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在汐峰住下了,外界關於陸汐收徒的事情也鬧得沸沸揚揚,口口相傳中,都說此番收到的徒弟與她那身驚人天賦有的一比的還有她那張,是人過目不忘的容顏。
外界的紛端與汐峰上的兩人都沒有對汐峰上的兩位造成什麼幹係。
距離門派大比已經過去有月餘,秦嵐在這裏也熟悉了很多,至少是沒有一開始來的時候,處處提著心行事的情況了。
到了一定的時辰,秦嵐在床上睜開了眼睛,雖然是剛剛醒來,但眼神卻清醒的並不像晨起的人該有的樣子。
她掀開被子,從床上起身。走到屏風後麵顯示梳洗了一番,簡單的挽了個發髻。
她伸手拿起掛在屏風上麵的衣服,拿著衣服的身後卻有些出神。
那天陸汐先是給她安排了住的地方,然後就看著她身上有些發白的弟子服,一直皺著眉。
秦嵐在他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她身上的打扮確實非常的寒酸,與眼前的人是雲泥之別。
她下意識的躲避著他打量的目光,纖細白皙的手在底下悄悄的抓緊了自己的衣服。
陸汐的眼裏有些許的笑意一閃而過,他的聲音輕輕的,似是安撫:“你平時需要的東西,也會替你安排妥當。”
秦嵐看著手裏材質紋飾皆不是凡品的衣服,額上的紋印紅芒一閃。
穿好衣服,她走出殿內,前去陸汐的地方,進行每日一次的問安。
她到的時候陸汐正坐在上首,底下還有兩個人,都是熟悉的。一個是柳風,一個是雲宗的宗主。
秦嵐見此情形,麵不改色的進入殿內。她先是像陸汐行了一禮,然後退到了一旁並不打擾陸汐他們商議正事。
柳風見到她臉上自然是有著喜意的,秦嵐正好也就退到了柳風的不遠處。她朝他悄悄地笑了一下,柳風被她有點嬌憨的樣子逗得樂了。
雲君到現在還是有點雲裏霧裏不在狀態之中,這百年來他這是頭一回上了汐峰。
心裏激動興奮不敢相信等等的情緒複雜到了極點,他見秦嵐進來,連看著她的眼神都有點不一樣了。
陸汐注意到秦嵐與柳風兩人私下裏麵的小動作。眼神微眯,有些不快。
他一揮手,示意底下的雲君接著說。
雲君立馬垂首道:“每年大比之後的弟子都會下山進行一次曆練,題目由宗門出。以弟子抽簽的方式決定她們各自的任務,完成任務的弟子,可以得到宗門內的獎勵。”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一言不發正在思考的秦嵐,心裏歎著氣,若不是需要來通知一趟,他估計也進不來這汐峰。
秦嵐倒是沒有想到雲宗還有這麼一條規矩,她轉頭看了一眼柳風。
柳風明白她眼裏的詢問,肯定的衝她點了點頭。
得到答案,秦嵐思慮了一下。現在她的魔體已經控製的差不多了,並不會再出現以往的那種控製不當的事故。
此番下山也不必擔心突然爆發出什麼身體上的隱患,再者若是此番下山再次尋找契機,說不定還可以找到大補魔體的東西。
她收斂心神,從旁邊走上前。衝上首的陸汐道:“師尊,徒兒願意前往。”
陸汐聞言,心念不斷的在轉動。如果他同意了的話,不是意味著他繼四年後又要再來一次分別嗎?
他抿著唇,手指不斷的敲擊在扶手上,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底下的幾任都大氣不敢再出。
秦嵐不知道陸汐這個樣子是什麼原因,但她總感覺陸汐此時的心情並不太好,她不禁覺得不會是他不想讓她離開吧。
不過她很快就甩開了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先不說憑著他們才認識不久,更何況以他冷清的性格也不會這麼想。
殿內安靜了很長時間,陸汐才收回深思,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著下麵的人道:“如此,就這樣決定吧。”
得到想要的答複,秦嵐鬆了一口氣。
得到回複,雲君也就沒有理由再在汐峰上停留,他恭敬的朝著上首行禮,告退了。
他一離開,柳風自然也不能留下,在經過秦嵐身邊的之後。他扭過頭朝她溫和的笑了一下。
秦嵐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心裏有些暖。柳風是見她現在一切安好,所以放下心了。
人都走後,秦嵐看向上麵的陸汐也準備告退下去。但是陸汐突然開口將她留了下來。
“你打算下山去曆練?”
雖然他同意了這件事,但他還是要聽聽她的想法。
秦嵐一愣,然後恭敬的答道:“是的,師傅。一來我此番下山,並不會使您遭受縱揚徒弟的名聲,二來,我也確實缺少了一些鍛煉。”
她還想要去尋找一些對魔體有益的天材地寶呢。
陸汐靠上身後的椅背,神態放鬆。秦嵐心裏不經意的一跳,然後低下頭,暗罵自己定力不夠。
陸汐支著下顎想了一會,他伸手一揮。秦嵐隻覺得麵前一陣風襲來,刺的臉頰生疼。
不斷的用手擋在麵前,眯著眼睛勉強的看著前麵。
隻見一把劍在她的上空高璿著,劍身寬厚適中,小巧精細。劍柄上有一個紅色的穗飾。
秦嵐慢慢的放下了手,不自覺的將手向上伸出,空中的劍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迅速的飛了下來,劍柄落在了秦嵐的手上。
秦嵐訝異的抓住它,在空中隨意的揮了兩下,感受它上麵蘊含的風速,簡直激動的無以複加。
她愛不釋手的摸著劍身,久久都回不過神。
陸汐一直坐在上首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一絲波動。
他漫不經心的開口道:“這把劍還沒有名字,是我早年所鑄的。隻是當時所僅有的塑風石太少,隻好造了一把輕盈一點的女修佩劍,倒是正好給你拿去用。”
塑風石是多麼珍貴的材料,不用提還有著足夠鑄造一把劍那麼多。陸汐的收藏也是夠驚人得了。
但秦嵐並不曉得,她隻是非常喜歡這把劍。
她頭一次在陸汐麵前放下了諸多的心思,開懷的笑道:“多謝師尊。”
她拿著那把劍,在空中隨意的挽了兩下,眉眼間英氣十足。
“隨風,我要叫它隨風。”
陸汐放下了支著的手,注意著秦嵐臉上的熱烈的笑意,有些出神。
原來她真正笑起來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那麼灼熱。像是一團張揚的火一直燒到人的心裏麵。
他語意喃喃的道:“真好。”
“師尊也覺得這個名字非常的適合嗎?”
覺得玩的盡興了,秦嵐將隨風收了起來,對於陸汐流露的話,麵露喜意。
陸汐突然回過神,看向下麵的秦嵐,眼神裏透露著困擾。
他隨意的點了兩下頭,從上麵起身,一個眨眼的時間人就消失了。
秦嵐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呆愣的看向剛剛陸汐還在的地方,不明白她是不是哪些地方惹了陸汐不高興。
她在原地緊張了半天,可是陸汐早就離開了。她在這裏待著也是無用功。
她掩下眼底的失落,從大殿退下了。
在秦嵐離開不久後,大殿內的空氣又是一陣波動,陸汐又出現在了上首的座上。
他端坐著,眼裏有著許多的複雜。這段時間他的情緒波動實在太大。很多時候他快要抓住了,又突然消失了,他總是無法理解這是怎麼了。
他望向剛剛秦嵐離開的方向,有些出神,腦裏一會閃現著初次見麵的時候小家夥臉上的驚慌,一會閃現再次見麵時她對他的拘謹,還有剛剛她臉上表露的那道笑容。
全部全部都是哪一個人的,忽然他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低下了頭,眼底好像刮著劇烈的颶風。深邃黝黑的像是能夠將人溺死在裏麵一樣。
他的心底在劇烈的跳著,腦海裏不斷的說著不可能,那根本不可能。
但是心裏卻誠實的告訴自己,什麼才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