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阿笙一個激靈,立刻撒開腿往院外衝去。
門口兩名護衛立刻上前來欲攔住她。
她慌張的往前跑著,眼底卻掠過一道寒芒,緊握住了衣袖中的匕首,狠狠的便紮進了護衛的胸口。
這兩人因隻認為她是個弱女子,根本毫無防備。
鮮血飛濺,濺上她的臉頰和衣衫。
她動作幹淨利落,殺掉擋在門口的兩人之後,立刻衝上了大街。
身後傳來那嬤嬤的嗬斥聲,“抓住她!”
四下一片漆黑,阿笙隻能憑借月光勉強看清四周的景象,這條街道上十分冷清,就這樣逃恐怕很快便會被抓住。
就在這時,街道前方突然駛來一輛馬車。
月光下,那匹白馬渾身都泛著淡淡的光澤。
隻是那白馬奔馳速度極快。
她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衝了過去,張開雙臂攔在了路中間。
沒有人駕車,那白馬卻猛地停了下來,雙蹄高高揚起,嘶鳴了一聲。
馬車內一個劇烈顛簸,小書童立刻扶住了主子,“公子,沒事吧?”
“沒事。”一個溫潤清冷的聲音響起。
就在這時,突然一隻染著鮮血的手猛地搭上了馬車。
“什麼人?我們公子的車也敢攔!”小書童不悅的站起身來。
下一瞬,又一隻手搭了上來,手裏還拿著一疊厚厚的銀票。
書童撩起車簾,一個渾身鮮血衣衫不整的女子便爬了上來。
“公子,救命啊……”阿笙抬起頭,雙眸泛紅流著淚,慌張害怕的求救著。
抬頭那一瞬間,看到麵前正襟危坐的人時,心中一動。
那一襲白衣少年,恍若天神降世,清冷俊逸的容顏,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仿若帶著魔力一般,引人深陷。
“快下去!這麼髒也敢爬我們公子的車!”書童十分不悅的催促著,但也沒敢上前把阿笙給扔下去。
外麵薛家的人已經將馬車給團團圍住了。
嬤嬤冷聲威脅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這死丫頭殺了我們家老爺,必得償命!把人交出來,我便放你們過去!”
阿笙心中緊張,若是他們不肯救她,這次是必死無疑啊!
“公子,是他們拐了我來做妾,我雖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但好歹也是正經人家的女兒,我不甘受辱才誤殺了人……求公子可憐,救小女子一命吧!”
她楚楚可憐的說著,就連旁邊那書童也生了惻隱之心。
“公子,這姑娘是有些可憐……”
隻不過,那白衣少年卻並未多看阿笙一眼,依舊神情清冷,手一動,一股靈力光芒泛過,他手中便出現了一把帶血的匕首。
阿笙一見不由得一驚,這是她身上剛剛殺人的那把匕首。
他低頭看著那把匕首,目光落到了那匕首手柄上。
“軒轅……能有這匕首,未必可憐。”他聲音冷冽如冰窖,沒有一絲溫度,隨手將匕首丟到了她身前。
這意思十分明了了。
那書童也隻得上前來抓住她的手臂,想將她給扔出去。
阿笙眸中掠過一道寒芒,從地上站起來,低頭啜泣道:“既然公子不肯相救,那……讓我自己走吧。”
書童便放開了她。
撩起馬車簾子,阿笙緩緩的走了出去。
這時,外頭那些拿著刀的護衛紛紛想要上前抓住她。
但馬車前的那匹白馬十分暴躁,發出危險的聲音,逼得那些護衛不敢上前,等著阿笙自己從馬車上下來。
她非但沒有下馬車,反倒直接坐了下來,牽起韁繩便大喝一聲,“駕!”
白馬策馬往前衝去,好幾名護衛沒有及時躲開,被那白馬身上的氣息給震飛了出去。
馬車裏的人都驚住了。
那書童大驚失色,立刻走出來,“你你你!”
阿笙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起身走進了馬車裏。
絲毫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拿出那把匕首擦拭了一下,“真是冷血無情!這匕首是我撿的,是皇家匕首又如何?莫不是怕了君臨城皇室?怕惹上麻煩?”
“你知道我們公子是誰嗎?敢這麼跟我們公子說話?!”書童有些生氣。
她再次拿出那一疊銀票,放到了座椅上,“我不會讓你們白救我的,這些錢都給你們。出了這個鎮子我便下車,不會給你們添任何麻煩!”
隻要到了樹林裏,有野獸的地方,她便能活下去,逃掉薛家的追殺。
“你!”書童驚住了,這姑娘前一刻還弱不經風,楚楚可憐的哀求著呢,這一下竟變了臉,這是同一個人嗎?
那白衣少年卻冷聲開口:“隨你。”
書童便閉上了嘴。
阿笙時不時撩起簾子往外望去,見到終於出了鎮子時,才停下馬車,跳了下去。
“謝謝你啊。”她走到那白馬身邊,感激的摸了摸它。
白馬啼叫了一聲,隨即又立刻啟程往前跑去。
車內,白衣少年眼眸中泛過一道深邃的光芒。
書童拿起那一疊銀票,嫌棄道:“公子又不缺錢,何必讓她髒了馬車!這銀票沾了血,我扔了吧。”
說罷便要從車窗扔下去。
白衣少年眼眸一緊,“給我!”
書童驚住了,“公子?”
他伸手接過那一疊銀票,骨節分明的手指十分修長好看,不慎沾染了銀票上的鮮血,嚇得書童大氣都不敢出。
公子可是最怕髒怕血了。
見公子拿著銀票竟收入了懷中,他更是驚呆了。
“真是奇怪,咱們這雪中霜可是玄家品階最高的靈獸了,除了公子,誰的話都不聽,這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姑娘給攔下來。公子,你說雪中霜怎麼沒有一腳踢死她呢?”書童越想越是感到困惑。
“聒噪。”白衣少年皺了皺眉,神色不悅。
書童立馬乖乖閉上了嘴。
入夜了,瞎先生原本還拉著孤寒想要多教他一些東西,但孤寒心中一直牽掛著妹妹,執意離開。
然而,他找遍了整個村子,也沒有找到妹妹的身影。
最終不得不找到了徐家去。
來到徐家門外,卻聽見院內十分熱鬧。
透過門縫,他看到一位打扮富貴的嬤嬤正與宛姨娘說著話。
“月娘的確是命苦了些,不過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老爺說月娘這兩個孩子畢竟是楚家的血脈,還是想要接回楚家去。宛君,你去安排安排,明日便啟程回君臨城。”
聞言,孤寒才發現這說話的正是楚家的管事劉嬤嬤。
宛君笑了笑,將身旁的徐巧巧推了出去,遺憾的歎息道:“月娘不在了,可惜孤寒那麼好的孩子也命喪大火之中。隻留下巧巧這麼一個女兒!這些年來我一直將她看作我自己的親生女兒,若能回楚家,也算是認祖歸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