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天使與惡魔

麵前的人是人是鬼?他的臉被長長的碎發擋住,即使偶爾吹過一陣風,也沒有將他的臉暴露出來,碎發隨風晃來晃去,顯得那雙赤紅的雙眼尤為詭異。

為什麼他也同樣擁有一雙赤紅色的雙眸冷冷的盯著她,這眼神太冷,太過冷冽,令人毛骨悚然,脊背發涼。

她的視線下移,麵前這個人心髒出插著一把刀,當然,這把刀是從背部插入,露出尖叫的刀尖,在陰暗的空間裏閃著血紅的光芒。

楊暮雪隻感覺一道驚雷在腦海炸響,一瞬間她麵色蒼白,夢裏的殺人變態在腦海漸漸清晰,儼然就是麵前之人的形象。

她的視線慌張的閃躲,看向這人身後,原本還在涼亭裏休息的那對小情侶早就不知所終,隻剩下麵前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笑得極為恐怖的變態。

楊暮雪身子不停後退,理智的分析麵前的狀況,想著自己該第一時間逃出去找人相救。

嘶啞詭異的聲音在楊暮雪耳畔響起,“我找的你有點辛苦,真沒想到,你居然不是鬼,你是那三個女鬼中第一個被我盯上的……嗬嗬,或許是因為你長得很漂亮,令我很心動!”

楊暮雪抽了抽嘴角,一個變態的“心動”會是什麼呢?想拿著手術刀將她一刀刀淩遲嗎?

楊暮雪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索性閉上嘴不回答,她的身子一步步往後退,而麵前的鬼半點也不擔心楊暮雪會跑,他飄著往楊暮雪的方向逼近,嘴裏陰笑道:“想去叫人救你嗎?不會有人來救你的,當然鬼也沒有!”

楊暮雪的腳步一頓,立即想起慕遲影,疑惑的看向麵前的鬼,同樣是鬼,他是怎麼打發走慕遲影的?

看出楊暮雪眸底的不解,變態鬼笑道:“雖然我很不能理解那隻鬼為什麼一直跟你在一起,不過越是高難度的殺人挑戰我越是喜歡!”說著,他抬手就去抓楊暮雪細白的喉嚨。

變態鬼繼續說道:“要迎開那隻鬼很簡單,他似乎對穿著紅衣的鬼有莫名的好感,我找了好幾個鬼穿上紅衣在附近飄著,他自然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楊暮雪想逃,可她悲哀的發現自己身子僵硬,無法動彈,雨水順著亭頂的角往下低落,正好滴在楊暮雪的右肩膀上,她的身子如置身在一片無際的海水裏,四周隻有廣闊無際的海水拍打著她的臉,她隻能無力的往下沉……

楊暮雪感覺死神扣住她的脖子,正一點點的收緊,他似乎在欣賞著她垂死掙紮的一麵,想看到她臉上流露出的驚恐絕望的表情。

“暮雪!”一聲驚呼聲劃破雨幕傳入楊暮雪的耳朵裏,宛如天籟。

楊暮雪熱淚盈眶,再沒有什麼感覺比此刻還有感動,她如一隻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上,身邊的鬼也不知何時消失無蹤。

雨幕裏衝來一個焦急的身影,環視四周一圈一把將楊暮雪擁在懷裏,他拍著楊暮雪的後背,鬆了一口氣,不由呢喃道:“沒事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代班老師冷銘軒。

他也隻來得及說出三個字,一道天雷滾過,冷銘軒軟到在楊暮雪麵前,瞬間昏迷不醒。

楊暮雪好半天才從驚嚇中醒過神來,她看了一眼倒在自己麵前的冷銘軒,抬手推了推他,“銘軒,你……”後麵的話卡在喉嚨裏,因楊暮雪一個用力,正好將他扳過身來,隻見冷銘軒嘴角流著一絲詭異的鮮血,雙目緊閉,麵色慘白。

楊暮雪看著倒在地上的冷銘軒一瞬間回不過神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原來,她的厄運還是沒有解除,如果是個女人碰她,或許不會有什麼意外,而一個異性觸碰她的身子,就會發生很不好的意外,就如此刻,冷銘軒好像是被雷給劈了!

楊暮雪雙手顫抖,正想伸手到冷銘軒的鼻子前探探鼻息時,一道尖叫聲劃破長空,在喧鬧的暴雨裏顯得尤為刺耳。

“楊暮雪,你把冷老師給怎麼了?”

“楊暮雪,你是魔鬼嗎?”

“楊暮雪,請你離開冷老師身邊,我們要報警,將你你這惡魔關進警察局裏去!”

“楊暮雪,一直以為你是天使,看來真的是我把你想的太好了!”

“楊暮雪,我對你太失望了,銘軒不是你的朋友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楊暮雪清楚的聽著同學們的各種質疑,最讓她心痛的是最後一句質問,竟然出自林筱的口。她也相信那些人的胡說八道,她沒有要謀害冷銘軒?

一切都不是這樣的,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局麵?

同學們圍著冷銘軒,幾個男同學在為冷銘軒做急救措施,有個別正義的同學拿起手機報了警。

楊暮雪被冷落到一角,她的臉上任是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她講剛剛在亭子裏發生的一切在腦海裏過一遍,這種被孤立,被指指點點的感覺,她不由渾身發涼。

外麵的雨漸漸小了下去,救護車和警察很快過來,楊暮雪成為嫌疑犯坐在警察局的審訊室裏,坐在她對麵的正是一臉嚴肅拿著紙筆記錄的陳明峰。

陳明峰發現自己與楊暮雪見麵的場合越來越正式,他幹咳一聲,拿起麵前的水杯喝了口水,禮貌性的問:“暮雪,警察局裏沒有奶茶,要喝隻有純淨水。”

楊暮雪點點頭,陳明峰起身倒了杯水放在楊暮雪麵前,看著她喝下一口,放下杯子,他才說道:“說說事情經過吧。”

楊暮雪簡單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隻是省略在涼亭裏遇到鬼的事情,這件事不管擱誰身上都不會相信她的一麵之詞,更何況是無神論者很有正氣的警察。

楊暮雪說道最後聲音有些哽咽,“我是個有厄運纏身的人,一旦有人離我太近,由其是異性,都會發生一些意外,這個你應該知道,冷銘軒的意外雖是因為我造成,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陳明峰點點頭,他從楊暮雪的神情中看不出一點異樣,他不認為楊暮雪在說謊,她眼底的悲傷是那麼的真切。他也曾做過“實驗”,向楊暮雪告白,或者靠的太近,的確會遇到不好的意外。但這種意外不存在楊暮雪的本身,或許有10%的天意。

陳明峰:“等冷銘軒醒來,就會知道所有的真相,我是個警察,所以不會隻按你的一麵之詞給你定罪。”

楊暮雪低頭,沉默了一會憂傷的說:“自葉銘老師事件後,學校裏就有不少關於我的流言,我想澄清都很難,看來這次寒假,我也要徹底的休學了……”

陳明峰盯著楊暮雪的頭頂半天,問道:“暮雪,不要自責,一切都不是你的過錯,隻是那些百分之一的意外恰巧被你撞上。”

楊暮雪沉默,似乎是可以沉默,慕遲影說過,要成為他的女人後,厄運會自動解除……可她答應做了慕遲影的女人,厄運還是沒有解除,因該說除他以外,任何男人靠近不了她。

陳明峰站起身,緩步跺到楊暮雪麵前,低頭湊近她,看著她有些慌張的眼睛,他一字一句道:“不要怕,等冷銘軒醒來,讓他在同學麵前為你澄清,你也不會再被人誤會了!”

這是一句鼓勵的話,他沒有太靠近楊暮雪,兩人保持五厘米的距離,果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他也沒有被什麼砸傷,看來,這也是安全距離。

楊暮雪點點頭,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審訊室的門被人敲響,陳明峰側頭看起,隻被白紗布包裹著腦袋的冷銘軒,他的嘴角依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在他身上看不到狼狽,在他眼裏看不到對楊暮雪驚恐或者憤怒,有的卻是擔心與困惑。

冷銘軒的確很困惑,他在山裏發現楊暮雪失蹤後急切的尋找,在涼亭找到癱坐在地上驚慌失措的楊暮雪,他的心茫然一糾,也不管什麼形象禮儀的將楊暮雪抱了個滿懷,他想安慰她不要怕,不要怕,他會陪著她。

隻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天空響起一陣轟鳴的雷聲,接著他便陷入一陣黑暗,失去了知覺。

而他在醫院醒來就被那些同學噓寒問暖,說一些他完全聽不懂的話,什麼楊暮雪要謀殺他雲雲。

陳明峰也將冷銘軒的一切擔心表情盡收眼底,他站起身對著門口的冷銘軒招手問道:“冷銘軒,你可以說一下你昏迷的經過?這是誤會,還是謀殺?”

聽到“謀殺”兩字,冷銘軒笑了,“警官,你們是不是得了妄想症,這事情不關暮雪的事,是我有點心髒病,之前因找暮雪太過著急,後來聽到一陣驚雷就暈了過去,那些同學怕是因為學校裏的謠言對暮雪多有誤會,我已幫暮雪澄清一切,警官,現在我可以帶著暮雪了嗎?”

陳明峰點點頭,收起桌子上的紙筆,抬頭看了楊暮雪一眼道:“暮雪,以後你若遇到什麼棘手的事,可以打電話給我。”

冷銘軒聽的一頭霧水,轉頭疑惑的看向楊暮雪,楊暮雪此刻鬆了一口氣,在看到冷銘軒安然無事,還幫自己說話後,她的心裏很感動。

走出警察局,上了冷銘軒的車子,楊暮雪側頭問:“銘軒你有心髒病?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