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沒多大會,果然看到一座大山。
這座大山氣勢磅礴,山上樹木參天。
現在正值太陽初升,雲霧蒸騰,更襯得這山瑞氣纏繞,映著燦爛的陽光和雲彩,顯得分外壯觀。
“這山才有山的氣魄!”胡黎煙讚歎道。
一人三妖看了這樣振奮人心的美麗景象,之前的不開心似乎也煙消雲散起來。
從包裏拿出些吳長風準備的零食,一邊吃著,一邊沿著平坦的山道慢慢往前行去。
“前麵那不是黃鼠狼精黃書蘭嗎?”胡小貓的眼睛尖利,用爪子指了指前麵。
凝神看去,一個身姿搖曳的女人在前麵急匆匆地走著,好像是急著趕路。
看上去,倒的確像是黃書蘭的樣子。
自從上次和花羽一同解決了思雅和程學而的事情,胡黎煙對黃書蘭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觀,於是連忙叫道:“是黃書蘭嗎?”
前麵的女子聞言停住,轉過身來,隻見她一雙丹鳳眼,媚眼如波,的確是黃書蘭沒錯。
“你們怎麼到這裏來了?”黃書蘭轉身迎了過來。
“我們來這裏自然是有事情啦!”胡小貓哼了一聲。
胡黎煙將胡小貓抱起來,笑道:“我們是來這裏找法器的。你呢?你怎麼沒跟花羽在一起?”
“我來來著是去靈川寺,替花羽還一本佛經。”黃書蘭道。
“靈川寺?是不是就是之前那個思雅的父親舍棄了家產,出家為僧的地方?”胡黎煙問道。
“是啊。就是這裏。”黃書蘭點點頭。
“花羽身體怎麼樣?”胡黎煙詢問道。
自從上次看到花羽,胡黎煙就很擔心。
“不是很好。”黃書蘭歎了口氣,“他現在身邊就我自己。所以我急匆匆地想將這經書送過來,然後趕回去。”
“這樣吧。如果你信得過,我幫你把這經書遞過去。你現在就回去吧。”胡黎煙忙道。
“真的?”黃書蘭欣喜道。
“蒸的?還煮的呢!”胡小貓在旁邊嘟噥道。
黃書蘭狠狠瞪了胡小貓一眼:“要不是有胡黎煙在這裏,我非捏死你這隻野貓不可!”
“哼!”胡小貓窩在胡黎煙肩膀上打了個長長的呼嚕聲。
“別和它一般見識。它就這樣。”胡黎煙笑笑。
黃書蘭將一個木匣子遞給胡黎煙:“那就謝謝你了。我趕回去了。”
“恩。放心吧。”胡黎煙笑笑。
“對了,靈川寺不是在這興泉山的山頂。你沿著這條大路走上去,前麵有個分叉口通往小路,你沿著小路往前走,經過一座小橋,能看見一座小廟。那才是靈川寺。”黃書蘭急匆匆往回走,走了幾步,又轉頭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顧花羽。”胡黎煙揮了揮手。
一人三妖沿著大路繼續往前走。
這時候雖然是初秋,樹葉卻還留著盛夏的氣息,濃鬱而富有生機。
山上還有一些山花,風一吹,便零落如雨。
沿著黃書蘭指的路,他們慢慢走著,感受著這天地間的勃然生機與美麗如畫,心情也不禁寬廣起來,
沿著大路,走了一會,果然有個分叉口,大路顯然是直直往上,直接通向山頂,小路則蜿蜒曲折,不知通向哪裏。
小路越來越曲折,最後簡直可以說是羊腸小道了。
“那個黃鼠狼精是不是故意想整我們啊!”抱在胡黎煙懷裏的胡小貓打著呼嚕道。
“應該不會。別老是這樣想人家!”胡黎煙點了點胡小貓的頭。
“哎,小麻雀,你以前跟著花羽來這裏的時候,走過這條路沒有。咱們是不是走錯了?”胡小貓抬頭問飛在天上的小麻雀。
小麻雀搖搖頭:“不知道。我陪著司勻來過這邊,但是是直接到山頂。並沒有去往靈川寺。”
“前麵有座橋!看來咱們是沒走錯!”吳長風指著前麵,忽然道。
果然,前麵不遠處,一座小橋橫跨在一座小小的窄河之上。
過了橋,走了沒有幾分鍾,果然看到一座小小的寺廟掩映在大樹之下。
“早就說了吧!別老把人家想的那麼壞!”胡黎煙拍了拍胡小貓的頭。
“小心點總是沒有錯的!”胡小貓歎口氣,“這是靈川寺?聽名字我以為怎麼著也是三進三出的大寺廟吧!不會就這麼一間小房子吧!”
“不得亂說!”吳長風向來信奉這些,“寺廟哪裏是可以議論大小的!”
胡小貓翻了個白眼。
“先去看看再說。”胡黎煙快走幾步。
隻見這小小的廟門上,果然鑲嵌著“靈川寺”三個字。
廟門沒有關閉,一個老和尚正坐在蒲團之上,敲著木魚,嘴裏在念著經。
胡黎煙敲了敲門。
木魚停下,老和尚微微側過身子,張開眼睛:“施主何事?”
“花羽讓我將經書帶給您。”胡黎煙連忙道。
“喔。是花施主讓你們過來的啊。”老和尚站起身來,轉過身來,隻見他白發白須,慈眉善目。
“不知如何稱呼。”吳長風畢恭畢敬道。
老和尚多看了吳長風一眼,微微笑道:“貧僧智清,是該寺的主持。”
“打擾了,大師。”吳長風連忙道。
“來到此處,便是有緣。既然如此,那貧僧就請諸位喝杯清茶吧。”智清主持笑笑。
給胡黎煙和吳長風斟了兩杯茶,智清又看了看胡小貓和小麻雀:“你們要喝茶嗎?”
“您能看出它們兩個是妖啊?”吳長風吃了一驚。
“我也能看出來你也是妖。”智清淡淡道。
吳長風早就想到,花羽交結的人肯定不同凡響,被人家一眼看了出來,大吃一驚之後想想倒也正常,隻是笑道:“讓大師見笑了。”
胡小貓見人家已經認出來自己是妖了,幹脆也跳在了桌子上:“智清大師,麻煩來杯茶吧,我早就渴了。”
智清笑笑,拿了一個小碟放在了胡小貓麵前,在上麵倒了些水。
小麻雀婉言拒絕,飛到了旁邊的窗戶旁。
胡黎煙將藏有經書的木匣子遞給智清:“這是花羽帶還給您的。”
“謝謝施主。”智清施了個禮,“花羽施主身體最近還好嗎?”
“上次見他,看情形身體不是太好。”胡黎煙歎口氣,“聽黃書蘭說,他病情有些反複。”
“那是花羽施主平常思慮太過。”智清歎口氣。
胡小貓用舌頭舔了舔水,想起了一件事:“主持,那個思雅的爹不是挺有錢的嗎?怎麼隻蓋了個那麼小的廟!”
吳長風在旁邊拚命咳嗽起來。
智清笑笑:“那位施主將全部身家都施舍給了本寺,但本寺當時並沒有用那些銀兩來去擴大本寺規模。當時正值亂世,本寺便用那些銀兩都去賑濟災民去了。”
“這麼說來,你們倒是做實事的。”胡黎煙忍不住道,“其實你們這樣才是最好的!”
“就是!”胡小貓也忍不住道,“有些寺廟看著挺大、挺氣派的,可裏麵沒什麼好人!”
“寺廟大小並不重要。最大的修行是在內心,而不在外部的環境。”智清笑笑,又給胡黎煙和吳長風斟水。
吳長風素來對佛法很有興趣,立刻和智清攀談起來。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智清邀請一人三妖留下吃齋飯。
“我這裏隻有幾樣素菜,你們若是不嫌棄,就在這裏吃點吧。”智清說著站了起來,“我去廚房燒兩個素菜。”
“好的。打擾大師了。”吳長風和胡黎煙都站了起來。
看著智清走出禪房,吳長風歎口氣:“這位大師倒是真的真人!即便對我們妖也是一視同仁。”
“世間若是多些這樣的人,就好了!”就連一直對人類很挑剔的胡小貓也點了點頭。
“智清大師……”外麵忽地傳來一個老婦人高聲喊智清主持的聲音。
胡黎煙他們都是愛熱鬧的,聽到有別人喊智清的聲音,立刻都走了出來。
隻見智清站在寺廟門前,正在和一個老婦人在說著什麼。
老婦人雖然說不上衣著襤褸,卻也可以說得上衣著簡陋了,但衣服雖破舊,但很是整潔。
地上放著一個籃子,籃子裏麵是些黃瓜、西紅柿、青菜之類。
“大師,那我就收著了。”老婦人手裏拿著幾張鈔票,一臉感激。
“這本就你應該拿的。又有什麼好感謝的。”智清施了一禮,“貧僧還要感謝高施主一直不忘為貧僧送菜呢。”
老婦人靦腆地笑了笑:“那大師,我走了。多謝了。”
“施主慢走。”智清躬身行禮。
“那我走了。”老婦人對胡黎煙和吳長風也點了點頭。
“再見。”胡黎煙和吳長風也對著老婦人笑笑。
老婦人轉身離開,智清方才拎起地上的籃子轉身回去。
“大師。我看著寺廟旁邊的地方也不少,您為什麼不開辟個菜園之類的。我看開個四五個都沒問題啊!”吳長風好奇問道。
“原來大師雖然是真人,但也真是懶啊!倒算是性情中人!”胡小貓笑道。
它現在對智清抱有好感,便看他什麼都好了。
“開四五個菜園,就占據了其他花草樹木生長的地方。我用不了那麼多。在這寺廟後麵貧僧就開辟了個小小的菜園,基本能滿足自己的需求。”智清笑笑。
“那為什麼還要買那個老婦人的青菜之類的。”胡黎煙不明白。
“高施主年輕時候就喪夫,現在兒子也有了問題。”智清主持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兒子的這件事情,你們也可以去看看,或許能夠幫幫她。”
“她兒子怎麼了?”胡黎煙問道。
“這個我也說不清。上次花施主來的時候,貧僧本來想拜托花施主的。隻是他來去匆匆,沒有時間和他細說。”智清搖搖頭,“她兒子最近半年被傳精神有問題,我問過高施主,覺得此事有點蹊蹺,卻也不得要領。”
“您為什麼不去親自看看?”胡黎煙問。
“我三十歲那年發下誓願潛心修行,不離這靈川寺五十米。”智清主持道。
“既然如此,我們反正也不急著回去,正好可以順道去看看。”胡黎煙一口答應。
“那就謝謝諸位施主了。”智清施禮道,“我替高施主謝謝諸位了!”
吳長風喜歡做菜,便進了廚房,幫著智清一起做素菜。
令吳長風喜出望外的是,智清居然對做菜也很有一套,看樣子,吳長風也已經被智清完全征服了!
吃完飯,胡黎煙他們告辭。
智清給他們指去往之前那位高施主的住處。
智清道:“過了小橋,往左一直走。快到山腳時,就是高施主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