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何為青梅竹馬

她想要她的龍珠做回她的龍王!

但她的龍珠就在蘇衍身上怎麼都召喚不回來,她拿不回來還擔心別人能拿走,蘇衍這家夥還偏偏愛往滅魂師與彼岸之物裏跑,管都管不住。

說到這個龍千歲怒上心頭又無可奈何。

“你帶我去吃飯。”

蘇衍微微一頓,明白這是她軟化的表現,隨即提好手中的袋子:“想吃什麼?”

“好吃的。”說著人已經離開宿舍大門前。

這個答案等於沒說,蘇衍舉步跟上她:“晚上你還有課,就在附近吃吧。”

龍千歲頭也沒回:“你為何非要逼我與你同流合汙?”

這話怎麼說?

蘇衍側過臉看過來。

龍千歲斜睨他一眼:“你逢課必上,非逼我也那般。”

蘇衍愣了半晌,隨即抿嘴微笑。是,龍千歲偶爾會蹦出這麼一個冷笑話。

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趣事。

龍千歲其實特別聰明,從小就會認字,但隻會認繁體字。

語言能力也天賦異稟,會說話就能話語流暢表達清晰,但特別的是,他措辭都是文縐縐的文言文。

罵人的話通常是孽障,愚蠢,放肆。

她五歲那年調皮搗蛋,被父親第一次打了屁股,情急之下對自己的爸爸大喝:“孽畜,何人給你的狗膽!”

全場鴉雀無聲了半晌。

最後龍千歲原本十下的屁股打,順理成章變成了二十。

她身上的很多特質似乎都是先天攜帶,包括說話、學步、學識。所以小時候就是個遠近聞名的小神童,本來大家都以為她會成為蒼龍門最有潛力的孩子。

可她那娟狂的性格似乎也是與生俱來,她有著比同齡孩子更強大的行動力,所以門裏的大小孩子就沒不被她欺負過的。

她經常被父親處罰,但哪怕是用板子打得屁股開花,幾歲大的孩子一滴眼淚都沒掉,等能動彈了之後又繼續無法無天。

怪異火爆性格逐漸掩蓋了神童的特質,她又成為了蒼龍門最難以管教的孩子。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年,她已經有神童變阿鬥的趨勢。

父親常責備她不學無術,她不以為然,說,區區人類焉能與飛龍相提並論。

也確實,大人們出的考題,就沒她應答不上來的,很多時候大人們都隻能對她措手無策。

她這樣反骨的態度持續了很久。

直到某一日,龍徹一來到第七院找她玩,問她,聽說你什麼都懂?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能回答出來,以後你挨的板子我來給你受。

龍徹一當時也是蒼龍門內讓人頭疼不已的孩子,但再怎麼樣他還是很怕自己的父親,隻要被父親收拾一頓就能安分上一段時間。

那個時候的他,是有點羨慕與嫉妒,無法無天到敢罵自己父親孽畜的龍千歲。所以,已經惦念很久要給龍千歲一個下下馬威。

然後就問了龍千歲他最近很能拿來貧的段子:

“一對夫妻,丈夫經常出差,但兩人感情很好,某天夜裏溫存,丈夫讓妻子說個他聽了會很高興的讚美,妻子說,你的丁丁是全村最大的,丈夫聽了很自豪,但第二天就去離婚了,你說為什麼?”

這個問題龍千歲半天也沒答上來,可又拉不下麵子說不會,隻能不屑說:“不與爾等人類同題而論。”

龍徹一哪會與她咬文嚼字,哈哈大笑將手中卷成一筒的《段子王》摔在沙發上,對著門口大喊:

“澤兒出來!我就說她一定不知道吧!願賭服輸,快把你的遊戲機送我玩兒!”

躲在門外的龍澤慢慢地探出小腦袋,一頭偏棕色的卷發柔軟的覆在額前,小臉白白淨淨的,雙眼修長,眼珠的顏色比常人淺些,褐色的,很漂亮,嘴唇紅紅的,像一片小蜜桃。

在對上龍千歲冰冷的眼神時,他縮了一下肩膀,但還是喏喏從門邊站出來。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外麵套著一件格子小馬甲,褲子與馬甲同色,腳上的小皮鞋幹幹淨淨的,模樣乖巧可愛。

龍澤與龍千歲、龍徹一完全是兩個極端。

後兩者是蒼龍門內最熊的孩子,前者是最乖最聰明的,也是最弱小的。

龍澤在龍千歲眼神裏站著都有些拘謹不安,亮亮的眼睛小心翼翼瞧著龍千歲,顯然對於自己跟龍徹一打賭的事情,他是有些抱歉的。

龍徹一哪還管龍澤的怯意與歉意,一把衝過去搶了他手裏的遊戲機,大笑三聲,摟著龍澤直接拖走:“走走,教我通最後一關。”

龍澤被他勒著走,還不忘將手裏的一盒圍棋放在了玄關,被勒得太緊艱難說道:“給……給你的。”

龍澤給龍千歲送的,是他參加青少年圍棋比賽獲得冠軍的獎勵。

龍千歲對這個毫不感興趣,因為龍澤的圍棋算起來還是她教的,當然那並非出於她的本意。

圍棋她收沒收蘇衍記憶模糊,但是那本《段子王》……

嗬,龍千歲再不願意承認也好,但她學習簡體字與接納當代文學,是從那本惡作劇的《段子王》開始的。

那時候,龍千歲與龍澤十歲,龍徹一長他倆一歲。

蘇衍不怎麼苟同那麼小的孩子看段子王,還是帶葷的,但今天她突然冒出“你非逼我與你同流合汙,逢課必上”的橋段時,讓他莫名覺得……

光陰柔軟。

那個鋒芒畢露甚至有些剛愎自用的小丫頭,即便依舊盛氣淩人,可不知不覺已娉婷。

晚風吹拂她烏黑的長發,蘇衍的指尖仿佛又流過方才微涼的觸感。

不由自主,側過臉看身旁的人。

她依舊如同小時候一樣,即便走在他身旁,卻依舊帶著煢煢孑立閑人勿近的氣場。

幼時的模樣與現在的重疊……

蘇衍突然有些恍惚。

腦中無端出現,那個瘦小倔強的小丫頭,在原木雕花窗下的書桌前坐姿端正,手握鉛筆第一次寫簡體字的身影。

她握鉛筆的手很用力,第一個字就寫得很好。

時光仿佛就從她俊秀的鉛筆字下,一筆一劃的流過。

沒過多久,她握筆的姿勢就很規範,字寫得比所有的孩子都好,哪怕是到了今日,龍千歲的軟筆與硬筆都很好看。

“龍千歲。”蘇衍忽而沉聲說,“我們今天晚上吃麵。”

龍千歲腳步一頓,轉頭看過來。

蘇衍也不知道自己為了如此脫口而出,隻是突然很想吃麵,所以加了一句:“永和麵館。”

永和麵館。

那是多年前的記憶了。

龍千歲不屑當龍戰的女兒,龍戰對她這樣的女兒也是恨鐵不成鋼,但還是因為這樣的血緣關係,小時候被綁架過一次。

綁匪將她關在郊外某個魚塘邊的屋子,是蘇衍將她從那救出來的……勉強算是他救吧。

那時候西郊還沒如今那麼繁華,走了半夜也見不到人家。

饑寒交迫快要倒下的兩個孩子,遇見了從山上采蘑菇回來的穆永和夫婦,兩人被帶回了永和麵館,每人吃了一大碗鮮湯蘑菇麵。

龍千歲後來還因為愛吃野生蘑菇,去那裏吃過很多次麵。

但從青川大學到西郊得兩個小時……

“市內新開了一家。”蘇衍看出她的想法開口解釋,說完就有些不自在地抿起嘴。

龍千歲不疑有他,隨口應聲:“哦。”

永和麵館也開了分店這事她確實不知道。

兩人乘校車到了門口再乘出租車,蘇衍坐副駕座,龍千歲坐後座,蘇衍跟司機報地址:

“南鑼鼓樓斜街十號。”

然後一路車內都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蘇衍用手機登錄網上超市,選購數件商品,付款,將手機收起,前後不到五分鍾。

司機走的快環,二十多分鍾來到北市老城區。

寫著“南鑼鼓樓”四個字的樓牌後是鼓樓正大街。

街道兩旁是各種老字號商鋪,石板鋪就的長街盡頭,往南斜過一個岔口就是斜街。

鼓樓斜街是後來加設的街道,比正大街的道路還寬敞一些。

道路兩旁是灰色的高牆與起伏的屋脊。

國槐靠牆生長,繁茂的綠葉遮蔽牆內四合院與牆外的胡同。

太陽剛剛落山,老樹與老胡同有種流年的深沉色調。

晚風徐來,推來茶葉的青澀香氣。

尋味兒張望,就見掛著宮燈的老茶館的匾額。

紅色雕花的木窗內,傳來三弦的調子,還有清清亮亮吊嗓的老茶腔。

還真別說,穆永和倒是選了一個能讓人放慢腳步的地段做生意。

隻是蘇衍推開的那扇門內卻不是麵館。

而是一個掛著紫藤花架,種著棗樹的民居四合院。

正屋東西廂房耳房俱全,青磚紅窗,四四方方,十分規整。

“這是什麼地方?”

龍千歲剛問,門口正巧來了人詢問:“你好,我是直達快遞,請問蘇衍是哪位?”

“我是。”

蘇衍簽收快遞,捧著一大紙盒走過來:“我姥姥姥爺留下屋子,不常來,但煮麵的器具還是有的。”

他從沒說過關於他姥姥與姥爺,自然這地方她也是第一次來,龍千歲清清淡淡說了一句:

“所以,你新開了一家永和麵館?”

這時候他也不覺得尷尬了,幹脆順應自己的謊話:“你是第一個顧客。”

“我該感到榮幸?”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突然想要煮麵吃。

“如果你願意的話。”蘇衍提著東西進了廚房。

“這是你作為奴才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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