剡用袖子將冰殊滿臉的血汙小心的擦掉,露出一張幹淨方正的臉。翊在一旁冷眼瞧著,剛才嘴裏還口口聲聲不屑的稱呼他們野人,現在倒是對這個真正的野人關懷不已,這個冰殊和他是什麼關係?
“冰殊!”剡忽地驚喜的喊出聲。
地上的男人不適的擰擰眉,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緩緩從地上坐起,看著站在他周圍的人,目光中有些迷茫。
“剡?”他小聲的說。
“嗯!”剡抹了一把眼睛,重重的點頭答道。
“我,沒死?這裏是哪裏?”冰殊的眼睛在山洞裏轉來轉去,最後視線定在了葉曦身上,他指著葉曦說:“我,我好像見過你?!”
“我?”葉曦指著自己,有些無措,自己和他沒有見過麵呀!
“嗯,”冰殊拍了拍自己的頭,鬱結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他眼神一亮,“對,我見過你,在廣場上,但當時我意識不是很清楚,隻模糊的看見了一個輪廓…”
他像是想起什麼似得,手猛地探向自己的傷口處,“我?”低著頭摸索半天都沒有找到傷處對的他一臉吃驚的抬起頭,“我不是?”記憶中,自己的身體被活活的貫穿,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武器穿過自己身體時徹骨的寒冷都還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腦海裏,怎麼現在自己的身體上居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發生了什麼?
他將視線轉向剡,想要知道答案。
剡張了張嘴剛想說話。
“月神大人在嗎?”洞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洞內的所有人都看向洞口,猛、阿耶還有石倉和阿牙走了進來。
剡看清來的人後,立刻起身擋在了冰殊的身前,惡狠狠的盯著站在最前麵的阿耶,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處於戒備狀態,他記得這個人,就是這個人,把他抓住的,也是她把他帶回野人的部落說要殺了他,還當著他的麵,刺穿了冰殊的身體!
一進山洞,阿耶一眼就看到了剡和他身後坐起的冰殊,臉上浮現出訝異的神情,但很快壓下去了,看著剡如凶惡的小豹子一般恨不得將她吞吃入腹的表情,阿耶對他挑釁一笑,隨即轉過頭對翊微微鞠了一躬,聲音輕柔的說道:“月神大人!”
“你們來這裏,幹什麼?”翊抬起下巴,眼神在來的人臉上一一掃過去,最後盯著猛的眼睛,唇角一勾,慢慢吐出一句話來。
見翊沒有理她,阿耶也不惱,笑了一下,低垂下頭,默默退到猛的身後。
“月神大人,本來是無意打擾你休息,不過,剛才聽石倉和阿強說,您帶走了冰殊和一個俘虜…”
“怎麼?不可以嗎?”翊打斷他道。
“當然不是,”猛搖了搖頭,不緊不慢的解釋道:“隻要是月神大人的要求,我們都會無條件滿足,隻不過,那個俘虜不是一般的俘虜,他的身上有著奇特的力量,把我們部落的第一勇士冰殊都迷惑的心智盡失,我們擔心會出事,所以特地趕過來看看。”
“哼,擁有著比死亡沙地裏的怪物還要惡心貪婪的野心,卻礙於自己的弱小而可悲的不敢袒露出來,隻敢像女人一樣躲起來,不像真正的勇士那樣站出來大大方方戰鬥,真是連令人厭惡心煩的臭蟲都不如!”剡忽然譏諷的說道,字裏行間都充斥著對猛的不屑。
葉曦一愣,沒有料到剡會在此時突然說話,還真是傲嬌又傲慢的俘虜啊,他是不是忘了他現在還在別人的領地?把領地的統治者得罪了對他沒有半點好處,他何必要這樣說?為了泄憤?
猛臉上的笑在剡說完那番話後有些掛不住了,他斂去笑容,神色陰沉的盯著剡,剡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下巴頜高高抬起,身上隱隱散發出淩人的氣勢。
一隻手搭上了剡的肩膀,剡回頭一看,冰殊表情冷峻的站在他的身後。
“冰殊?”剡莫名的看著他,身上的氣勢陡然間消失的一幹二淨。
冰殊越過剡一直走到了猛的麵前,銳利的眼睛一直盯著猛沒有挪開過,冰殊的身高接近兩米,赤 裸著的身體精壯非常,就像是一頭隨時蓄勢待發的雄獅,隱隱散發出的壓迫性讓人不禁感到窒息,猛心裏一跳,不久前,自己還親眼看著他的身體像一塊破布一樣奄奄一息的被插在廣場上,隻要等他身上的血流幹,冰殊便會永久的從這個世界離開。
可現在,他不僅沒死,身上的力量對比以前似乎還要更甚,那個所謂的月神,究竟對冰殊下了什麼咒,才能讓一個即將回歸虛無的人,在短時間內,不僅將身上的傷全部治愈,還能讓身體的階層更上一及!
想到此處,猛心中對那個男人擁有傳說中神器的預言更加深信不疑,阿耶果然沒有說錯,得神器者就如同得到神的力量一般,哪怕是他這種階層隻有一級的人,也將能獲得無盡的能量和無上的榮耀!
冰殊沒有錯過猛眼底一閃而過的貪婪和瘋狂,他不知道猛此時在想些什麼,不過,想什麼也不重要了,因為。
一個拳頭遞到了猛的眼皮底下,猛抬起頭,冰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臉上猶如籠罩了千年寒冰般冷酷,眼底閃著決不罷休的堅毅。
“猛,我要向你挑戰,贏的人,做俟族部落下一任的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