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醜不可外揚,為了防止外人知道,江致遠就把她整天鎖在房間裏,派醫生來每天給她打鎮定劑,而我就在一旁靜靜看著,看著好幾個人把她強行摁在床上,堵住她尖叫的嘴,給她打了一針又一針,直到她完全沒有動靜後,他們才會放開她。”
“我其實當時內心裏是有些高興的,這個女人終於被製住了,我也不會再每天挨打,但當我跑出門,聽到江致遠對江辰昊說“以後我會給你整個江家”的那一刻,我突然醒悟過來,在這裏,那個瘋女人是唯一和我血脈相連能依靠的人。”
“從那天起,我開始寸步不離她的身邊,每天照顧她喂她吃藥,吃飯,帶她出去散心,大概過了幾年吧,她的病才漸漸好轉起來,但神經依舊脆弱敏感,一受刺激,就會變成剛才你看到的那樣,神經質顫抖,偏激,嚴重時會變成全身痙攣。”
“但哪怕是這樣,她依舊放不下江致遠,為了他,甚至不計顏麵的去討好江辰昊。因為江辰昊開心了,江致遠也會高興,你說,這樣的女人,是不是很傻?”江辰逸眼神一轉,對著一直沒說話的翊問。
翊抱胸倚在牆邊,懶懶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是挺蠢的,所以那江辰昊才這麼囂張?你就沒有反抗?”
“哼,反抗?反抗的目的是什麼?和江辰昊爭寵?爭江致遠的繼承權?”江辰逸臉上滿是鄙夷,“江家,可不是他說了算的。江家的大本營不在G省,在京城,由江睿支撐。江睿有三個兒子,老大江致遠,老二就是你剛才看到的那個江致誠,老三江致文。”
“江致遠和江致誠是同一母所生,但江致誠生性嗜賭,並因此還害死了他和江致遠的母親,被逐出了江家,江致遠因為包庇他而被連累發配到這小地方來守著這一方小小的產業。而江致文則是江睿的現任妻子所生,現在留在了江睿的身邊。”
“人呐,總有老的一天,支柱也有崩塌的一天,但江家不能倒!可惜的是,江睿的這幾個兒子都不怎麼樣。所以,他隻能從他的孫子輩中挑選合適的繼承人接替他,而瞿老,就是他派過來考察的心腹。”
“所以,你是想要那個繼承人的位置而一直忍氣吞聲,佯裝乖巧懂事是嗎?不忤逆長輩的意思,不因嫉妒而殘害手足兄弟,表麵上裝的一派優雅大度,不爭不搶無欲無求,你以為這樣?那江睿就會高看你一眼嗎?哼,真是愚蠢至極!”翊毫不客氣的出言諷刺,眼神中滿滿的輕視感。
“爬到高位的人,哪個不是血雨腥風中走過來的,高處不勝寒,哪怕是處於高位,也是日日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稍有不慎恐怕就會處於萬劫不複的境地,你以為他們會欣賞像你這種連偽裝都很蹩腳的縮頭烏龜嗎?”
江辰逸麵露慍色,很明顯不太服氣的樣子,翊走過去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歎了口氣說:“果然還是太嫩!各方麵都做的很好,是會讓人欣賞,但隻限於欣賞而已,真正的掌權人需要的是殺伐果決的判斷力和執行力還有一顆不容置喙說一不二的心,當然,還有一點最重要的,你知道是什麼嗎?”
翊看著江辰逸茫然的眼神神秘一笑,隨後鄭重其事的說道:“就是對權勢的渴望,不要嫌這句話難聽,隻要你貪戀權勢,你就會想方設法不擇手段的留在那個位置上,但至於留不留的住,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謹慎固然是好事,但該有的銳利不能少,謹慎過頭那便是無用,你沒看到,今天對江辰昊動手時,那老頭的態度嗎?江辰昊是情婦生的孩子,縱然計入了族譜,但想必,江睿也是不承認的,你沒有和江辰昊爭鬥起來,這點也不是說沒有好處,至少證明,你不是個沒腦子的,為不必要的人浪費時間是很愚蠢的。”
“說不定他們也一直在等,等你沉不住氣的那一天,到那時,他們才能判斷你有沒有成為繼承人的資格。”
“那如果我一直很能沉的住氣呢?”江辰逸反問道。
“那他們可能就會放棄你了,你又不是唯一人選,在京城那,不是還有一個嗎?”
“也是。”江辰逸低下頭,有些落寞的喃喃道:“不過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我已經死了。”
翊伸腳踹了踹地上的江辰昊,不以為意的說:“死了怎麼了?死了照樣可以把本該屬於你的一切弄到手,就這樣放棄,這麼多年受的苦可就都白受了,你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