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的眼眶紅了,她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自從他們被選為元素修煉者開始,一切的災禍就沒有停止過,大家接二連三的受到了傷害,什麼時候,才算個完。
大家都已經很累了,筋疲力盡。
“你們都出去吧,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夭淡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一幹人隻得一步三回頭不舍的離開。
經過許久的昏迷,月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強烈的光芒,讓月很不適應,用手遮住眼睛,緩緩起身。漸漸的眼睛適應環境的時候,月看到了心中朝思暮想的人兒。此刻正趴在他的床前,一副疲憊的樣子。
月輕輕的將夭的銀白發絲放於她耳後,側著身體,用手撐著頭,就這麼靜靜的,靜靜的看著夭。這樣輕的動作,都扯的月渾身疼痛。月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觸目驚心。
月細細想來,想必是和吼打鬥的時候,被聲波所傷。月的目光再次移到夭的臉上,當月看到夭臉頰上一道道的淚痕時,心,揪痛了。
自己這副模樣,讓夭看到,她一定難過死了。伸手握住胸前的項墜,上麵還有淡淡的溫度。月起身,輕輕的下了床。隨手抄了一件衣服,披在裸露的身上。許久沒動,現在月每走一步,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都隱隱作痛。
月一步一步,緩慢的挪到桌前,倒了一杯涼茶,身體上的疼痛才有所減緩。
月的正前方是麵鏡子,當月抬頭看向鏡中的自己時,手猛然抖了一下,差點打碎茶杯。月緩緩伸手,摸上臉上這道疤痕,這道橫跨自己整張臉的疤痕。幹疼的觸感,讓月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就是他毀容了。
曾經俊美的容顏不再,換來的是一身的疤痕,還有這副破爛的皮囊。月的嘴角泛起苦笑,再也沒有陽光那般明媚,而像陰雨天,偶爾露出的陽光。
好幾天沒有睡覺,夭終於堅持不住,決定小睡一會,養養精神,然後繼續陪月。可沒想到,這麼一睡竟睡了這般長的時間。
夭抬頭,看向外麵,已經接近傍晚,夭伸個懶腰,舒緩一下背部的不適,看向床鋪。夭瞪大眼睛,心中很是欣喜。
月不再床上,這說明月已經醒來了。夭轉身就往出跑,四下尋找。
“塵,你看到月了嗎?”塵不明白的搖搖頭。
“炎,隱,你們看到月了嗎?”
“月不是還在昏迷嗎?”聽到這裏,夭心中的喜悅全然消失,剩下的就是害怕。
她怕,月可能再一次的離開了她。
“月,尋。”夭立刻調動法力,尋找了起來。在各種元素中,尋找那抹彩色的光。
“隱,我們也去幫忙找吧。”隱點頭示意,兩個人牽著手,隨著夭一同出去。後麵的塵感應到大家的想法,也追了出來。
當夭的視線中出現那抹晃晃悠悠的身影的時候,她的眼眶紅了,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眼前的人,依舊一聲白衣,但是白衣上已有數朵血蓮綻放。想必是他的傷還沒有好徹底,然後他就這樣運動,導師結疤的傷口,崩裂開,流出了血。
“月。”聲嘶力竭的吼聲,前麵蹣跚走著的月,聽到夭的呼喊,停了下來,但是沒有一會,以更快的步伐朝前走去。
夭見月非但沒有停下,反而走的更快了,提步追了上去。尾隨而來的三個人,站在原地沒有靠近,這件事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解決,別人多說無益。
夭一把拽住了月的胳膊,月轉過臉,沒有看著夭。
“月,你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離開我,我們才剛剛相聚。”夭哽咽的聲音,讓月渾身顫抖,他很想,很想將夭攬進懷裏,擦去她臉頰的淚水。可是他不能,他現在沒有那個資格,一身破皮囊的他,還有什麼資格站在夭的旁邊?
“月,你說話呀,你回頭看看我啊。”夭的聲音不再冰冷,而是多了一份祈求。但是月鐵了心,就是不願回頭。
“好,既然你覺得你的臉無法見我,那麼,我陪你。”說罷夭瞬間觸發元素形態,將冰晶握在手中,鋒利的尖刺就要刺刀自己臉上的時候,一把被月抓住了手腕,動憚不得。
在夭觸發元素形態的時候,月感覺到了陣陣涼意,這才阻止了夭,挽回了即將發生的事情。
“你這樣是何苦呢?”月將夭的手輕輕放落,擦去她臉頰的淚水。
“我這樣做是何苦,那麼你呢?你以為我喜歡你,隻是因為你的皮相嗎?你以為我喜歡你隻是喜歡你天人的身姿嗎?不是,都不是。我喜歡月,是因為月有太陽一般的笑容,能溫暖我。我喜歡月,是因為月很溫柔,很體貼,讓我感受到被嗬護,被關心。我喜歡月,是因為月陪我一同出生入死,經曆風風雨雨,不離不棄。”
說到這裏,夭的眼淚洶湧而出,撲到了月的懷中,緊緊的,緊緊的摟住。
月就這樣站在原地,傾聽著夭的告白。一向高傲的夭,一向冷漠的夭,在月麵前,放低自己的姿態,將自己所有的心聲表達出來,隻是因為,月值得她這樣做。
“夭。”月反手抱著夭,兩個人就這麼擁著,都恨不得將對方擁入自己的身體裏,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夭,別哭了,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因為自己毀容就離開你,我應該相信你對我的愛。我錯了,我以後都不會再離開你半步。”聽著月的承諾,夭將自己的淚水,還有鼻涕之類的可疑液體,全部擦在了月的衣袍上。
“你說的,咱們打鉤鉤。”看著孩子氣的夭,月再一次明白了夭的心。
夭就是這樣的人。對於別人,則是漠不關心。對於自己的朋友,傾囊相授。要麼不愛,既然愛了就不會再愛上別人,癡心絕對。
外表冰冷的她,內心卻如火一般的熱。這就是為什麼凡是了解夭的人,都說夭是一個善良,心軟的人。
三個人,看著遠處相擁的夭和月,心中的擔憂也放下了。這下好了,他們五個人真的又可以在一起了。
“月,你身上的傷口都裂開了,趕快回去治傷。”月點點頭,牽起夭的手,一同往回走。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雙手一旦牽起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