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吵嚷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不過經曆了這麼久的囚禁,他們並沒有覺得驚起,隻是看向陸汐的眼神更加的敬畏了。
他們小心翼翼的嚐試著走上這海水鋪就的階梯,踏上去的時候海水發出汩汩的聲音,讓上麵的人下的一驚。但是過了會並沒有問題,他們穩穩的上了去。
有一個兩個嚐試,後麵的人紛紛跟了上去。
人群上了大半,陸汐看向地上的冰棺,他伸手一揮,那做冰棺就在原地收了。在他一尺距離以外的人看見後,更加的對陸汐感到崇敬。他們垂著頭,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
冰棺在地上消失的一瞬間,陸汐感應到空中有一些屬於妖的氣息在浮動,好像是在找那個冰棺裏的人。
那縷氣息非常的薄弱,看上去都將要潰散,但是卻始終在存放冰棺的地方徘徊。
心裏突然湧起的惻隱之心讓陸汐無措的垂下了眼眸,他忽然想起已經離開了的秦嵐,心裏的滋味又化成了濃濃的苦澀。
他施展靈氣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圈,將那縷氣息給收了起來。
做好了一切,他抬眼將這裏的景象都略過了一遍,才轉過身離開了。
海水將人群抬高了,化作成了一隻體型龐大的巨獸。
這一幕嚇得他們喊了出來,但是陸汐對一切都視若無睹,他隻顧著站在前麵。
秦嵐走了。她去了哪?還會不會回來這些他都一無所知。心裏像是破開了個口子,空蕩的厲害。有時候越是隱忍的人,心裏背負的東西就越是深沉。
因為要照顧的人太多,陸汐經過了半天的時間才趕了回去。
他進城的方式實在是太過高調,讓人想不發現都難。
一隻龐大的巨獸躍進了鄔城,發出的聲音將裏麵剛經過一場災難的人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嚇得跑了出來。
她們本來是想要逃的,但是看見站在了獸首的陸汐,急刹住了腳步。
所有人都看著上麵,隻看到上麵有著密密麻麻的人,她們看不清那些人是誰。但是她們心裏存著的念想,卻讓這些女人全部哭了出來。
她們在地上互相抱著對方,給對方支撐。
她們的哭聲實在太過心酸,巨獸身上的她們的家人全部垂著頭,流下了眼淚。
陸從空中降了下來,巨獸也匍匐在地上,上麵的人從上麵跳了下來。
陸汐掐了個訣,那巨獸就往城外的方西奔去。
他轉過身,身邊的人早就走上前抱住自己的親人,他們任由自己的妻子孩子哭倒在他們的懷裏。
這一幕催人淚下又讓人感到他們高興。
扶著孫老的李氏走上前,他們急著走上前問陸汐。
“仙人,我、您看見我的相公了嗎?”
陸汐看著他們滿懷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
孫老的淚水像是崩了出來,他顫巍巍的問陸汐:“大仙,我兒子孫寬現在人在哪?”
陸汐並不隱瞞他:“他被妖獸施法鎖在了冰棺之內,又墮入了夢境,不知道還醒不醒的過來。”
陸汐的話起起伏伏,讓孫老和柳氏剛剛還欣喜的心情一下子沉入了穀底。
他們慘敗著張臉,連仙人都不確定了,那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嗎?
他們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淒涼,陸汐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我會將他帶回去,盡力的救他。”
李氏和孫老一下子跪在了陸汐的身前,陸汐側過身躲了開。
李氏扶著年邁的孫老,她聲音裏透著哭腔:“大仙,你們對鄔城的恩情,我們隻有來世才能報了。”
李氏衝著他磕了一個響頭,她情緒激動,再抬起頭,額上甚至出了血。
陸汐皺著眉道:“無礙。”
這些日子以來,人間的許多事帶給他很多的改變。
對於他來說,千年的時光就像是在眨眼之間度過。修煉無年月,他好像出個關,外麵的世事都已經翻天複地的變化。
無論是死亡還是消逝在他看來,那隻是一見小事,那些事情已經很難在他的心上留下痕跡。
但自從他遇見了秦嵐,這一切都像是變了,想到那個人,陸汐的心裏微顫,他不知道他心裏現在的這種感覺是不是就是尋常人所說的思念。
他正想著,鄔城外忽然變得人聲鼎沸,正在一邊的歡聚的百姓,全部都看向外麵。
已經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刺激的怕了的百姓們,幾乎全部向陸汐的身後躲著。
陸汐站在人群的前麵,望著城外。
他的神態放鬆,因為他感覺到了城外都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數量極其旁大的百姓集聚在城外,陸汐又感覺人群裏有一道熟悉的氣息。
那好像是雲君的那個小徒弟的氣息。
果然,沒多大功夫,柳風就禦著劍飛了過來。
他像是忽然見了陸汐在這一樣,忙穩穩的停在了陸汐跟前,恭恭敬敬的給她行了一個禮。
“尊上。”柳風喚道。
陸汐點了點頭,柳風疑惑的問道:“尊上何時過來的?”他看了一圈四周,不解的問他:“師妹呢?”
陸汐整個人頓了一下,然後他淡淡的道:“她離開了。”
“離開了?”的到答案的柳風喃喃道。
“不可能啊,她讓我去找災民,這人怎麼回去了?”柳風說著所有的動作都是一停。
他轉頭看向陸汐,問道:“師妹,出什麼事了嗎?”
他的眼神第一次這麼直視陸汐,眼底滿載的都是緊張。
陸汐轉過身向城外離去,沒有給她這個問題的答案。
柳風看著陸汐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居然從陸汐的身上看到了頹然。
他看到陸汐的樣子,心裏的猜測像是得到了證實一樣,可是他寧願自己不明白。
師妹果然是出事了,而且還是連仙尊都無法解決的事情,他不敢想象師妹到底怎麼了。
他渾渾噩噩的走出了鄔城的城門,門外有著大量的百姓在等著。
他看到那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們,心裏也甚至比他們還要感到艱澀。但是他必須撐起來,這是師妹走之前交代的事情,除了他還有誰能做到?
這裏是一處終年不見天日的地方,隻有一枚血月還映照著這裏。照亮這片地方。
在仙魔兩屆的交彙之處,秦嵐盤腿坐在裏麵。
她現在正坐在風口,忍受著比剝皮刮骨還要強烈的疼痛。
周身源源不斷的風力每時每刻都像是要將她風化,她痛到了麻木。整個人的精神都像是不太清晰了。
係統在空間裏麵,它擔心秦嵐會支撐不住,隔段時間就會出次聲。
“宿主,你還可以堅持嗎?要不休息一下?”
秦嵐被它的聲音喚回了一些意識,她勉強的撐著眼皮,緊咬的嘴唇都失了血色。
她晃著自己沉重的腦袋,對係統道:“沒事,我心裏有數。”
她撐起眼簾像是想起了什麼事,她對係統道:“我們走的急,枯顏似乎忘記了留下了。”
係統閃現出來,它飄到秦嵐的上方:“宿主,島上不還有......”
“你送去。”秦嵐打斷它。
“宿主......”
“去吧。”秦嵐知道係統擔心著什麼,她晃著腦袋,示意自己沒事。
係統不能違背宿主的吩咐,她堅持的事,它也隻能去做。
自從它跟著秦嵐之後,它發現它越來越能夠嚐試到人類的情感。
它無論再擔心秦嵐,也隻能帶著任務出去。
秦嵐看了一眼係統離去的方向,接著沉下心吸收著風眼裏蘊含的力量。
她之所以不願意讓他們再碰那塊地方,也是她的私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