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見了莫名生氣。
“那溫時鳶、孟冬南呢!她們又貪圖你什麼了?利用你什麼了?你害的孟冬南做了十年的活死人,利用她獸化來幫你殺人,鏟除異己!她何其無辜!”
聽到這裏,李微塵冷笑一聲。
“溫時鳶當年是冠絕天下的大美人,無數男弟子癡纏於她,甚至有不少極端者私下調戲不說,還想強占她,令她苦惱不已,前來尋我求助。於是我幫她解決了許多心懷不軌的男弟子,幫她殺了很多人。”
“可這件事終於無法製止,便隻得將溫時鳶趕出神墟,才能了結神墟裏這一樁大麻煩。”
“我事先便與她商量過,征得她的同意才如此處置。她假裝被趕出了神墟,卻躲在了我終雪山繼續修煉。我待她,就如掌心中的至寶,把一切都給了她!日久生情,她便跟了我。”
“她想從我這兒修習更厲害的術法,我便將她藏在樓閣之中。這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她委身於我,不過也是想要我娶了她,讓她正大光明回到神墟,並且擁有高高在上的地位。各取所需而已,她哪裏無辜?”
李微塵回憶著,解釋著,那淡然的語氣仿佛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也是在此刻,阿笙才弄明白了來龍去脈,不過李微塵的話她不會全信,這個男人最擅長花言巧語欺騙女人。
李微塵繼續說了下去:“至於孟冬南,說她的天賦在你之上也不為過,也是神墟千百年來第一個被聖胤真人看重的弟子。明明她都快要拜師了,也即將擁有茱萸峰裏那麼多的財富。卻還不滿足,想在拜師之前淬金骨。”
“甚至與人商議過私闖天凰山!此事被我知曉,我將她攔了下來,並給她淬金骨。我的確是在她的金骨裏動了手腳,她已經有那麼厲害的天賦了,竟還要淬成金骨,還讓別人活嗎!”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便付出了代價。突破當晚便假死了,被活活的埋在了墳山裏。”
“我不否認,我的確害了她,可她也不是無辜的。”
李微塵說了那麼多話,似乎最終隻是想反駁她,被她所害之人都不是無辜的。
阿笙憤怒之餘又感到震驚,震驚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即便她們都貪心,她們目的不純,那也不是你害死她們的借口!你隻是在為你自己犯下的殺孽開脫,讓你的罪行變得沒有那麼罪不可恕。你的這些開脫之詞,真讓我感到惡心!”
不怕真小人,就怕偽君子。
李微塵卻冷笑一聲,“成王敗寇而已。”說著,他又抬起頭看向了閻珠,突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師父,你不也是如此嗎。”
此刻的李微塵讓帝笙感到惡心,而閻珠隻會覺得更惡心,眼前這惡心的人曾經還住進過她的心裏。
“你多說一個字,我都覺得惡心。”閻珠幽幽開口。
話落,她指尖一動,一道劍氣猛然掀去。
慘叫聲都沒有,隻發出了含糊不清的嗚嗚聲。
李微塵張著嘴,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語,濃稠的鮮血自嘴邊溢出。
赤紅的舌頭落在雪地中,融化了四周冰雪,鮮血在雪地裏十分刺目。
劇痛讓李微塵表情扭曲變得猙獰,身體拚命的想要蜷縮在一起,奈何手上和腳上都被鎖著,無法移動,也無法緩解劇痛。
然而就在這時,又是兩道劍氣,落在他的四肢關節處。
發不出任何聲音的李微塵,通過麵部表情也能看得出他此刻有多痛苦。
然而靜靜看著這一幕的閻珠卻是眼睛都沒眨一下。
“走吧。”閻珠轉身離開了樓閣。
阿笙跟上了她的腳步,看李微塵的樣子,應該是經脈寸斷,徹底成了個廢人。
“婆婆,就這麼放過他了?”依她想,怎麼也得送到惡淵去折磨一番。
“他活不成了,讓他慢慢等死也是種折磨。”閻珠緩緩開口,聲音平靜。
此番也算是了卻了心裏一樁大事。
“讓他死在終雪山,還真是汙染了終雪山這番美景,依我看扔去惡淵多好。”阿笙漫不經心的說著。
聞言,閻珠腳步一滯,轉過頭來看著她,眉頭緊鎖。
看閻珠這神情,阿笙愣了愣,“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很少看到婆婆如此嚴肅的表情啊。
“你知不知道惡淵是什麼地方?”閻珠神情認真的問道。
阿笙點點頭,“說是犯了重罪的弟子會被罰到惡淵,但基本沒有人能活著從裏麵出來,據說裏麵都是惡鬼,會啃噬人的血肉。”
“然後呢?”
阿笙不解,“還有然後嗎?”
閻珠眉目間浮上一抹怒意,“你連惡淵是什麼地方都沒搞清楚就貿然進了神墟?那你知道出口在何處嗎?”
突然就被婆婆訓斥了一頓,阿笙也是很無奈,“原本跟我們一起來的還有玄家一位弟子,她也是帝家的人。來之前天機玄老告訴了她神墟出口,但是我們走的匆忙,也沒有想到引渡符隻能引渡兩人,她一失蹤,我們就無從得知神墟出口了……”
急急忙忙的解釋完,阿笙才突然想到了什麼,震驚的抬起頭,“惡淵就是出口?”
正因如此,所以婆婆才沒有打算將李微塵送到惡淵去?
雖然是折磨,但那也是個出口,是有機會逃掉的。
閻珠臉色難看,“若不是我此番過來,恐怕你們還真要一輩子待在神墟裏了。”
換做旁人,待在神墟裏便待在神墟裏了,這裏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
可是她知道帝笙和帝玄在人世間的恩怨還未了結,怎能一直待在神墟。
“婆婆,我們也正在想辦法找出口呢。這下婆婆過來了,尋個合適的時機,我們就能回去了!”阿笙激動不已,親切的拉著閻珠的手臂。
閻珠無奈搖搖頭,又說:“你說的隨你們一同前來的那名玄家弟子,我見著了。”
聞言,阿笙又驚又喜,“真的嗎?!”
“叫玄杳對吧?”
聽到這個名字,阿笙突然心裏一下子就踏實了,萬幸,玄杳還活著。
靜下來想想,阿笙若有所思道:“玄杳在惡淵?婆婆你在惡淵見到她的?”
想到那日閻珠出現時,正是惡淵發出大動靜的時候。
閻珠並未否認。
阿笙突然緊張不已,“那玄杳她還好嗎?”
惡淵雖然是出口,但也同樣是個猶如地獄般的地方。
閻珠提步而去,聲音清冽:“從神墟回到人族,本就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們要回人族,總得有人承受那些磨難。玄杳,也隻是承受了她該承受的。隻不過是你和帝玄運氣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