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也許我能救

她上下打量我半天,見四周沒有什麼動靜,惡毒的冷笑,“聽說你嫁了陰人,可以差使鬼,是不是想著鬼回來報複我?老太太我命硬,才不怕呢!”

說句實話,我真的想這麼幹,可是,也許是我軟弱,也許是我善良,我做不了這種事,隻是對罵了回去,“哪裏用得著我去找鬼,你這德性,鬼就找上門來了。”

沈三娘張開嘴,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罵什麼,問候了我祖宗十八代,我緊握著拳頭,真的想打她,被媽媽緊緊拽住了。

媽媽在一邊勸我,“現在就我們娘倆,你爺爺和你爸爸都有事,她有三個兒子,打起架來,吃虧的是我們。”

“你哪裏吃虧,隻要把你爸爸放出來,就有她有十個兒子,又能有什麼辦法?”一聲平淡的聲音,我的耳後響起,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吳純蘊,剛才那隻手就是他了。

他掛著一臉溫和的笑容,我心裏不由得驚歎,說這樣的話時,竟然有人竟然能笑得這樣溫和,就如同是三月的春風,他是不是人啊。

那頭,沈三娘聽了,暴怒不止,平常她仗著三個兒子,在村子裏,誰也不怕,哪受過這種氣,而且今天,村民們多是來幫助她的,她更是仗著人多勢大,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她跳著腳下,向著後麵的村民招了招手,想叫他們過來幫忙打我們。

可是她仿佛一隻煮紅的大蝦一樣,又蹦又跳,嘴巴張得比喇叭還大,怎麼也叫不出來。

半分鍾過去後,她意識到不對,一臉的驚慌,拽著我和吳純蘊,指著自己的嗓子口,不停的比劃著,示意這事是我們幹的,要求我們給他解開。

吳純蘊一把甩開她的手,蹲到中年婦女旁邊,去查看那個中年男子了。

我感到好笑,歪著腦袋回應沈三娘,“怎麼樣,鬼找上你了吧!”

沈三娘張著嘴,在原地,又蹦又跳,又哭又鬧,活像一隻大蛤蟆,指著我,要求村民給她做主。

可是村子裏的人,都被嚇住了,麵麵相覷,誰也不敢上前,最後沈三娘抓住了村長的胳膊,要求他做主。

村長一臉為難,硬著頭皮跟我開了口,“好歹她也是你的長輩,看在我的麵子上,就饒了她這一回,給她解開吧。”

我哪裏知道是怎麼回事啊,隻好用腳踢了踢蹲在一邊的吳純蘊,刺青裏傳出低低的一聲冷哼,“找他幹嘛?”

是死鬼冥王,我聽他的口氣,應該是吃醋了,這點小事也能吃醋,哪裏像個七尺男兒,可是我惹不起他,對著村長說,“我到一邊想想辦法。”看村長的反應,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我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對著刺青說,“這事是你做的,給她解開吧。”

死鬼冥王冰冷的聲音響起來,“長著一張毒舌,要是下了地獄,我非拔了她的舌頭,下油鍋。”

我陪著笑,“那個老女人,你不要去管她,村長平日裏很照顧我們一家,他的麵子得給,不然我們一家沒法在村子裏混了。”

隻是低沉的一聲冷哼,死鬼冥王就不搭理我了。

我陪著笑,哄了又哄,他就是不理我,我也急了,“你要怎樣?”

“我要怎樣,問天下誰敢罵我,你說我要怎樣?”這個死鬼冥王霸道的說道,一點也不考慮我的處境,我可是一個平頭小百姓,罵我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人人都這樣,別說這個村莊,就是人間我都混不下去了。

我隻能哄著他,“她隻是在罵我,不關你的事。”

好說歹說,他就是不理我,我氣壞了,“這點小事都要求你,你要我怎樣。”

“叫夫君。”平淡的聲音響起,我高興壞了,他的脾氣可真大啊,哄了半天才哄高興,這一點小要求我還是會答應的,連忙叫道,“夫君,就這樣了。”

我回到這邊,衝著沈三娘冷笑一聲,“你是長輩,為老不尊,沒有長輩的樣子,我今天去看看村長的麵子上,才給你解開的。”

沈三娘剛才就一直伸著頭,一臉的焦急,在等我的回答,看我這樣說,迫不及待地說,“你倒是做法啊。”

她這一張嘴巴,才發現能說話了,心不甘,又惹不起我,在村長目光的逼視下,衝我點了點頭,隨便說了一句,“謝謝了。”一句都聽不出來感謝的情緒,就到了一邊去,再也不說話了。

而那頭,吳純蘊正在掐指帶著什麼,我想湊上前去看熱鬧,又礙於冥王死鬼,不敢太靠前,離吳純蘊三步遠的地方,我停下腳步來,伸長了脖子探望。

吳純蘊的花瓣水唇緊緊的閉著,一對劍眉高高的挑起,一臉的緊張。

平時看慣了這個人對死亡和一切事物的平淡,突然看見他這個表情,我竟然有點不適應,到底哪張臉是他真實的表情?

我正在心裏琢磨時,吳純蘊衝著我揮了揮手,“把黑狗血,公雞血和香灰,煮成一碗水,給我端來。”

我回到屋裏,按照他的吩咐,煮了一碗水,端出來,遞給了吳純蘊。

吳純蘊掏出符咒來,嘴裏念著咒語,中指食指並攏,對準符咒一指,那黃符就被點燃了,他把黃符丟進水裏,又在上麵點燃線香,繞了三圈,吩咐中年婦女,“把你老公的嘴撬開。”

中年婦女很是猶豫,看上去她不太相信這些東西,“醫生給他開了藥,他吃藥就行了。”

我媽媽低下頭來,跟她說,“他的法術很靈的,你就相信他吧。”

王媽媽衝著我看過來,我指了一下沈三娘,示意她剛才看到的都是真的,可是她卻說道,“你們鄉裏鄉親,是不是串通起來騙人?”

我一時無語,王媽媽看了一眼我的表情,一下子覺得不好意思了,“我找女兒找了十多年,被人騙過無數次,錢財不計其數。”她說不下去了,深深地埋下了頭。

我的眼睛裏都是她雪白的頭發,不好再責備她,“你叫他試一下,這些東西都沒毒,你放心好了。”

王媽媽咬了一下嘴唇,吳純蘊一臉平淡的開口,“我一分不取。”

王媽媽馬上抓住他的胳膊,“快點,快點叫醒他。”

我頓時啞然,原來王媽媽在意的是錢。

四周,村民的七嘴八舌傳了過來,“為了錢,連老公都不救了。”一個黑壯的漢子極其冷淡的地說。

沈三娘刻薄地說,“他們找女兒找不到,是不是因為舍不得花錢啊?

王媽媽聽到這話,抬起頭來,隻跟我說,“我們把所有的錢都用到找女兒身上了,他爸爸的病,開了一些西藥,一個月二三十塊,再多花,我怕是負擔不起。”

她的語氣及其苦澀,我聽到後心裏更加苦澀,媽媽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也說不出話來,我想媽媽此刻跟王媽媽的處境一樣,是最明白王媽媽的心情的。

吳純蘊卻是一切了然於懷的樣子,撬開了王爸爸的嘴,把這碗水給他灌了下去。

隻過了不到一分鍾,王爸爸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王媽媽的手,痛哭起來,“我看見女兒了……”

我們都以為,王爸爸是思念到了極致,產生了幻覺,紛紛的勸慰王爸爸,叫他不要傷心。

王媽媽扶著王爸爸,對吳純蘊千萬謝。

吳純蘊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你們最近不要離開這個村子,也許我能根治你的病。”

王媽媽想多問幾句,吳純蘊隻是擺了擺手,“天機不可泄漏,一切等時機。”再不肯多說一句話了。

王媽媽帶著王爸爸離開後,我抑製不住好奇心,跟著吳純蘊屁股後麵,想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吳純蘊卻不理我,隻顧埋頭向前走,看我總是跟著他,回頭瞅了我一眼,掉過頭來接著走。

我就這麼跟著他,誰也不說話,一路沉默,我又覺得十分詭異。

自從吳純蘊來到我們村莊,爺爺留他在我們家住,他卻拒絕了,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裏,他這是要回家嗎?

漸漸的,除了我們的莊子,兩邊除了茂密的樹,就是低矮的山,大片大片的農田,無有一戶人家。

我們山裏窮山僻水,農田都是一小塊一小塊的,開墾在小山的斜坡上,四周圍繞著幾棵小樹,此時正是莊稼長得茂密時,而鄉民們種植的多半是玉米和煙草,都比人高,我隻是一晃眼,吳純蘊就不見了。

我搜尋了一下,根本找不到人影。

我衝著空氣大叫起來,“半夜了,我回不去,你送送我。”

突然間,一隻手從腳下伸過來,我一個跟頭栽了進去,眼前一黑,大腦頓時當機,手摸了半天,探查出來,這是一人多長,半米多深的坑,腳像是有什麼東西,我向著腳下摸去,摸到了長長的幾個東西,在小坑裏翻過身來,又找到了一個足球大小的圓球,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小墳墓。

我害怕起來,我們村莊的規矩,人死了不到十六歲,或者是橫死的,也就是死法很慘很離奇的,是不準埋入祖墳的,會隨便找一個地方,挖一個小坑,胡亂埋下去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