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連天活了大半輩子,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能跟一個晚輩如此大吵,說出那些他這輩子都沒說過的話。
“是!我虛偽!你難道就不虛偽了嗎?不管你答應過軒轅裕什麼,這次行動我必須要參與!否則,我就將你收下軒轅裕噬魂功法的事情告訴其他幾位師父。我想,你應該會比我更加在乎聲譽吧。畢竟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
裴敏冷冷說著,隨後轉身離去。
之前她跟尹連天便斷絕了師徒關係,可尹連天卻一直沒將此事公布,至於原因不用猜也知道,尹連天在乎自己的名聲和麵子。
若真的公布他們斷絕師徒關係的事情,且不說弟子會如此議論和猜測,其他幾位師父必定會問及尹連天。
而他也怕裴敏會告訴眾人,是三師傅無能,什麼都教不了她。
所以他才一直隱瞞著此事。
因此她也斷定,尹連天是不敢讓其他師父知道他收下噬魂功一事的,且不說其他,噬魂功是魔族功法,就這一點,便不能讓尹連天修煉。
事情鬧到這一步,她也不怕跟他撕破臉皮了。
這種醜事,他是絕不可能走漏半分消息的。
就在當天下午,阿笙在內的一些弟子便被叫到了大殿去。
分別是三位殿下、幾位師父的徒弟、還有幾位大弟子,和一些實力比較出眾的弟子,但總共也就十六人。
“將你們叫來,想必你們也知道所為何事,前日一城鎮中鬧出了新婚夜女子咬死丈夫的事情,懷疑有入魔跡象,不知是真是假。王上讓書院派人前去調查,你們都是書院中實力出眾的弟子,但也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有任何風吹草動,及時遞消息回書院。”屈劍神情認真的緩緩交代著。
被叫到這裏來,大家自然都明白是要做什麼,紛紛點頭。
“這次去鎮上調查,若遇阻的話,三位殿下皇子的身份也比較容易行事,所以到時候你們可以見機行事,不必拘泥於身份。”唐迎補充道。
“今天下午你們就出發,去綠柳鎮調查此事。”
“是!”
這一次,除了常見的那一些人之外,裴敏竟然也參與了,並且於錦繡也在。
五位大弟子中,除了唐玉人、阿笙、楚巧巧之外,還有地門的君知、黃門的夜缺。
這幾人阿笙倒也算了解,畢竟都是大弟子,也有很多交流走動的時候。
君知和夜缺都是男弟子,也都很低調。
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六名普通弟子,分別是從地門和玄門乾院中挑選出來的,阿笙見過,但叫不出名字,並不了解。
接下這個任務之後,一行人便出發了。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便到了綠柳鎮。
整個小鎮裏裏外外都栽種著柳樹,一片生機盎然,難怪叫綠柳鎮呢。
鎮上很安靜,雖然小鎮挺大,但是一點也不熱鬧。
“去找縣丞問問情況吧。”
軒轅雲策說著,便帶著大家往縣丞府去了。
開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見到他們時微微一驚,“你們是……”
軒轅雲策直接拿出了皇宮的令牌,說:“奉命前來調查命案,想見綠柳鎮的縣丞。”
那男子嚇了一跳,連忙恭敬的行了個禮,說:“我就是,我姓曹!”
隨後便立刻將他們給迎了進去。
阿笙觀察了一下,發現這縣丞府還真是冷清啊,而且看上去很簡樸,院子裏栽種著一些花花草草,也不是什麼名花,看來這縣丞是個清官。
眾人來到大堂內,曹縣丞親自給他們倒茶,“真沒想到君臨城這麼快就派人來了,而且還這麼多人!”
“我們是風雲書院的弟子,聽聞這裏有人疑似入魔,特地來查證一下。”楚巧巧笑道。
曹縣丞點了點頭。
阿笙忍不住好奇問道:“曹縣丞你這府裏怎麼一個下人都沒有?”
“哎,還不就是那咬死人的李明翠嗎!府裏的人都去追查她的下落了!我知道君臨城會派人來,特地在這兒等著呢。”曹縣丞愁眉苦臉的說著。
阿笙站起身來,“那事不宜遲,您帶我們去看看情況吧,死者屍體在哪兒?當時在場的人都有哪些,咱們問問具體情況。”
曹縣丞點點頭,“好!死者是我們鎮上一個開醫館的劉大夫的兒子劉敬,現在屍體就在他們劉家呢。當晚的喜宴我也參加了,當晚的情況我可以一一告訴你們!”
“那好,邊走邊說吧。”軒轅雲策也提步往外走去。
楚巧巧坐在椅子上不悅的皺了皺眉,低聲嘟囔道:“先休息一會不成嗎,有什麼好著急的。”
軒轅裕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路上,曹縣丞大致的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這兩人是入洞房之後,李明翠才咬死了劉敬,當晚院子裏還擺著喜宴,很多客人都在,聽到慘叫聲我們都嚇了一跳。一開門,那李明翠就衝了出來,跟瘋了一樣,見人就咬。當時事發突然,我們也沒有什麼準備,我和好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丁都被咬傷了。然後那李明翠就衝出去逃走了。現在我們的人在四處搜尋,還沒抓到她!”
聞言,阿笙微微一驚,“曹縣丞可否看一下你的傷口?”
曹縣丞臉色微微一變,有些難為情的說:“這個……恐怕有些不方便,當時情況亂作一團,我是屁股被咬了……”
聽到這話,幾名弟子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笙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曹縣丞連忙說:“待會我把當晚受傷的人都給叫來,給你們看看傷口,那傷口是咬出來的,但也不知道那李明翠怎麼那麼大的勁,好幾個人肉都差點給咬掉了!”
說著說著,便來到了明德醫館。
此刻明德醫館關了門,但旁邊的一個大宅子掛滿著白綾。
看來就是這裏了。
進去之後,見大堂內停放著棺槨,兩側有人跪著燒紙,而那劉敬的娘趴在棺材上,哭得傷心。
“我的兒啊!你怎麼走的這麼早,白發人送黑發人啊……你走了,叫娘怎麼活啊!”
曹縣丞歎息說:“這劉敬是劉家唯一一個兒子,劉敬的死對他們打擊很大,更何況還死的那麼慘。”
說著,曹縣丞便領著他們上前了,看到這麼多人來,劉敬的父親還算冷靜,上前迎接,“曹縣丞,是否是那妖人被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