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聽見動靜也立刻趕過來了。
看到這一幕時也是驚住了。
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一個人,這一刻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殷鳴見到這一幕頓時惱羞成怒,上前一把抓住孤寒的衣領,將他給提了起來,“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害的!”
說罷便揚起手便打他。
那一拳還未落下,一道靈力便擊中了殷鳴的手,阻止了他。
慕長情緩緩走來,臉色難看,“把暮成雪安葬了。”
“師弟!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護著他!如果不是他的話,暮成雪怎麼會死?!自從他來到我們這裏,禍事不斷!”殷鳴震怒。
聞言,慕長情抬起眼眸看向殷鳴,那深邃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真的是他害了暮成雪嗎?”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一不變了臉色。
殷鳴更是如此,臉色十分難看,“你什麼意思?!”
慕長情並未再說話,殷鳴便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萱兒,萱兒有些不耐煩,漫不經心的開口:“是我告訴長情的,這是事實,如若不是你把來求救的小廢材給趕出去,事情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你!”殷鳴立刻要衝上前去,卻被身旁的幾個男子給攔住了。
“大家都少說兩句吧。”
一旁的萱兒冷聲幽幽開口:“暮成雪根本就沒想過要活,她那麼要強的一個人,受辱根本就不會回來。她卻要回到傭兵團再自盡,無非就是想告訴大家,害她的人是白玉泉,還不是怕你誤會,要找小廢材算賬。”
同為女子的萱兒比其他人更了解暮成雪,也看得更加透徹,知道暮成雪特地回來的目的。
“這麼說,都是我的錯了?!”殷鳴完全不服氣。
“我可沒這麼說。”萱兒漫不經心的撥弄著發絲。
殷鳴氣惱萬分,狠狠一拳砸在牆壁上,憤怒的離開了。
“萱兒,你找幾個人給暮成雪換身衣裳,再安葬。”慕長情語氣沉重。
“我知道了。”
說完,萱兒便上前將暮成雪給抱了起來,往樓閣上走去。
孤寒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雪地中的鮮血,心中燃燒著熊熊火焰。
萱兒說得對,暮成雪根本沒想過要活下去,但卻要回到傭兵團之後再自盡。
除了將白玉泉的事情告訴慕長情之外,也是要讓大家知道,害她的人是白玉泉。
因為她知道殷鳴定然不會放過他,所以她隻是為了讓他能夠安然無恙的待在傭兵團。
而之前暮成雪帶著她去采藥,實際上一路上都在教他識藥用藥,她的一片苦心,孤寒怎會不知。
他心中暗暗發誓,定要給暮成雪報仇!
沈如是走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難過了。”
孤寒並未答話,在原地站了一會,他便去找了慕長情。
慕長情也受了傷,此刻剛回到房間裏給傷口換藥。
他敲了敲房門,“慕大哥,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進來。”
他將懷中的藥方拿出來,“這是暮姐姐之前研製出的解毒藥方。”
慕長情頭也沒抬,“你拿著吧,今後,你代替暮成雪采藥製藥。”
“我……”孤寒微微一驚。
“怎麼?做不到?”慕長情抬起頭來看著他。
孤寒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做得到!”
這將近一個月來,暮成雪教會了她很多東西。
他有信心接手暮成雪的任務。
隨後便有人來將孤寒帶去暮成雪的房間,說是房間,其實也是一個藥房,除了一張床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部都是藥櫃。
整個房間裏都充斥著藥草氣息。
“今後你就住暮成雪的房間吧,這些是傭兵團每個月必需的藥,你按照這個清單上來準備,隻能多不能少!還有,你做出來的第一批藥得先拿去給慕大哥過目。”身材健碩的男子將一張清單給他。
孤寒接下,“謝謝三秋哥!”
三秋淡然一笑,寬厚的手掌拍了拍孤寒的肩膀,“我跟你暮姐姐也算是多年的搭檔了,你有藥材方麵不懂的,或者做不到的,可以找我幫忙。”
突然看見三秋的笑容,孤寒微微一怔,印象中這個大塊頭殺人如麻,很多時候在傭兵團裏見到他,他都是剛殺過人,渾身血腥,也極少與傭兵團裏的其他人來往,仿佛整天都在拚命的殺人。
“三秋哥,你……不怪我嗎?”孤寒心想,如今整個傭兵團裏,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怪他,怪他害死了暮姐姐。
既然三秋跟暮姐姐關係不錯,那應該也會怪他才對。
“我相信你暮姐姐的眼光。”三秋笑了笑,隨即轉身離開。
孤寒先熟悉了一下這房間裏分別放置的藥草,也特地記了一下每樣藥草的數量。
也在床頭枕頭下找到了兩本醫書,那是暮成雪自己寫下來的醫書。
記載了她見過的所有疑難雜症與各種傷和毒的救治之法。
孤寒心驚,這兩本醫書記載的極為詳細,甚至有很多暮成雪自己的心得,她將這些記下來,難道說早已有所準備?
突然想起暮成雪對他說過,她的咳疾是治不好的!
難道說,暮成雪寫下這些東西是為了以防萬一!
而他,如此幸運的便成為了暮成雪選中的人。
“暮姐姐,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他眼神堅定,將醫書塞進了懷裏。
得知暮成雪已經安葬時,孤寒立刻趕了過去,但到了之後,已經隻剩下萱兒一個人在這裏了。
她手裏拿著一把極為少見的野花,放到暮成雪的墓碑前,歎了口氣。
孤寒上前跪下,並未說話。
萱兒雙手環胸,幽幽開口:“這山坡是這周圍風景最好的地方了,若我死了,也要葬到這裏來。”
聞言,孤寒微微一怔,“萱兒姐,為什麼這麼說?”
萱兒不禁笑了起來,“你還太小,以後你就會明白,傭兵團裏做事,生死無常,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呢。”
就像暮成雪,死的這麼突然。
說罷,萱兒便慢悠悠的回去了。
跪了許久的孤寒也起身回去了。
他將暮成雪給的藥方解藥配製了出來,準備撒到冰河裏。
也在這天,他又遇見了丙冰魚。
“可算是把你給等到了,我還以為你忘了這冰河被下毒的事了呢!”丙冰魚見到他時,十分欣喜。
孤寒將藥粉撒入冰河之中,緩緩開口:“上次的事情,謝謝你。”
丙冰魚神情也凝重了起來,“人都沒救下來,有什麼好謝的。”
“我知道你盡力了。”
至少,丙冰魚救了他。
如若不是丙冰魚拉住了當時衝動的他,他也衝上去,白玉泉必定會殺了他,到時候這冰河的毒就沒法解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整個傭兵團裏氣氛很沉重,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而跑出去的殷鳴也至今未歸。
每個人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連萱兒臉上的笑容也少了,也不像以前那般黏著慕長情了。
直到後來,孤寒才明白,暮成雪的死,隻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