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司勻吃驚的是,胡黎煙已經離開辦公樓。<\/p>
“怎麼回事?”司勻盡量不露聲色。<\/p>
“您堂妹詹佳琪過來了,聽說您在和張董事在談公事,就拉著胡小姐走了。”焦涵雨連忙道。<\/p>
“喔。她們有說去哪裏嗎?”<\/p>
“好像是去昌威路的畫廊。”焦涵雨回想了一下。<\/p>
“知道了。讓老李備車。”司勻掛上電話,“啪嗒”一聲合上了筆記本,打算出去找胡黎煙。<\/p>
“是。”焦涵雨掛了電話,發了一會呆,猶豫了一下,隨即發了一個短信,“張董事,晚上見。”<\/p>
昌威路是一條小巷,卻很有名。這條短短的路上有許多小小的畫廊和書店,很多不知名的小畫家常常在這裏舉辦自己的畫展。也有一些收藏家或買家到這裏來看看有沒有價值的畫值得進行購買或收藏。附近的巷子裏也住了不少畫家和詩人。<\/p>
此刻詹佳琪正拉著胡黎煙在路上匆匆尋覓著。<\/p>
“這人!說是讓我來給他捧場,也不說具體的地址、門牌號碼,難不成讓我們一家一家畫廊找嗎?”詹佳琪直歎氣。<\/p>
“反正沒什麼事,就瞎晃唄!”胡黎煙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現在找法器也沒什麼線索了,再急,也要等到晚上,看看那口大水缸還能不能顯出別的法器所在位置。雖然這種可能性有點小,但胡黎煙向來抱著最好的希望!萬一呢!想著想著,胡黎煙又想到了那把小扇子,忍不住歎了口氣。<\/p>
“這花好漂亮!”詹佳琪走進一家花店。<\/p>
昌威路除了畫廊有名,鮮花店也很有名。多情的詩人、畫家,向來對愛凋謝的鮮花情有獨鍾。<\/p>
“是啊!”胡黎煙看著滿店的鮮花,也驚歎著,她的確是沒見過這麼多顏色、花型、氣味各異的美麗花兒,畢竟她那個時代,很多花還沒引到這個國度,,更何況,有些花即便是現在在這個國度也不生長,是遠渡重洋剛剛從飛機上下來不久。<\/p>
“我們還是買些花兒送他吧!要不肯定說我太小氣!本來想著,能拉著我堂哥過來買單的,現在隻好自力更生了!”詹佳琪搖搖頭,咬牙從自己的小包裏抽出幾張鈔票。<\/p>
“你來選吧。”詹佳琪對著胡黎煙努了努嘴。<\/p>
“好啊!反正我也沒錢,那我就出力好了。”胡黎煙嘿嘿一笑,對著詹佳琪眨了眨眼,不知不覺中,兩個性情相投的姑娘已經變成了閨蜜。<\/p>
胡黎煙歪著頭,看來看去,將赤橙紅綠青藍紫自己沒見過的花,全部拿了出來,攢成了滿滿一大束。<\/p>
詹佳琪看著猶如調色盤的花束,不由得點了點頭:“你的審美蠻特別!我喜歡!”<\/p>
又看著形如小山的花束,詹佳琪又換上了滿麵愁容:“你是不是打算讓我破產啊你!”<\/p>
花店店員看著各種花色擠擠挨挨在一團,有點為難,委婉道:“要不,我幫你們重新再選幾種?再幫你們重新整理一下?”<\/p>
“不用!”詹佳琪連忙阻攔,滿臉微笑,“我們就喜歡這種!”<\/p>
捧著花裏胡哨的大花束,胡黎煙和詹佳琪走出了花店。<\/p>
“那不是你哥嗎?!”胡黎煙一眼看見花店對麵的詹逸清。<\/p>
詹逸清也看見了他們,連忙拚命揮手,往她們這邊跑。<\/p>
“你怎麼來了?”詹逸清滿臉歡喜。<\/p>
“是我叫她來的!”詹佳琪摟住胡黎煙,看著詹逸清,“開心嗎?”<\/p>
“開心。”詹逸清衷心地點點頭,“謝謝我的女朋友給我送花!”<\/p>
“我不是你女朋友!”胡黎煙翻了個白眼,“我都告訴佳琪了!”<\/p>
“就是!哥!想花八百就買個女朋友,想得美!”詹佳琪點點哥哥的鼻子。<\/p>
看著三個年輕人站在馬路旁邊笑得前仰後合,在車上的司勻有些出神。<\/p>
他們在說些什麼?為什麼胡黎煙胸前抱著一大束花?為什麼詹逸清也站在她旁邊?那花是詹逸清送的嗎?胡黎煙現在笑得正開心,她在自己麵前笑過那麼開心嗎?自己對她是不是太凶了?可她又為什麼在自己麵前不能更溫柔些呢?<\/p>
“總經理,我們現在是要去接胡小姐,還是?”司機老李轉回頭。<\/p>
“走吧。她自己會回家!”司勻直起身子,麵無表情。<\/p>
暮色慢慢侵襲上來,不大也絕對不小的別墅裏,司勻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看著手裏的財經雜誌,可實際上卻心思煩亂,一個字也看不進去。<\/p>
抬起頭,看一下手表,已經六點多了,胡黎煙還沒有回來。<\/p>
胡小貓喵嗚一聲,靠了過來。胡黎煙跟著詹佳琪走的時候,把胡小貓留在焦涵雨那裏了。<\/p>
“你餓了,是嗎?”司勻站起身子,才意識到天暗了下來。<\/p>
打開了燈,司勻隨手拿了一把貓糧放在了胡小貓的貓食盆裏,喃喃道:“你說,她是不是特別不負責任?”<\/p>
胡小貓看了司勻一眼,喵嗚一聲,拍了拍冰箱門。<\/p>
“她那麼大人了,怎麼自己負責的事情都不做好,就跑出去了!”司勻又坐回了沙發上,搖了搖頭,繼續拿著剛剛看的財經雜誌開始看,卻沒有注意到自己把雜誌拿倒了。<\/p>
胡小貓很生氣,蹦到了沙發上,用肉肉的小爪子拍了拍司勻的腿!<\/p>
司勻移開雜誌,看到了胡小貓的爪子,皺了皺眉:“你爪子上有灰,明天讓胡黎煙送你到寵物店洗澡!”<\/p>
胡小貓憤怒地喵嗚一聲,卻也看出了司勻完全沒有任何想了解自己的意思,隻好懨懨地跳下了沙發,趴在地毯上。<\/p>
時間如凝固了一般,一秒又一秒地緩慢地往後延退著。<\/p>
司勻將雜誌扔在一邊,心中安慰自己:那把花選的那麼難看,一定是胡黎煙自己瞎選的!不可能是逸清送的!<\/p>
終於還是忍不住,司勻拿出手機,咬牙給詹佳琪打電話:“佳琪,你在做什麼?吃飯?在哪裏?”<\/p>
路燈早已亮了起來,散發著光明。光線涼得讓人產生錯覺。景觀燈、大小建築上的燈都在炫耀般地散發出各自的光芒,勾勒出他們大小雷同的輪廓。<\/p>
開著車子的司勻忽然一個急轉彎,又轉回了別墅。<\/p>
他不去接胡黎煙,他倒要看看胡黎煙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回來!<\/p>
在後座的胡小貓嚇得尖叫一聲,老老實實地用四肢貼住車子,它還大業未成,想多活幾年呢!<\/p>
打開房間的燈,坐在沙發上的司勻再次發覺這房子是那麼空曠,該死的胡黎煙,到底什麼時候回來!<\/p>
剛想到這裏,後麵突然傳來胡黎煙的聲音:“我回來了!”<\/p>
司勻轉回身,隻見喝酒喝得臉紅紅的胡黎煙拎著一個袋子:“不知道你吃沒吃,所以我幫你帶了一份飯!”<\/p>
司勻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飯,剛剛的一腔憤怒忽然都不翼而飛轉化成了柔情,立刻站了起來想接過去,卻不妨胡黎煙快走幾步,將飯都倒在了貓食盆裏:“我可沒忘了你喔!胡小貓!”<\/p>
胡小貓滿意地喵嗚了一聲,埋頭孜孜不倦地吃了起來。<\/p>
司勻僵在那裏:“胡黎煙!”<\/p>
“怎麼了?”胡黎煙扭過頭。<\/p>
“你!”司勻重新坐回了沙發上,勉強壓住衝到舌尖的怒意,“你為什麼又喝酒!”<\/p>
“這次我可沒喝白酒!隻喝了紅酒!”胡黎煙也坐在了沙發上,晃著腦袋辯解道,“我可沒喝醉!我還有大事要做呢!”<\/p>
“一隻醉鬼能做什麼!”司勻看著搖搖晃晃的胡黎煙。<\/p>
“我要看我的大水缸啊!”胡黎煙說著,便要往後花園走,“說不定還有別的法器會顯露出來呢!”<\/p>
“行了!”司勻一把拉住胡黎煙,“我怕你一頭栽進去!”<\/p>
胡黎煙立刻跌進沙發,迷迷糊糊道:“也好。現在天色還早,可能還看不清。”<\/p>
“都半夜了!還看不清!誰送你回來的?”司勻忍住怒意。<\/p>
“詹逸清啊!他用單車送我回來的。”胡黎煙坐在那裏,身子開始往下禿嚕,嘟囔道,“他說怕你打他,送到門口就跑了。”<\/p>
“算他聰明!”司勻看著胡黎煙,扶住她,聲音不知不覺溫柔了起來,“還說沒喝多!以後,我不在,不準喝酒,知不知道?”<\/p>
“你不在?你要去哪裏?”胡黎煙搖搖晃晃的,已經要躺下去了。<\/p>
“我,我哪裏也不去。”看著胡黎煙醉醺醺的,司勻越來越生氣:詹逸清那小子,是越來越欠教訓了!怎麼能給她灌那麼多酒!<\/p>
胡黎煙翻了個身,直接橫躺在沙發上。<\/p>
“不能在這裏睡!會感冒的!”司勻搖搖胡黎煙。<\/p>
“別動!再動打你啊!”胡黎煙閉著眼睛,雙手亂晃。<\/p>
司勻歎口氣:“醉貓!”<\/p>
輕輕將胡黎煙橫抱著,司勻將胡黎煙送進了房間。<\/p>
放在床上,不小心碰到胡黎煙的手腕,胡黎煙將兩隻手的手腕蜷曲抬著,輕輕哼了一聲:“手腕疼!”<\/p>
司勻心疼地立刻將胡黎煙的手腕握住,白天說不疼,都是假裝的吧!<\/p>
“真不知道你有哪裏好!貪杯!一喝就醉!說話總是惹我生氣!每次還總是做讓我生氣的事情!”司勻越說,聲音越輕,“可是,我越來越喜歡你,怎麼辦?”<\/p>
不知什麼時候,胡小貓也進入了胡黎煙房中,轉來轉去,默默地看著這一切。<\/p>
“好好睡一覺吧!傻瓜!”司勻將被子給胡黎煙蓋好,摸了摸胡黎煙的頭發,想了想,將窗簾拉嚴,才轉身將門輕輕帶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