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勻開著車,昨天發生的事情,其中有些地方仍讓他有些不明白。
即便是胡黎煙打電話來說,胡小貓之前的確是和它的“朋友”在一起,胡小貓是妖,它的朋友自然也是妖,這也的確可以說明為什麼監控中出現那麼詭異的畫麵,但司勻知道,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既然胡黎煙的心已經逐漸恢複了平靜,那麼他也就並不想再進一步,他現在所希求的就是能和胡黎煙作為朋友和平相處。
隻是,相關的調查,自己要加緊些了!
畢竟,連小煙身邊的那些小妖都有危險,那麼小煙肯定也身處危險之中了!
路過一處公園,司勻發現了焦涵雨的身影。
司勻笑了。她果然來了!
焦涵雨請假了。
焦涵雨很少請假,算來,她來到公司那麼多年,請假的次數寥寥可數,可是最近請假的次數卻有些頻繁了。
將車子拐了個彎,停在了停車場,司勻下了車。
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想和焦涵雨聊聊。
對焦涵雨的調查已經基本差不多了,現在可以麵對麵地好好說一說、聊一聊了。
司勻笑了笑看了看天上,快下雨了,希望焦涵雨帶傘了!
焦涵雨穿著一件米色裙子,一雙細高跟鞋。天有些涼了,所以在外麵又套了一件小外套,看上去既時髦又優雅。
她匆匆走著,就像每一個急匆匆趕著去上班的白領一樣。
司勻並不著急,隻是在後麵悠悠閑閑地尾隨著。
他知道焦涵雨去見什麼人,他甚至知道焦涵雨是去做什麼!
焦涵雨回頭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於是終於停了下來,坐在了靠近公園河邊的長椅上。
長椅上已經坐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戴著個帽子,就那樣懶洋洋地斜坐在長椅上,好像並沒有意識到一個大美女坐在了自己旁邊。
“為什麼現在找我?”焦涵雨冷冷道。
“我找不到張董事,可不就要找你嗎?”男人用手將帽子往上推了推,露出了臉。
隻見他臉上和手上有一些傷痕,看上去像是被什麼抓的,但已經快好了,隻是那些痕跡,卻還是讓人有些驚悚。
“你的事情都是張董事安排。該給的錢我也都給了。”焦涵雨冷冷道。
“可我沒錢了啊!”男人嬉皮笑臉道,“你們都是有錢人,施舍一點給我,我就能吃飽了!看看你這身衣服,都夠我幾個月生活費了吧?”
“你要多少錢才會永遠消失?”焦涵雨冷冷道。
“多少錢?”男人咳嗽了幾聲,用左右拍了拍右手,“總要夠我花費個一年半載才行吧?”
“做人不要太過分!”焦涵雨淡淡道,手放進了隨身帶著的小包裏。
裏麵有一個小小的針……
隻要把它紮進這個男人的脖子上……
“好了!不逗你了!”男人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對著後麵的人叫道,“司少爺!”
焦涵雨像是被誰狠狠地刺了一下,立刻跳了起來。
“艾琳。”司勻對著焦涵雨微微一笑。
司勻的笑像是冬日裏的冰,閃亮卻讓人凜然發寒。
“總經理!”焦涵雨打了個寒顫。
“你先回去。沒什麼事了。”司勻對著男人揮了揮手。
“是!”男人連忙離開。
“艾琳,坐啊。”司勻走到長椅旁,自己卻並沒有坐,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焦涵雨,“他是你朋友?”
焦涵雨現在已經慌亂,她現在知道司勻肯定是知道之前船上的真相了!
“他是……不是……”焦涵雨的心像是被冰封凍了一樣,嘴似乎也被凍住了!
“是你說還是我說?”司勻淡淡道,轉過身去,看著前麵的河。
焦涵雨沒有說話。
盡管晃亂,可她知道,當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不確定別人知道自己哪些信息的時候,安靜不語是最好的選擇!
“沒什麼好說的嗎?”司勻冷笑一聲,“那我替你說,如何?”
焦涵雨仍然沉默不語。
“你來到柳韻公司幾年了,工作很認真。但你剛剛進來的時候,其實是作為普宏公司的商業間諜進來的。當時我們柳韻公司和普宏公司的競爭很激烈。他們本來並沒有對你寄予厚望,但你讓他們刮目相看。”司勻轉過身來,打量著焦涵雨的臉色,“當然了,也讓我刮目相看!”
焦涵雨的臉色變得慘白,原來從一開始,司勻就知道自己的底細!
“普宏公司後來運營情況出現了問題,當然其中大部分原因是普宏公司決策層犯的錯誤。好在知道你的人也並不多,在普宏公司解體,被柳韻集團合並後,”司勻淡淡道,“你作為普宏公司的商業間諜這個秘密就逐漸不為人知了。”
焦涵雨看著司勻,聲音顫抖:“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而當時通過我傳遞的消息,很多都是假的,是嗎?”
司勻點點頭:“是!客觀來說,你傳遞的信息還幫柳韻集團省了不少力!”
“那普宏公司被柳韻集團吞並之後,你為什麼不開除我?”焦涵雨看著司勻那依舊俊朗的麵容,不由自主問道,心中期望的是不可能的回答。
“你的確是有才能的!而且,你在柳韻集團所做的事情,說到底終究並沒有損害集團利益,反而還幫了公司,所以我沒有必要去解雇你。”司勻淡淡道,“我甚至還想過要重用你,可惜,你很快又和張董事聯合在了一起!”
“我……”焦涵雨遲疑了一下。
“本來,你和張董事關係相處不錯,的確省了我不少力。我當時甚至認為你這樣做很聰明!因為我和張董事的關係一直相當緊張,你居中調和省了我不少麻煩!可是,後來我發現,你在偷偷和張董事合夥做生意。”司勻的聲音低沉下去。
“張董事和我做的生意,依然沒有損害公司利益。”焦涵雨低低道。
“真的沒有損害公司利益嗎?”司勻冷冷一笑,“你們的公司雖然沒有掛上柳韻集團的招牌,但你作為我的第一秘書,而張董事作為柳韻集團的董事,你們兩個如果沒有這兩個身份,你們能夠賺那麼多錢?”
焦涵雨覺得心裏空空蕩蕩的:“可是,那個公司,我們早就已經停掉了。”
“是張董事停掉了,你並沒有停掉。”司勻繼續道,“張董事出事之後,你給他了一筆錢,迅速清理了他所占的股份。你在經營了一段時間之後,洗白之後,轉手賣給了譚家宏。我沒說錯吧?”
焦涵雨抬頭看著司勻,目光仍有希望:“我做的隻有這些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做任何類似的事情!”
“如果隻有這些,我可以不去追究。”司勻的聲音沒有了溫度,“可是你開始對付小煙!”
焦涵雨心中一陣悸動,立刻明白,這才是司勻和自己攤牌的真正原因!
“之前在船上,你和張董事找人打算暗害小煙,你昨天晚上又給段玉柔打了個電話,然後胡小貓便有了危險。”司勻臉色越來越冷,“所以,我隻能和你攤牌:不準你再動小煙!”
“可是胡黎煙說,胡小貓昨天隻是和朋友在一起,它根本就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焦涵雨拚命辯解,像是淹水的人拚命抓住最後一塊浮板。
“我提到了你和段玉柔打電話,你為什麼不否認?而且,即便你知道小煙是捉妖師,又怎麼會知道胡小貓不僅僅是一隻貓,而且成了貓妖?”司勻冷冷吐出幾句話,“這些都是段玉柔對你說的吧?”
“我,我隻是……”焦涵雨有些慌神了。
“你隻是什麼?”司勻揮了揮手,又轉回身去。
“給我一次機會!”焦涵雨的眼淚潸潸而下。
“我不會讓你再靠近小煙。”司勻冷冷道。
“你問我什麼,我都會回答,隻要讓我留下來,留在你身邊,留在柳韻!”焦涵雨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說不清是委屈還是怨恨!
“那好,我問你,段玉柔身後又是誰?為什麼要針對小煙?”司勻轉回身,這也是他一直沒有查到的地方!
“是我針對小煙!是我付錢給段玉柔,一定要讓小煙離開你!”焦涵雨渾身顫抖著。
當她看見司勻的眼神,就知道司勻已經決定了什麼,自己已經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可她不甘心啊!
“不!段玉柔身後還有人!那個人並不是你!”司勻看著梨花帶雨的焦涵雨,搖搖頭。
“這個我真不知道!”焦涵雨絕望道。
司勻歎口氣,或許焦涵雨是真的不知道,可走到了這一步,焦涵雨不可能再在自己身邊待下去:“你離開柳韻集團之後,我會給你一筆錢,不會虧待你!畢竟你做事做得一直很不錯!”
焦涵雨臉上的淚水逐漸幹涸。
她知道,司勻決定了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如果一味地死纏爛打,很有可能將司勻對自己僅留下的好印象也會抹殺掉!
“我可以問你兩個問題嗎?”焦涵雨掏出麵巾紙,輕輕按在淚痕上,即便是最後一次見司勻,她也要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你說。”司勻淡淡道。
“如果,沒有胡黎煙,你會喜歡我?會娶我嗎?”焦涵雨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