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葉千柔,是景朝百年旺族葉氏的嫡係郡主。從我記事起,我便被一遍遍的教導著身為家族嫡係子女所要肩負的責任。我每天都在一個接一個的禮儀規矩下生活。活的壓抑,不能反抗,不能申訴。這是這個姓氏帶給我的枷鎖,也是榮耀。
自我出生,我的父親就在戰場上犧牲了。他是為了家族的榮譽而犧牲,族裏的族老都說他是葉府的驕傲,因為他為家族帶來了很大的利意。他挽回了一個巨大的家族,他非常強大,我知道。但比起這些其實我更想要一個父親。這是我的想法,卻不敢說出口,不能說出口。
母親與我並不親切,我努力的想要靠近她,她似乎並不在意。她很少陪著我過節,也幾乎沒有抱過我。我曾看過旁係的孩子趴在她們母親的膝頭。我很羨慕。
我一直以為是因為父親去世,母親要獨自扛起嫡係一脈。沒有精力想這些小事。後來有一次無意中聽見,府中的下人議論,原來母親是怪我的出生正是父親的祭日。這個我沒有辦法改變,我很難過。
我一直被教育一舉一動要有直係子女的矜持與驕傲。所以一直與旁係子女的關係並不好。母親很少管我,與府中人難以相處。我過的並不開心。那些人經常捉弄我,我隻當不大不小的事情一笑而過,並不放在心上。這是直係子女的容忍之量。夫子曾說過為人要包容。
我喜歡一個人偷偷的跑到花園秋千架去玩,隻有蕩在空中的時候,我才覺得我是自由的。連空氣都散著輕鬆的氣息。
我在這樣的狀況下過了許多年,突然有一天,母親領回了一個男孩。母親向我介紹他是賀家伯伯的兒子,名叫賀言字錦書。我朝他微微一笑,他竟然紅了臉,向我頷首。不大不小的樣子,卻硬裝著老成。他並不擅長言語,總是默默的陪著我。他非常的守信用,對我說過的話總是能夠做到。後來母親告訴我,我與他結了親。
他好像是知道的,因為他總是對我很好,旁係再也不敢對我開那些玩笑。
我還有一個很好的玩伴,她叫葉千茹,後來我們三個經常在一起玩。我的生活突然鮮活起來,再也不是單調的空白。我很開心。
隻是一天早上,錦書哥哥突然滿頭大汗跑過來,斷斷續續的說了許多話,我大概隻知道,他要離開了,他要上戰場,那個吃了我父親的地方。他向我保證他會回來,我們一起寫下了一張承諾書。他走後,我將它藏在了秋千旁的一棵樹下。
他走了,旁係的孩子又開始對我做著惡作劇,但還好我還有一個玩伴。她總是會過來陪著我。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已過了及笈。外麵人都說葉府的嫡女是個才女,其實我知道我隻是活成了他們想要的模樣。
邊疆傳來捷報,錦書哥哥要回來了。我天天盼著他,他終於回來了。
葉府與賀府上下都開始準備婚事,等他一回來,我們就要成親了。
那段時間,我忙碌了起來。千茹也經常過來幫我。
在婚前的一天,她突然叫我試穿一下嫁妝。說是要幫我先審審,我依著她的話去見她。
當她掐上我的脖子,我才知道她要殺了我。她一聲聲控訴著。我才知道她居然是嫉妒我的。
我並不恨她,我隻是覺得奇怪,為什麼會有人會嫉妒我呢。
我的母親因為我沒有見過的父親,不愛我。我的族係因為我沒有親人而苛待我。我被一身的枷鎖牢牢的捆了半輩子,居然還有人會羨慕我。其實我更羨慕她的母親始終將她看在第一位。
我想起還在等我嫁給他的錦書哥哥,那恐怕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留戀了...
閉上眼前最後的意識我想:來生,我隻想要一個美滿的家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