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若玉真仙緊接著又道:“如今又想和他舊情複燃了?阿月,別忘了你是有夫之婦。”
阿月氣急。
“你胡說……”
平野抬劍直指若玉真仙,壓低聲音對阿月說道:“現在還計較這些做什麼?先把重巒救出去才是正經。”
阿月如夢初醒,確實,這些愛愛恨恨,在重巒的生死關頭,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道:“你說得對。”
若玉真仙將平野和阿月的對話都聽在耳裏,他不屑地道:“一條水龍,一條黑蛟,不入流的東西,就敢在本仙麵前放肆,真是滑稽。”
說著,若玉真仙手中祭出一把長劍,他催動仙力,長劍一抖,“崢——”的一聲發出璀璨光華,隨即有白色的劍芒不斷析出,在空中蔓延,仿佛一道藤蔓從劍鋒生長,朝著四麵八方衍生出無數脈絡,連接成一張大網。
“受死吧。”
劍芒漫天,刺目耀眼,大網之中,又衍生出萬千利刃,層層密密,不留一絲縫隙地朝著平野,阿月和重巒兜頭兜臉地壓過來。
這便是真仙境界的道法之力,力拔山河,摧枯拉朽。
阿月承受不住這股威壓,臉色發白,吐出一口血。
平野想要逃出這股威壓,無奈雙腳好似被釘在地上一般,動彈不得。
若玉真仙爆喝一聲,大網見風即長,邊沿隱入了雲端,看上去像是一個大蓋子,要將天幕遮住。
避無可避之下,平野瘋狂地催動周身靈力,凝聚在裁雲剪水劍之上,朝著頭頂上的大網橫掃過去。 “鐺——”
兩相碰撞之中,大網被裁雲剪水劍裂出了一道大口子,而無盡的劍芒也落在了平野身上,剮蹭出了條條血痕。
平野身體一陣晃動,不受控製的就要摔倒,他連忙將裁雲剪水劍杵到地上,這才將將穩住了身體。
而就在他分心之際,若玉真仙手中的長劍破碎空氣,狠戾刺來,直指他的胸口要害之處,意圖將他一擊格殺。
平野經曆過大大小小無數次的戰鬥,對危險的反應幾乎已經成為了本能。
他眸光一凜,精神力高度集中,身手更是快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電光火石之間,他倏然顯出了原形,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彎折,躲開了若玉真仙的致命一擊。
若玉真仙冷冷一笑,長劍劃出一道圓弧,回身又是一劍。
他的長劍乃是萬年玄鐵由太上老君八卦爐裏的六丁神火鑄造而成,劍刃上篆刻著道法銘文,若是啟動道法,會有種莊嚴宏偉的劍鳴之聲傳蕩開來,直透天際。
長劍平日裏溫養在若玉真仙的丹田內,以真仙之氣洗練,不斷的汲取仙氣當中的精粹,早已經從一般的靈器升華為神器。
森森寒光,氣象萬千,無堅不摧,勢不可擋。
長劍的威勢透過劍芒不斷的向著平野逼近,白光漸漸變成了金光,更為璀璨奪目。
平野此時已是後勁乏力,若玉真仙的長劍從他身體割過,在他的腰腹間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純正的仙力是一切妖獸的天然克星,平野身體裏的靈力不斷地潰散,他氣息虛弱,麵色透露著痛苦。
若玉真仙的眼中閃爍著濃重的殺機,他緩緩抬起手來,口中念誦著法訣,十指迸發出道道銀光,然後聚合成一條光柱。
光柱周圍有符文旋轉,猶如星河一般燦爛,沒過雲層,直達蒼穹。
“轟隆隆——”
不知什麼時候,團團烏雲籠罩,烏雲中隱約有電光繚繞。
平野倒吸了一口涼氣。
“天雷。”
若玉真仙心狠手辣,在這個時候將天雷引來了,難道重巒真的就沒有生機了麼?
烏雲漸漸擴散,顏色越來越濃重。
原本絲線樣的閃電已經變成了成人大腿粗細,藍色的,紫色的閃電火蛇一般纏繞著烏雲,頓時讓烏雲散發出一種凜冽的氣息。
四周刮起了狂風,雲霧被吹拂得四處流散,空氣中飄散著暴戾的氣息。
但天雷遲遲沒有落下,仿佛依舊在積蓄著力量,就像是暴風雨前來臨前的片刻寧靜。
若玉真仙此時也安靜下來,目光悠遠,似乎穿透了空間,穿透了時間,直到天地的盡頭。
一道紫色的閃電劈下來,似乎要將天幕撕裂,閃電砸在剮龍台上,雖然沒有在剮龍台上留下一絲痕跡,但發出了強烈的電光。
“轟——”
天雷來了。
雷聲起初很小,漸漸變大,最後變成了蒼穹之上唯一的聲音。轟鳴的雷聲仿佛化為了一個重錘,一下一下地砸在在場眾人的心口上。
阿月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如此龐大的烏雲,如此強烈的雷聲,如此嚇人的閃電,就算是百多年前,她的父王從散仙之境邁入玄仙之境經曆的雷劫與之相比,連一半的威力都沒有達到。
原來這就是天罰之力。
平野一直望著烏雲和其上繚繞的雷電,神色凝重。
雷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促。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整個虛空都有些顫抖。
重巒承受不住,魂影顫抖,吐出一大口血。
無數道天雷密密麻麻地砸下,眼看就要落到重巒的身上,阿月一個深呼吸,堅定地撲在了重巒的身上,想要為他擋住天雷。
重巒感覺到臉頰邊一涼,阿月的臉竟是貼在了他的臉上。
重巒身體一僵,眼神裏露出了短暫的迷茫,迷茫什麼呢?是痛苦?是心動?是解脫?還是平靜?
清亮的聲音響起。
“天師赦令,木神句芒借法,巨靈罩,斬邪除惡,破。”
降妖伏魔鞭淩空旋成一個圓圈,銀光生出一個透明的光罩將平野,重巒和阿月籠罩。
天雷砸到了光罩上,發出了強烈的碰撞聲,光罩的光芒暗淡了些許,方淼淼急速地變幻手印,不斷地催動靈力加持,這才維持住了光罩的穩定。
看著被天雷轟擊,還依舊穩定的巨靈罩,平野長舒了一口氣,心裏懸著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淼淼她終於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