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跑到國師府門口,雲清淺這麼晚了跑來找她,她心中一沉,看來是書院又出事了。
“這次是出什麼事了?朱雲喜?”阿笙問道。
雲清淺搖了搖頭,“不是,是一個叫劉昔顏的女弟子,死了!”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阿笙一驚,“死了?怎麼死的?”
“就剛剛出的事,初步檢查了屍體是被人所殺,這大半夜的也不敢驚動君臨城的人,二師傅讓你趕緊回去處置。若有需要,將劉昔顏的屍體送到通判府去。”
“走吧。”阿笙此刻也顧不上其他了,立刻與雲清淺兩人禦劍返回了書院。
途中,雲清淺跟她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今夜玄門坤院那邊突然燃起大火,火勢非常大,剛好今夜有風,連著乾院也燃起來了。地門黃門的弟子都去救火了,結果一回來,發現地門的劉昔顏死了。”
阿笙皺了皺眉,“是書院弟子動的手。”
雲清淺點了點頭,“真是麻煩不斷,你一離開書院準出事!”
阿笙也明白她的意思,書院裏的幾位師父都不怎麼關注弟子的行為舉措,阿笙在的時候,與他們一同上課一同修煉,自然能更快的發現問題。
但是這次她覺得,對方就是趁她不在書院才動手的。
來到書院,此刻書院的弟子都被控製在自己的房間裏了,誰也不準出門,不然就視作凶手。
天門弟子正分別守著幾個院子。
唐玉人正守著劉昔顏死的那個房間門外。
阿笙匆匆趕來,走進了房間裏。
劉昔顏的屍體還躺在地上,阿笙問道:“屍體動過了嗎?”
門外的唐玉人低聲答道:“被發現時就是這樣,不曾動過。”
其實書院也不乏頭腦聰明能檢查屍體的人,就比如唐玉人,也完全可以檢查房間和屍體。
但是大家都很默契的並沒有去動,因為隻有阿笙和蕭虎才是最適合檢查的人。
他們是通判府的人,通判府有查命案之責,而且他們出手,不會讓人懷疑是凶手。
阿笙蹲下身來檢查了一下,劉昔顏的傷口在腹部,並且屍體是倒在床上的,看來的確是書院的弟子,隻有認識的人,她才會如此毫無防備。
但仍舊不排出有魔族出現的可能。
她檢查了一下屋子,見窗戶打開著,便走了過去。
蕭虎正在這兒守著,看到阿笙時,說道:“我檢查過了,沒什麼痕跡,但是我們進來時窗戶就是打開的,凶手應該是從窗戶逃走的。”
“虎子,你進來。”
隨後蕭虎直接從窗戶跳了進來。
阿笙將唐玉人也給叫了進來。
房門關上,唐玉人感到不解,但也並未多問。
阿笙從懷中取出一瓶藥液,“滴在眼睛裏。”
聞言,三人皆是一驚。
阿笙解釋說:“不排除是魔族附身弟子的身體殺人,現在第一件事是排查書院裏有沒有魔族。這藥液,是最近才提煉出來的,已經試驗過了,可以看到附身人體內的魂魔。”
能附身於人身體的,隻有魂魔。
但是魔族本身也可以用那特殊的血液來壓製體內的魔氣,能瞞過驗魔石,而這藥液,也能清晰的看到對方體內的魔氣。
根據魔氣的濃鬱程度,可以分辨出,這人本身就是魔族,還是隻是被魔氣侵體。
唐玉人震驚萬分,她師父研究了那麼久都沒研究的出來,她竟然煉製出來了!
四個人將藥液滴入眼中,隨後便分別前往了幾個院子,每個人都要檢查,包括師父們的房間也不例外。
但是檢查完一番之後,並未發現絲毫魔族的氣息,也沒查到任何的可疑之人。
“那就是排除魔族了,是書院弟子所為。”雲清淺說道。
“虎子,你帶上兩個弟子把劉昔顏的屍體運回通判府,若是天亮了就更加不方便了,此事先不要聲張,讓仵作查一查具體死因。”
阿笙心情沉重,這劉家是做生意的,還跟長臨當鋪有生意合作,這下劉昔顏死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給劉家交代。
蕭虎應下,隨後便找來木架,將劉昔顏的屍體蓋上,抬走了。
“劉昔顏最近跟玄門的朱雲喜來往很近。”唐玉人低聲說著,像是在提醒她什麼。
這次著火也是玄門坤院,正是朱雲喜的住處。
“去玄門看看。”
三人直接前往了玄門坤院。
雲清淺低聲道:“朱雲喜……這次大火,她是最後一個被救出來的,渾身都有嚴重的燒傷,尤其是臉!恐怕此刻情緒不太好。”
聞言,阿笙一驚,沒想到朱雲喜也出事了。
因為此刻朱雲喜情緒太不可控,所以二師傅命人將她給綁起來了,沒讓人看著,怕她的傷再刺激到她。
所以這次,隻有阿笙一人進入房間。
進去之前,她看向唐玉人,“你見過她的傷勢嗎?可還能治?”
唐玉人語氣沉重的搖了搖頭,“難說,若她肯乖乖配合,傷勢或許能好,但是若不配合的話,即便能保住性命,傷疤也難以恢複。”
阿笙走進房間,床上的朱雲喜立刻便掙紮了起來。
她的雙手分別綁在床頭,兩隻腳拚命的踢著床,掙紮著,“放開我!放開我!”
她的喊聲裏帶著哭腔,聽得人心裏堵得慌。
阿笙看到她的傷勢,雖然已經換了幹淨的衣服,但是燒傷太嚴重了,手臂、腿上,都是大麵積的潰爛。
尤其是臉,兩頰的皮膚又腫又爛,看起來血肉模糊。
傷已經簡單的處理過,但是藥,卻還沒上。
看得出來,朱雲喜此刻很排斥任何人出現在她的眼前。
阿笙緩緩走了過去,驚得朱雲喜崩潰大哭,“別過來!求你別過來!別看,別看……”
看到那些傷勢時,她心情複雜。
為什麼朱雲喜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就那麼難呢,那樣的身世也不是她能決定的,可卻因此承受了這麼多的痛苦。
“你的傷雖然嚴重,但是也有痊愈的機會,你若不肯上藥,你的臉和身上一輩子都有這樣的傷。”
朱雲喜大哭著,淚水流到臉頰上的傷處,疼的撕心裂肺。
阿笙連忙上前拿起手帕擦了擦她的眼淚,“劉昔顏死了,殺她的人和放火燒你的人可能是同一人,聽說她是你剛結識的朋友。我想,你應該也想為她報仇吧。”
聽到這些,朱雲喜的情緒終於平靜了許多。
她聲音哽咽道:“好,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回答,但我有一個條件,把眼睛蒙上,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此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