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中城內的所有守衛都是魔尊的手下,而幾位公主和殿下家中是不可以有自己的守衛的,所以她輕而易舉就進了樓纓的宅子。
似乎是非常有默契,她在進入側院時,遇上了玄九闕。
他臉色也有些蒼白,一看也跟樓纓一樣服用了丹藥。
玄九闕看到她時微微一驚,眉頭緊鎖,“你來幹什麼,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這可是樓纓的住處,要是被樓纓發現還了得?
“你也吃了丹藥?你明知道那丹藥有問題你還吃?”阿笙心中緊張,也很生氣。
雖然知道他可能是不想讓樓纓起疑才跟著服下丹藥,但是心裏始終有些煩悶。
玄九闕走上前來,抓起她的手便把她往外拉去,“立刻離開這裏!”
阿笙掙脫開他的手,“我不!”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衝動了?”他冷聲質問,在他印象中,她一直是個很理智的人。
她神色平靜的看著他的眼睛,“就像你當初搶婚那樣衝動嗎?”
他心頭一震,眉頭緊鎖,“有什麼事找機會再說,現在你立刻離開!”他的語氣冰冷,十分不客氣,換做旁人定要被他這淩厲的氣勢給嚇退了。
見他臉色蒼白的樣子,除了生氣,更多的是心疼,她抓起他的手腕給他把脈,“確保你沒事我就會走。”
目前的情況來看丹藥中的毒比她之前中毒可嚴重多了,樓纓都變成了那樣,她不希望這丹藥會傷害到他的身體。
他情急的拂開她的手,“你想死嗎!”
阿笙眉頭緊鎖,神色痛心的看著他,眼眶發紅,“是,我想死!得知你被玄家處死的那一刻我就不想活了!我費盡千辛萬苦來到魔族尋你,你卻不肯跟我相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憑什麼每次都要瞞著我,憑什麼每次都不讓我參與?你明明答應過我有什麼事情會跟我分擔的,可你做到了嗎?你這個騙子!”
她情緒激動,將壓抑在心中的情緒盡數發泄了出來。
他和樓纓在一起,她的確吃醋,即便知道他不是真的在為樓纓做事,可她還是忍不住吃醋。
更讓她耿耿於懷的是,救他性命的人是樓纓,而不是她……
她討厭他每次自作主張的將她推開,討厭他每次都瞞著她所有的事情一個人去承受危險。
聽到這番話時,玄九闕心中一痛。
就在這時,空中綻放出一朵不大不小的煙花,玄九闕一驚,他知道,這是信號。
“你不能待了,快走!”他心急如焚。
阿笙見他語氣終於緩和了許多,才答應離開。
她立刻往院外跑去,卻突然看到空中飛來的那抹身影,心中一驚,樓纓回來了!這淩子安辦事能不能靠點譜啊!
玄九闕也看到了,立刻抓住她的手把她拉進了房間裏,讓她藏在了床後,叮囑道:“隱藏好氣息!”
阿笙點點頭。
他立刻離開,本想出房間,卻聽到了逐漸逼近的腳步聲,便索性在桌邊坐了下來。
阿笙躲在床後,微微探出半個頭,便能透過薄紗看到此刻房間裏的情形。
樓纓推門而入,聲音虛弱無比,“九闕……”
她猶如傷重般趴在門邊,進門時卻突然摔倒,玄九闕條件反射上前扶住了她,“怎麼會受傷?”
此刻樓纓身上的氣息非常亂,嘴角還殘留著血跡,看起來是受了重傷。
樓纓十分虛弱,說不出話,直接撲到了玄九闕懷裏。
那一瞬,玄九闕感覺到了床後傳來的那道仿佛要殺人的視線,但也隻得硬著頭皮把樓纓給抱到了床上去。
這下距離更近了,阿笙壓製著渾身氣息,不敢出聲。
將樓纓放到床上之後,玄九闕起身欲出門,“我去請大夫。”
誰知樓纓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帶著懇求的語氣,“九闕,別走……”
玄九闕眉頭緊鎖。
樓纓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神色痛苦,“九闕,我好冷……”
阿笙的手緊緊抓著床沿,緊張的指甲都快要掐進木頭裏,要是玄九闕敢抱她,她非砍了他的手不可!
察覺到床後的那道視線越來越冷,玄九闕不由得背脊發涼,他掙開了樓纓的手,冷聲道:“你傷勢很重,我先去叫大夫。”
說罷他便立刻奪門而出。
過了一會,大夫來了,還來了兩名女子,看起來是樓纓的親信,大夫給樓纓服下丹藥之後,兩名女子便在玄九闕的命令下,將樓纓給抬走了,抬去她自己的房間。
玄九闕不放心親自跟過去看。
“大夫,纓公主傷勢如何?”
大夫歎了口氣,“纓公主這次傷得不輕啊,心脈險些被震斷了,還好沒有傷及要害,想來定是惹怒了魔尊!你可得看著纓公主,不能再讓她冒死去找魔尊了!”
“纓公主的性子又豈是我能看得住的,你給她開點藥讓她睡上幾天吧,起碼能讓她傷勢恢複的好一些。”
聞言,大夫點了點頭,“好,我開點藥讓纓公主睡上幾日。”
於是他在一旁等候著,等到開了藥再把藥煎來,看著她們把藥給樓纓喂下,才放心的回自己院子。
阿笙坐在桌邊泡著茶,漫不經心的喝了一杯又一杯,等了許久才終於等到玄九闕回來,她神色不悅,“終於把你的纓公主給救回來了?”
玄九闕發現她還沒走,微微一驚,連忙把房門關上,“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阿笙冷哼一聲,“那也沒有你膽子大,犧牲美色潛伏在纓公主身邊。”
他明顯的聽出了她生氣的語氣,本想心硬一回把她趕走,若她能離開魔族最好,可想到她之前在院子裏說的話,卻又心軟了下來。
無奈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無奈一笑,“生氣了?”
阿笙冷冷的抽出手,“突然又溫柔起來想幹什麼?把我迷暈扔出去?”
她太了解玄九闕這個人了,身負血海深仇,可以為報仇做任何事情,這次來他竟然沒有跟她裝失憶已經是萬幸了。
他再次抓住她的手,放緩了語氣,“你應該知道我做的是多危險的事情,我不想讓你也陷入危險之中。你知道魔族有多想讓你死嗎,若是魔族無人見過你也就罷了,可是樓纓見過你,與你相處了兩年多,她了解你,遲早會識破你的。到時候這裏就像是一個牢籠,我沒有把握帶你飛出去。”
他是害怕,害怕真的出事了自己救不了她,這種恐懼愈深,他就越害怕與她的每一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