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修說,這種幻術,施術者修為越高,造出來的感覺就越真實。
而上官修作為一直都在修煉的天才靈鬼,現在又有狐尾頭巾加持,造出這樣的幻境自然不成問題。
然而,這一切都是假的。上官修提醒哥哥,他當然可以為我們創造一時的舒適,但如果我們沉溺於幻境之中,這種虛假的享受對我們有害無益。
幻境中的一切都要依靠法術支撐,而這法術,依然需要現實中的施法者支撐。想要什麼都不付出,白白享受一切,是根本不可能的。
這番道理,哥哥是明白的。但我卻也從心底裏喜歡這種幻境,我也暗暗期待著,在渡過這一劫之後,上官修能為我造出各種各樣的幻境,讓我的生活每一天都不同。
又或者,有一天我掌握了這種布置幻境的法術,我也能為上官修創造出他想要的幻境,作為報答......
由於夜色已深,我無心領略這宅子的豪華,就在上官修的引導下,進了這宅子的一個房間,在一張精致的床鋪上,躺了下去。
哥哥已經在上官修的安頓之下,在這豪宅的一間臥室裏睡了。
而剛剛安頓好了哥哥,上官修就過來陪我。
和往常一樣,上官修握著我的手,在睡前陪我說話。
“靈鬼,你怎麼突然想到為我們造出這樣的幻境?”我好奇,“現在是危機關頭,以你的性格,不是應該會提醒我們保持警惕麼?”
“小主......上次對陣那三個妖人的時候,我看見你哭了......”
上官修突然冒出這一句,讓我回想起了之前的苦戰。
“小主,我不想再看見你哭泣!一次也不想!”上官修說著這話,自己卻突然留下了淚,“如果還有下次,我希望看到的是你喜極而泣!”
這言語本身沒有特別動人,但由上官修對我說出,卻著實讓我心中震顫。
之前我向上蒼祈禱,可聽到我祈禱的,是上官修。我在絕望中流下淚水,而第一時間主要到那淚水的,也是上官修。
這樣想著,我的眼眶濕潤了。
“小主!”上官修竟然著急了,“不是說過了,我不想看見你流淚的麼?”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上官修。但我很清楚,我一定要給出我的回應。於是,我拉過上官修,將我這可愛的靈鬼死死抱在懷裏。
此時,頭頂上又傳來了那陣怪異的響動。看了,我們頭上的那些傀儡真的和僵屍一樣,不分晝夜,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但這時候的我,已經不會再恐懼。有這樣的靈鬼陪在我身邊,就算整個世界都淪陷,我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無視著頭頂上的動靜,我將上官修牢牢抱在懷裏。上官修也很明白我的心意,一動不動,輕輕地在我耳邊說著溫柔的話語。
“小主,今夜你依然會麵臨噩夢。但是不要擔心,這噩夢不會持續多久了。”上官修輕聲對我說,“我已經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將這噩夢終結。隻要我們度過了這一關,我就將你體內的蠱咒徹底破解!”
“嗯。”懷著百分之百的信任,我於上官修相擁著,直至入夢。
夢境裏,依然是各樣的劫難,但我卻隻是付之一笑。因為我知道,這些劫難雖然都會在將來發生,但無論老天給了我怎樣的劇本,結局都不會改變。無論麵對怎樣的難關,我的靈鬼,一定會在最後拯救我,然後一直陪在我身邊。
但這一夜,那悠揚的廣陵散竟然又在我的夢境裏響了起來。隨著笛音一響,我的種種噩夢自然是立刻消散。虛幻之中,我又來到了一個世外桃源,見到了我的先祖。
而這一次,出現在我眼前的世外桃源卻和之前不同。確切地說,這個場景我更熟悉。
綠草叢生的道路,石路上爬著的苔蘚,海油那棵歪著脖子的老樹......
這不是我上學路過的老歪脖子樹那裏麼?
我仔細端詳這周圍,才確認這裏的一切和我之前見到人頭樹的地方一模一樣。隻不過,這是那棵老歪脖子樹顯然還沒有掛上人頭,而是一棵生意盎然的垂柳。道路兩旁也沒有我在現實世界裏看到的那樣陰森,而是處處充滿了醉人的綠意。
經過反複對比,我更加確認了我的判斷。此時,先祖就站在我麵前,他一出現就對我說,這裏,就是他當年得到翡翠柳笛的地方。而麵前這棵樹,就是那棵折枝化笛的靈木。
我看了看這垂柳,的確感受到了強大的生命力。這一點,與那死氣沉沉的人頭樹完全不同。可這樹模樣,分明與人頭樹毫無差別。
懷著好奇,我將這發現告訴了先祖。先祖聽後,大吃一驚。
“沒想到,這孕育一方水土的靈木,竟然已經變成了掛滿人頭的鬼樹。”說著,先祖似乎有些傷感,“果然是造化弄人啊!”
聽了先祖這話,我對那人頭樹的過去更有興趣了。可無論我怎麼問,先祖就是不肯告訴我,隻是對我說,現在的我知道太多沒什麼好處。
這樣的態度,讓我有些不快。但我麵對的畢竟是我先祖,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他是我家長的家長的家長。
但我自幼失了父母,對長輩的敬畏也沒有其他孩子那麼深。於是,我便當著先祖的麵皺起了眉,哼了一聲,表達我的不滿。
麵對我表達出的不滿,先祖隻是對我微微一笑,再次提出了那個讓我原本羞於啟齒的問題。
“柳笛,你喜歡上官修麼?”
雖然我知道先祖是在扯開話題,但這一次,我沒有任何猶豫,幾乎是在先祖問我的下一秒,就給出了答案。
“他是我的靈鬼,是我見過最有趣也最完美的男人。”我回答,“他愛著我,我也愛著他。等渡過這些劫難,我一定會嫁給他。什麼人鬼殊途,陰陽之隔,都給本姑娘滾一邊去吧!”
聽到我的回答比上次果斷堅定了許多,先祖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欣慰。
“不愧是我白家傳人,不愧是我的.....”先祖欲言又止,“果然,你和當年的我一模一樣啊......”
先祖說我和他當年一樣,這勾起了我的好奇。我向先祖詢問,希望他告訴我他當年的經曆。但先祖隻是一個勁的搖頭,就是不肯對我細說。
我有些失望,先祖卻突然岔開話題,問我廣陵散練得怎麼樣。由於時間緊迫,再加上我的音樂天賦有限,我對這首曲子的領悟還是很欠火候。之前我能將曲子吹奏出來,也是全靠著先祖直接將曲譜信息直接灌入我腦袋。
先祖似乎看出我技藝尚未純屬,變揮了揮手,變出了一支柳笛,又在我的手上點了一下,變出了另一隻笛子。
“柳笛,別灰心。”先祖鼓勵我,“現在正好有時間,我慢慢教你。”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我便和先祖反複練習著這首曲子。在練習的過程中,先祖不斷給我講著這首曲子的精髓。先祖講的樂理頗為深奧,我聽得半懂不懂。但想到這曲子關乎著這次與那些妖人對抗才成敗,我還是耐著性子仔細學習。
其間,我反複嚐試讓先祖給我講他當年的故事。雖然我已經十分相信,先祖一定就是當年的那個玉笛真人,但這畢竟沒有得到先祖的親口承認。但先祖的口風很緊,隻是一再提醒我專心聽講,不願回答我的提問。
我一時間很不理解,先祖為什麼就是不願意跟我詳細講講他所知道的事情呢?
“先祖,您明顯知道很多事,可每次我要相信問您,您為什麼總是搪塞而過呢?無論是這次陰謀的目標,還是您生前的經曆,您都不肯告訴我。難道您不相信我麼?”
先祖被我這樣問到,臉上十分為難,竟然又是一番搪塞,將我糊弄了過去。看著先祖這樣的表情,我也猜出他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不再詢問。
說來也奇怪,這學習曲子的時間似乎過得很慢。我感覺,我似乎已經和先祖學了五個多小時,按照估計,夢境外的世界天應該已經亮了,可我卻遲遲沒有從夢中醒來。
“先祖,我們學了有多久了?”我問,“我在現實世界中怕是已經睡過頭了吧?”
“柳笛,別擔心。”先祖對我溫柔一笑,“我已經用法術讓這裏的時間變慢了,就算你在這裏跟我學上三天,在現實裏也隻是過了一夜的時間而已。”
這讓我感到奇怪,先祖既然有這樣的法術,為何之前不適用?如果他真的想讓我練好這首廣陵散,之前就可以使出這延長時間的法術,讓我在夢境裏好好練習。
我沒有問先祖,卻隨著時間的流失,漸漸看到了答案。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看到先祖的身影變得越來越飄忽。我猜想,這很可能是他施法延長夢境的副作用。
想到這裏,我之前對先祖的一點點不滿瞬間當然無存。為了讓我能度過這一劫,先祖竟然消耗元神親自指導我。我還有什麼資格心懷不滿呢?而先祖一直對我有所隱瞞,想必也是有她自己的苦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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