指著她的腳下,“這個人被山大王殺死了。”
我低頭一看,她的腳下橫臥著一具屍體,應該是剛剛死去,鬼魂立在一邊,一臉的目瞪口呆,應該是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
我沒有想到,這還真是個人,看著麵生,應該不是我們村子上的人,可能從什麼地方流竄來的,躲在墳墓裏,專門裝鬼嚇唬人,訛詐錢財,欺男霸女。
我覺得那個死人罪有應得,心情很好地轉向吳純蘊。
吳純蘊抱著桃木劍,夜風吹得他的中發高高飛舞,白色襯衣,黑色褲子,黑暗襯托的他格外高大。
我的耳邊一陣陰風刮過,“小娘娘,您是有夫君的人,不能這樣盯著男子看。”
我心裏暗暗念叨,這應該是黑無常的話,怎麼這個白無常也在說。
可是這個白無常多嘴多舌,我跟吳純蘊說了什麼話,他一定傳給冥王,不敢多問,隻是問了一句,“沒事吧。”
吳純蘊溫和的勾起嘴角,“我沒事,你怎麼樣?”口氣甚是關切,我心頭一暖。
我的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我和吳純蘊之間多了一道白影,原來是白無常,白無常竟然擋在了我跟吳純蘊之間,“非禮勿視。”
我心裏微微一動,難道剛才吳純蘊看我的目光有什麼異常嗎?竟然叫這個白無常這樣緊張,是吳純蘊對我有意思嗎?我心裏亂起來。
可是這個念頭一浮出來,我又強迫自己按下去,那個死鬼冥王,心眼兒極小,又是個老古董,如果我跟吳純蘊有什麼關係,他非把我下油鍋不可。
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拿吳純蘊跟冥王對比,一個活生生的人,伸手可觸,溫暖如三月春風,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怪物,住在冰冷的地府,全身都是冰涼的,就是幹那事也是冰涼的。
我倒不是想紅杏出牆,隻是暗歎自己的命不好,怎麼一出生就得嫁給一個活了萬歲的老怪物,要知道,我連戀愛都沒有談過,想想真覺得委屈,可是一想到冥王那張臉,帥的叫人舔屏,覺得一切又值得了。
其實吳純蘊也英俊不凡,從來他一出現,就會被姑娘包圍,隻可惜,我跟他無緣。
我暗暗想,等我回到了醫院,給吳純蘊介紹一個姑娘,我們醫院裏有大把大把的好姑娘,一定叫吳純蘊滿意。
我可不想讓白無常嚼我的舌頭,連忙問白無常,“你找到王英蓮的一魂一魄沒有?”
白無常甩動著自己的舌頭,開始滔滔不絕,“小娘娘,我和黑無常為了找王英蓮的一魂一魄,將地府和周圍四周都翻遍了,可就是找不到,小娘娘,你看我的衣服都掛破了,真的盡力了。”
他說著,舉起了肥大的袖子,用手指頭摳著那個洞,還用力拉大一點,給我看。
他身後響起一聲來,“應該是後麵那個魁王幹的。”
說話的是吳純蘊,他額頭上青筋暴起,眉頭緊皺,雙手緊緊的握著桃木劍,桃木劍竟然發出輕微的顫動,颯颯作響,叫人感到陰風瑟瑟。
白無常不屑的撇了一下嘴,“我們黑白無常橫走人間地府,我們找不到的鬼魂,你一個娘裏娘氣的凡人能找到?”
“能。”就一個字,幹脆了當,直白無誤,充滿了自信。
我眼中的吳純蘊,頭發被風吹拂著,身材雖然單薄,卻是那樣的高大,清秀的臉上盡是嚴峻,那愛神之弓的嘴唇像是拉滿了弓弦,隨時準備戰鬥。
就這一個字,鎮住了白無常,那無邊的氣場,跟冥王不相上下,竟然叫白無常一時失神,拽著我的胳膊,“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我馬上抓住白無常的失態,拚盡全力裝出最大的威嚴來,“你敢非禮小娘娘!?”
白無常嚇壞了,撲通一聲給我跪下了,連連磕頭,“小娘娘恕罪。”
我裝模作樣地衝他揚了揚手,“起來吧!”我靠近他一步,嚇得他連連往後退,我向他招招手,擠了擠眼睛,示意他我有話說,他這才停下,還是我靠近的他。
“白無常,這事告訴冥王你會怎麼樣?”我先嚇唬他,看到他全身發抖,我心裏有底了,幸虧他是個老古董,覺得這種事情大得不得了,不然的話,我真的沒法進行下去了。
“你以後要老老實實聽我的,冥王有什麼動靜迅速向我報告。”
白無常舌頭卷起來又伸長,來回幾次後,“小娘娘,我就是跑腿兒的,冥王的事情知道的不太多,我知道的一定向您報告。”
我想也是,“你盡心盡力,我也會向冥王說你的好話的。”
白無常的舌頭甩了甩,深深地給我作了一個揖,“請小娘娘照應。”
我的耳邊傳出一聲冷哼來,我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吳純蘊。
吳純蘊看不慣這一切,我也不想這樣做,但是我又有什麼辦法?那個冥王對我總是冷著一張臉,我還得擔心他老摔我,王的女人哪那麼好做。
我叫白無常背著王英蓮,往回走,我和吳純蘊跟在後頭。
突然,一隻手從我旁邊伸過來,揉了揉我的頭,低低的一聲,“傻丫頭,為什麼要為難自己?”
我頓時從耳朵暖到心裏,但是白無常就在前麵,我連忙躲避,“我怎麼為難自己了?”
“冥王那個老古董,你真的打算去地府跟他過一輩子嗎?”吳純蘊的聲音很低,幾乎貼著我的耳朵邊,一股暖暖的軟軟的風,吹得我耳朵癢癢的。
我別過臉去,想躲開這股風,可是這股風卻吹進了我的脖子裏,我身體一僵,我是冥王的女人,不能多想。
我點了點頭,算是答應,我明白,這是我的宿命,我根本就躲不過去,而且,我還想借冥王的手,救出我一家人的性命和村莊的性命。
吳純蘊的手輕輕碰了碰我的手,“冥王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我隻知道,這個吳純蘊沒有人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他有什麼本事,是否能解決我們的災難,更重要的是,他為什麼對我好,難道跟那個山大王一樣,我是冥王的女人嗎??
吳純蘊欲言又止,最後隻說了一句話,“你最好不要相信冥王。”
我心裏很是苦澀,我何嚐不知道,我是冥王眾多妻妾中的一個,如果不是他現在對我有新鮮勁,肚子裏懷了孩子,我想,他是不會太關注我的。
白無常一直回頭向這邊看,我連忙加快幾步,走到了白無常之前,躲開了吳純蘊。
回到家裏,就看見爺爺已經醒了,在我們家小院裏,坐在一把躺椅裏,強撐著病體,等我回來。
我一回來,媽媽就扶起了爺爺,“小茹回來了,回去躺著。”媽媽扭過頭來跟我說,“爺爺醒來後看不見你,就非要坐在這裏這裏等你。”
我握起小拳頭來,砸了砸胸膛,“我是誰?沈小茹!百鬼不侵。”逗得爺爺笑了,暖如春風,燦如夕陽。
突然有人砸門,媽媽怕是村裏的人再來找我的麻煩,叫我扶著爺爺,她去開門。
門口傳來嘈雜聲,我不安地回頭,就看見一個人衝了進來,一看見爺爺和我就叫了起來,“沈爺爺,不好了,村子裏在死人,您去看看。”
我有點不滿,“我爺爺剛醒來,不能太累著,不去。”
爺爺擺了擺手,“這麼著急的來請我,怕是事出有因,我還是去看看吧。”
我忙了一夜,此時已是哈氣連天,爺爺叫我去休息,轉身跟著來人走了。
等我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我來到小院裏,發現院子裏擺滿了東西,大盆子大盆子的黑狗血和公雞血,十二大口袋的糯米,而線香正在燃著,應該是在收集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