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千歲還是去了第二院跟龍焉玉見了麵。
第二院的管家將龍千歲往室內領:“千歲小姐,小先生在後院等您。”
室內所有的燈都亮著,偌大的客廳卻空無一人,唯有一台金色的留聲機在旋轉,古典的西方音樂散布在每個角落裏。
客廳最裏邊那麵牆是巨大落地窗,窗外燈火闌珊,綠樹影綽。
二院管家將龍千歲領到門口就退下。
後院連著客廳的是一個寬敞的露台,三麵上的白紗簾綁在廊柱上。露台外幾尊大理石花盆內開滿了各種顏色的薔\/薇,在燈光下照耀下花朵有種詭異的美豔。
露台內擺放著歐式長方形餐桌,邊緣還放著兩張躺椅,是家人平日乘涼休閑所用,但此刻焉玉並不在這裏。
前方的遊泳池裏傳來水聲,龍千歲走下露台朝那走去。
龍千歲站在泳池邊看著焉玉在水中來回遊了兩圈,才朝她這邊遊過來,但他並沒有上岸,而是趴在泳池邊,抬手將中長發往後邊一撥,仰頭看著她。
“要下來遊兩圈嗎?”
他額前的頭發往後撥,半長的頭發垂落在肩膀上,五官沒有任何遮掩完全展露,更顯得精致漂亮。
白淨細膩的肌\/膚,飛揚的長眉,挺直的鼻梁,眼尾微翹的桃花眼瞧著人時,總有幾分撩撥的笑意。
肩膀卻不失男子的寬厚挺括,手臂結實修長,一身皮囊如玉一般結實光滑。
不得不說,龍焉玉長得是有幾分妖嬈,就如同那一叢叢開得絢爛的薔\/薇花,開到昌盛時美得讓人屏息。
但她今日可不是來欣賞美人遊泳的,龍千歲退至泳池邊的座位坐下,她手邊的桌上還放著紅酒與酒杯。
她轉頭再看焉玉。
他依舊伏在泳池邊,嘴角吟著那仿佛天生的一絲笑意看著她:“你上次來第二院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她又不是龍徹一喜歡上躥下跳沒事就竄門的,沒事跑第二院做什麼?龍千歲直接說明來意:“你是不是跟肖湘說過什麼?”
龍焉玉對她的提問並不意外,隻是笑著反問:“我說什麼了?”
“你知道以她現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一個人完成任務。”
焉玉點頭附和:“我知道。”
他麵色不改,但說得很無辜:“我沒讓她一個人去做任務。”
“那她現在正在做著不可能的任務,你知道嗎?”
龍焉玉再否認:“今年新來的弟子很多,除了門內安排的工作,我不可能知曉他們私下都接了什麼活。”
他回答得很合理,蒼龍門內最近就沒有閑人,但龍千歲仍舊覺得不大舒服:“你給所有新弟子安排了任務唯獨沒給肖湘,對嗎?”
龍焉玉好笑地看著她:“你不是也知道,以她的能力根本不能出任務?”
這句話看似是拿她說過的來回答,但聽著又多了一層報複的意味。
龍千歲今天找了肖湘一天,也聽到了不少流言。
說肖湘沒有滅魂師的實力,進第二院的目的隻為龍焉玉,自己平時不努力,卻總單獨找龍焉玉教她術法。
剛開始龍焉玉看在龍千歲的麵上教了她幾次,她就真當自己是一回事,結果現在焉玉根本就當她不存在,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別說單獨指導。
甚至龍焉玉當著肖湘的麵說,他眼中看不見弱者。
龍千歲才來回了一趟第二院的訓練館就聽到這些,肖湘肯定聽得更多。她沒當麵問肖湘,但卻想好好問問焉玉。
“你為何突然區別對待她?”
“……”龍焉玉被說得一時無言以對,最後無奈反問,“丫頭,區別對待肖湘的人究竟是誰?”
龍千歲瞬間皺起眉頭,肖湘是她的朋友,她當然會將她區別於別人。
焉玉手指攏了攏頭發:“如果不是你幫她完成新弟子考驗任務,你覺得她有可能在新人海選之中留下來嗎?”
如果單以能力衡量,不能,龍千歲心裏很清楚。
焉玉繼續說:“她是你的好朋友我可以給她網開一麵讓她留下來,但沒辦法還顧及她入門之後的心情。你的立場是該對她百依百順,但我跟她說白了似乎沒這個交情。”
沒這個交情?
他說的道理很對,龍千歲都不能反駁,但總覺得哪裏不對。
那為什麼以前他就肯對肖湘網開一麵?以前就可以從旁指點肖湘如今為什麼不可以?
他可以不分配任務給肖湘,但龍千歲知道,如果肖湘聽到焉玉哪怕一句鼓勵她安心修行的話,膽小如她也不會貿然自己行動。
龍千歲很想說,肖湘是她的人怎麼就跟他沒這交情了?
但如果焉玉反問,他跟她又算什麼交情她又該如何回答?
朋友。
她給過焉玉這樣定義過兩人之間的關係,但現在看來,她的定義未必符合焉玉的標準。
想來也是,就算她承認跟焉玉是朋友,但也不曾將焉玉的朋友視為自己的朋友,又如何要求他將與她的交情連帶給她唯一的朋友肖湘?
即便道理都說得過去,但依舊覺得龍焉玉與以往不盡相同,龍千歲靜靜看著他好一會兒。
焉玉不動聲色回應她的目光,臉上依舊是那抹似乎與生俱來的笑容,他幾乎能猜到她心裏的困惑與不滿,還以為她會因此要求他做些什麼。
但龍千歲隻是起身說了一句:“叨擾。”就走。
比起焉玉要跟她劃開的距離,龍千歲這句顯得更加生分,她這樣轉身就走的模樣感覺拉開的即將是與他千山萬水的距離。
“龍千歲!”焉玉忍不住憤懣叫了她的名字,人也從水池中起身出來。
濕答答的人站在她背後看了那默然的背影許久,她也沒轉過身來的意思。
他成長至今,想要得到的東西還從未失手,哪怕再難的事情他隻要花些功夫也能手到擒來,唯獨龍千歲像是猜不透的謎,軟硬兼施她也依舊能夠我行我素。
既然如此就該放棄便是,他也不是非龍千歲不可,也不見得是有多喜歡,可每次她都是這樣不痛不癢地來去,讓他十分的……不甘心。
焉玉冷然一笑一改之前的態度承認:“我確實是故意那麼對肖湘的。”
龍千歲這會兒回過頭看他。
他從椅子上拿了浴袍慢條斯理穿上:“難道你覺得我不該這麼做嗎?”
係上腰帶他抬眼對她笑了笑,美眸生花:“嗯?”
見龍千歲依舊沒回答就那樣看著他,他低頭倒了兩杯紅酒,手持兩個高腳杯朝她徐徐走來。
龍千歲看他走到她跟前,將一杯酒遞過來,她並沒有接,隻是抬眼看他。
見她遲遲不接,焉玉笑了笑抬起另外一支酒杯喝了一口上好的紅酒,低頭對她說:“你來之前醒的酒,這會兒正好喝,你這小酒鬼不打算喝點兒?”
“為什麼要故意那麼對肖湘?然後還告訴我。”龍千歲感受到了隱約的怨氣,他該不會真的在故意用肖湘來報複她吧?
她這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得仿佛可以洞察一切,但她當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龍焉玉輕輕搖晃杯中的紅酒兩圈:“隻是覺得你的辦法很湊效,所以效仿一下。”
她的什麼辦法?龍千歲沒大聽得明白。
焉玉嘴角一彎,瀲灩的眸光睨著她:“拒絕人就要拒絕得徹底,不給半點希望,所以我隻是讓肖湘徹底死心,你覺得不合適嗎?”
龍千歲想起那天她拒絕焉玉的情景,目光慢慢冷淡下來。
焉玉反問:“難道你覺得我做得不對?你希望我騙她?”
還是她拒絕焉玉的情景,龍焉玉說:“你明知我的心意,就不覺得好歹也該騙一騙我?”
“你希望我騙你?”龍千歲麵不改色反問。
焉玉無奈道:“至少,你不該跟我承認你喜歡蘇衍。”
她理所當然的回答:“不是你問我的嗎?”
所以今天龍焉玉反問她“你希望我騙她”?嗬,那天她說過的話如今又落被他回擊到她身上。
“你對我有任何不滿可以直接衝著我來。”
“你想多了丫頭。”龍焉玉又喝了一口紅酒,“我隻是在拒絕一個我看不上的人。”
“但你這樣很有可能要了肖湘的命。”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讓她去任何危險的事,甚至我說過,她最好乖乖回學校當她無憂無慮的學生。”
龍千歲看焉玉依舊如花兒一樣的笑顏,表情慢慢變得冷漠疏離:“你想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
龍焉玉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暗淡,好一會兒之後才笑道:“每個人選擇麵對的方式不一樣,丫頭,你可以拒絕我,但不可以將我拒絕別人的行為當成是罪責來責問我對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龍千歲不再與他多言再次轉身。
龍焉玉說:“誒,你不會這樣就生氣了吧?”
龍千歲腳步不停。
焉玉望著那遠去的背影,終究又笑了笑:“那你要我怎樣才高興?一定要讓我接受肖湘不可嗎?”
肖湘曾讓她幫約過龍焉玉幾次,她確實也答應了,但也沒什麼想要把他們兩人送做堆的想法,完全隻是不想拒絕肖湘,而且,若是他們能成也沒不好。
但如今她卻希望肖湘能離龍焉玉遠一些,她並不覺得焉玉人不好,而是肖湘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
所幸龍焉玉已經拒絕了肖湘。
但龍焉玉卻沒好氣地說道:“那我如你所願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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