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我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般,很快從軟椅上站了起來,急切的朝著慕清淺跑了過來,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和她之間卻隔著一道透明又堅韌的結界。
也就是說,我們隻看到對方,卻根本聽不到對方究竟在說些什麼。
“慕清淺,上官冥夜呢,他怎麼樣了?”盡管一切都是徒勞,我依舊很是用力的拍打著眼前的結界,大聲的問她。
突然,我看到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不是別人,正是上官冥夜。
“上官……”我的話還沒喊出口,慕清淺轉過身,滿臉笑容的朝上官冥夜奔了過去,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裏麵。
而這一刻的上官冥夜,緊緊的摟著懷中的璧人,那雙冰涼修長的大手,很是寵溺的撫摸著她的秀發,生怕她會頃刻之間就會消失一般,隻有更緊更緊的抓住,他才會安心。
盡管慕清淺就是我的前世,確切意義上來說,她就是我。
但是,看到她和上官冥夜就這樣溫暖深情的抱在一起,我的心裏麵還是忍不住生出了一番嫉妒。
多希望此刻被他緊緊抱在懷中的那個人,是我啊。
想到這裏,我的胸口一陣疼痛,一口鮮血吐在了眼前的透明結界上,刹那之間,所有的一切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沒有了藍天桃花,轉而變成了陰暗潮濕的黑石地獄中。
我看著慕清淺麵對死灰一般的躺在白玉石棺中,看起來就好像死去了一般。
而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上官冥夜和藍子風居然站在石棺的兩側。
隻不過,一個為萬念俱灰,滿目淚水的握著慕清淺的手。
而另一邊的藍子風,卻雙拳緊握,臉色鐵青,眼神中更是充滿著不甘和憤怒。
難道……慕清淺死了?
又或者是我死了?
我下意識的五撫摸自己的肚子,我明明記得自己被藍子風傷的很重,可是我的小腹卻找不到半點的傷痕。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好好的,而慕清淺卻死了。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上官冥夜輕輕的在慕清淺手上留下了冰冷一吻,之後,很是痛苦的摘掉了那枚冥後之戒。
當戒指剛剛從慕清淺的指尖脫落時,數不清的黑石從天而降,很快就把她淹沒了。
而藍子風也隨之消失了。
上官冥夜手握著手中的戒指,看著堆得高高的黑石堆說:“淺淺,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一定會的。”
畫麵又突然轉入了一棟古色古香的秀樓上,我像個旁觀者一般,看著上官冥夜坐在床上。
身後的紅繡鴛鴦喜被靜靜的放在床上,不斷跳動著的喜燭更是把牆上的喜字照耀的通紅。
桌子上的鳳冠霞帔仍在,可惜,新娘卻再也回不來了。
此刻的我,看著當年重現的情景,五味雜陳。
當我得知慕清淺是自己的前世時,並沒有太多的驚喜或者其他的感覺。
不知道之前,我以為自己是一個替身,一個生子機器。
在得知真相後,我知道自己是上官冥夜注定的妻子,除了認命,我沒有其他的辦法。
但是,在真真實實的看到這一切之後,我再也沒有辦法做到無動於衷,置身事外。
我沒想打到自己竟然會是這麼的愛上官冥夜,我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對我也是如此的一往情深。
但終究,我還是辜負了上官冥夜。
我錯信了藍子風的話,一步步的落入這具邪屍的圈套之中,更連累了上官冥夜,以及我們的孩子。
這樣慘痛的代價,不管我是如何的悔恨和哭泣,都是無法抹去的。
我淒涼無奈的跪在了地上,頹廢不已,隻覺得天旋地轉,自己像是墮入了無底的懸崖一般,但就在這時候,一道刺眼的亮光突然在我的眼前閃動,很快把我的周身纏繞的緊緊實實。
而原本向下的身體,卻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強勁的推送到了懸崖之上。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已經回到了現實社會中。
我閉合了幾下眼睛,再次睜開時,才算是真正看清楚,自己居然在一個奢華寬大的臥室中。
一股強烈的口渴感,讓我覺得自己的喉嚨就好像找回來一般,當我伸手想要去那桌子上的水杯時,卻很驚訝的發現,手上的冥後戒指正綻放著燦爛的芳華。
我很快想到了上官冥夜和端木,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怎麼樣了,等我掙紮著起身,剛要下床的時候,卻覺得小腹一陣鑽心的疼痛,冷汗從我的後背滲出,我更是差點兒就暈倒了過去。
我低頭去看自己的肚子,發現被厚厚的繃帶纏繞著,而冒出的血已經把白色的繃帶浸染成了紅色。
“孩子……我的孩子……”我顫抖著用手碰了下繃帶,看著手上沾染的鮮血,一個可怕的念頭很快就電擊了我的大腦。
“放心,孩子沒事。”就在我的淚水止不住流落下來的時候,蘇藍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鬼醫先生說了,萬分之一,有驚無險。”
“蘇藍,你的身體……”我看著蘇藍完全透明的身體和蒼白的臉色,長舒了一口氣後,又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兒。
之前她是半陰人,至少有一半身體是屬於陽人的,在小清水河邊時,我明明記得藍子風狠狠的將她的一半臉皮撕扯了下來,那樣觸目驚心的場景,依然曆曆在目。
“我的一般陽性身體,因為是血過多,所以就連鬼醫先生也是無力回天,所以,我這個半陰人就一命嗚呼,徹徹底底變成了鬼,但值得慶幸的是,我的容貌還是得以恢複。”
蘇藍說的雲淡風輕,好像是在談論其他的事情一般。
其實,我心裏很清楚,那是因為所有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她也隻能這樣被動的接受。
“對了,上官冥夜和端木呢,他們怎麼樣了?”我因為太想要得到他們是否安全的消息,直接就問了出來。
“算你還有良心,居然還能想起殿下?”蘇藍瞟了我一眼,搖晃著穿著紅色旗袍的身體慢慢的飄到了我的麵前。
“我還以為,你會和前幾次一樣,說什麼再也不想看到殿下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