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床上傳來的咳嗽聲,卻打斷了這一切。塵兒立刻放下碗筷,跑到母親的窗前,幫母親拍著背,喂水。然後又風風火火的跑開。
“你照看好塵兒的母親,我追出去看看。”夭一邊跑,一邊丟下這句話。塵隨意的聳聳肩,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心裏早已翻江倒海。正在他出神的時候,一陣強烈的咳嗽聲把他的思緒拽了回來。
塵學著塵兒的樣子,幫婦人拍背。劇烈的咳嗽逐漸緩和下來,婦人靠著枕頭,粗喘著。她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眼眶凹陷,顴骨突出。就連她撫平胸口喘息的手都那樣可怖。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具骷髏一樣,唯一和骷髏不同的是她還有張皮。看到這樣的婦人,塵的心被狠狠的揪痛。什麼樣的病會把人折磨至此?
“謝謝你。”婦人勉強一笑,她這麼一笑,臉部肌肉糾結,更顯得猙獰。但是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卻帶給塵一些溫暖。
“沒事,我們一直打擾您,這些小事而已。”說到這裏,塵停頓了,看著婦人似乎要說什麼,婦人微微一笑。
“有什麼要問的就盡管問吧。”
“我……”這樣被婦人一問,塵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塵兒她……”看到塵這樣吞吞吐吐的,婦人再次微笑,然後緩緩道來。
“在塵兒三歲的時候,她的父親就死了,留下我們母女倆孤苦伶仃。我也就靠著織布來維持生計。可是在塵兒六歲那年,一夜之間,我突然病倒。”說到這裏,婦人臉上露出悲戚之色。
“之後看了許多大夫,吃了各種藥,甚至偏方都用了不下五十種,可是病還是不見好。生病之後到如今已經兩年有餘。這兩年苦了塵兒,她小小年紀就要承擔這麼多。”
聽到這裏,塵有許多感觸,這樣的塵兒和夭很相似。都是小小年紀承擔了她們本不用承擔的一切。
“我給她起名為塵兒,就希望她想塵土那般堅強,那般頑強。恐怕就是這個名字起錯了,才導致現在這個孩子真的如此堅強,承擔起這個家。”一滴淚從婦人的眼角滑落,淚珠順著她臉上曲曲折折的皺紋擴散開來。
塵兒從後院隨手抄了一把鐮刀,背上簍子,朝著山裏衝了出去。夭在追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塵兒的影子了。於是她調動法力,借助冰的氣息尋找塵兒。閃耀的冰晶在她手心出現,發出淡淡的光,指引著夭。夭冷冷一笑,快步追了上去。當夭跑開的時候,隱約聽到害怕的叫聲,但夭沒有理會,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塵兒的安全。
夭追著塵兒一直跑,她也不阻攔,隻是在後麵跟著她,保護她,不讓她有危險。這個村子裏很多人都是在山裏被妖怪吃掉的,因此她的警惕性比往常都要高,她現在還不知道妖怪的底細,所以還是小心為好。
塵兒一邊跑一邊仔細觀察著四周,在草叢裏仔細尋找著什麼。夭根本幫不上忙,因為她完全不知道塵兒究竟在找什麼。夭問,塵兒卻不回答,手中的動作不曾停下。
這個地方沒有,然後再換地方。看著塵兒匆匆的臉色,夭隱約感覺到這似乎和塵兒母親的病有些關聯。這樣的孩子,應該幸福的。她也需要做點什麼。而對病著方麵最拿手的隻有一個人,夭的嘴角泛出一抹笑容。
在她出神的時候,塵兒已經跑的好遠了,夭加快速度追了上去。當她追上的時候,塵兒的背簍裏已經有一些草,或許準確的說應該是草藥。塵兒用沒有拿著鐮刀的手擦去額頭上的汗,轉身對夭開心的笑著,然後又快速的朝著山下跑去。
塵看著睡著的婦人,起身收拾碗筷。正當他走向桌邊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當夭和塵兒回到村子裏的時候,警惕的夭立刻感覺到不對勁,她將腳步放緩,仔細觀察著四周。可是塵兒卻沒有耽擱一下,朝著家快速的跑去。
夭沒有再向前走一步,停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前方。村子裏安靜的可怕,如今已經日上三竿,村子應該忙碌起來,可是今天的村子卻死寂一片。
“夭,快走。”塵的聲音突然傳來,夭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事的時候,她身邊的房子裏迅速出來許多村民,村民手裏拿著鐮刀,鋤頭,鍋,鏟子什麼的,全部指向夭,將她重重包圍。此時塵從遠處跑來,縱身一躍,從村民的外圍躍到了夭的身邊。
夭皺著眉頭,低聲的問塵。
“發生什麼事了?”塵隨意一笑,聳聳肩。
“他們把你當妖怪了。”聽了塵的話夭再次無語。再看看村民們嫉惡如仇的眼神,她真的無語了。
“有沒有搞錯,我哪點像妖怪了?”塵卻反問到。
“你哪裏不像妖怪了?白色的頭發,紫灰色的眸子,更有死人白的皮膚,還那樣冷。怎麼看怎麼都像妖怪”塵挑逗的衝著夭笑著。
“你。”夭第一次被塵這樣頂的說不出一句話。塵這張臉此刻萬分的欠扁。
“妖女,你禍害我們那麼多村民,今天我們就要為民除害。”一個瘦弱的男子一邊說還一邊揮動手裏的鋤頭,煞有介事。
“就是,還有你的幫凶,你們今天別妄想逃掉,我們要用你們祭天。”夭冷冷一笑,看向剛剛說話的婦人。明明剛剛喊的時候氣勢衝衝,被夭這麼一看,立刻軟了下去。無外乎村民就是仗著人多勢眾,才敢如此放肆。
可是縱使夭和塵擁有法術,他們也不能對村民下手啊。
“大家聽我說,我不是妖怪,真的。”夭很誠懇很誠懇的說著。
“騙人,我分明看到你的掌心出現東西,還散發著光芒,你那一定是妖術,所以你肯定是妖怪。”夭看向說話的人,原來她聽到害怕的叫聲是他發出的啊,原來是這樣啊。
“大家誤會了,我和她是修煉法術之人。我們這些不是妖術,而是正當的法術,五行法術。”塵站出來一甩自己的劉海,溫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