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陸紹庭肯定也是心不在焉的,不然他應該早就會發現有人在闖紅燈的。
她在打電話,他剛剛在做什麼?為什麼都沒有發現有人從他麵前經過,還好他刹車刹的及時,要不然,就真的會出事了。
因為陸紹庭突然刹車,手機掉落在地上,裴念許久沒有出聲,向以琛以為出了什麼事,所以一直在電話的那邊叫她的名字。
裴念見沒什麼事了,這才拿起手機:“向總。”
“裴念,你在哪?剛剛出什麼事了?”
“我沒事。”裴念聽到他十分緊張的語氣,怔愣了一下:“向總,我……”
她話還沒說完,向以琛就打斷了她的聲音,語氣頗像是在命令人一樣:“你現在在哪?”
裴念往車窗外看了一眼,確定了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並將地址告訴了他:“向總,我可能需要請假一天,我明天再去上班。”
向以琛卻沒回答她:“你就在路邊等我一下,我過去找你。”
“向……”裴念的聲音還沒出來,電話就掛斷了,她對著手機怔愣了一下,剛剛向以琛說讓她在這裏等他,他馬上過來找她?
可是找她做什麼?
她再打電話過去,向以琛的手機一直都沒人接聽的,隻好放下來:“陸先生,我在這裏下車就可以了。”
今天的日子特殊,陸紹庭估計還要回去陪他的奶奶說話,所以裴念也不想耽擱他的時間。
陸紹庭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眸光陰沉的駭人,薄唇緊緊的抿著,許久都不說話。
裴念覺得車廂內的空氣越加的稀薄,現在和這個男人待在同一個地方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見他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裴念擔心車子越走越遠,倒是向以琛過來就找不到她了,隻能硬著頭皮道:“陸先生……”
陸紹庭又一次緊急刹車,裴念的身體差點就從座位上掉下去,幸好她及時扶住了椅子,這才沒事。
“下車。”陸紹庭沒有回過頭看她,嘴裏丟下冰冷的兩個字。
裴念知道這個男人陰沉不定,四年前他算是冷冰冰的,可是四年後他的性格變得更加的讓人難以捉摸。
她點了點頭:“今天謝謝陸先生了。”
然後打開車門,自己慢慢扶著走下來。
因為傷口剛剛包紮好,所以現在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劇烈的疼痛,她咬著牙,忍著路邊走去。
而陸紹庭則在她麵前開著車絕塵而去。
離她剛剛和向以琛約定的地方比較遠了,現在她的腳不方便,再走回去找他也是不可能的了。
給他打電話,又一直都沒有聽,隻能在這裏等一下,一會他沒找到她,會主動給她電話的,到時候,她再告訴他,自己在這裏吧。
裴念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手機果然再一次響了起來,她趕緊拿起手機接聽:“向總。”
“你在哪?我沒找到你。”
“我不在那裏了,你順著這條路一直往下,我就在路邊站著。”
“好,你就站在那裏,我開車去找你。”
裴念也不知道為何向以琛要找自己找的這麼著急,興許真的有什麼工作上的急事也說不定,所以她也乖乖的站在這邊等他。
向以琛的速度很快,不過一會車子就停在了她麵前,他可能遠遠就看到她的異常,所以車子停下來之後,就先下了車,果然看到她裹著的腳踝和她額頭上包紮著的紗布。
他深邃的眼眸一眯:“你怎麼了?出車禍了?”
“不是不是。”裴念感覺他好像要上前去觸摸她的傷口,連忙往後退了兩步:“隻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怎麼不小心摔跤的?會將自己弄的這麼嚴重?”
“我……”麵對他帶著質問的眼神,裴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總覺得這個男人太過於關心自己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所以轉移話題:“向總找我找的這麼著急是不是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
向以琛勾起唇角,已經過來扶住她的肩膀了:“難道我每次找你都必須要是工作上的事情麼?”
裴念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這麼說,他純粹就是看到她沒來,所以打個電話過來的。
她還在發呆,這個男人已經將自己從地上抱了起來了。
她驚呼一聲,發現自己反應過度,所以差點自然而然的掙紮開,然後要掉下來的時候,她趕緊攬住了向以琛的脖子。
驚魂未定,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還好吧?”向以琛的聲音裏帶著笑意。
裴念看他一眼,用手拍著心髒的位置:“不好。”
“有我在,你怕什麼?”
向以琛連話都說的這麼的曖昧,裴念轉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向總還是把我放下來吧。”
向以琛卻像是沒聽到,愣是要抱著她往車子那邊走去。
裴念十分無奈,眸光不經意的往別處看向的時候,忽然覺得眼神一頓,接觸到不遠處的那一道冰冷的眸光時,她覺得身體都顫了顫。
那眼神太過於熟悉,所以裴念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她移開眸光,不知道怎麼陸紹庭還在那邊,而且,還目睹了向以琛將她抱起來的這一幕。
她覺得心裏有一種很別扭的感覺,可是想想又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可笑了,她和誰在一起,與陸紹庭有什麼關係,所以她何必覺得有什麼其他的感覺。
“在看什麼?”
向以琛的聲音回響在她的耳畔,她一驚,抬起頭的時候,唇角擦過他的臉頰。這一舉動似乎讓他很受用,他挑了挑眉:“念念,想不到你這麼的著急……”
裴念心裏翻了一下白眼,他在說什麼呢?
向以琛也注意到不遠處有人在看著他們,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在看他們的人是誰,說出來的話也模棱兩可的:“我們在秀恩愛的時候,何必怕被人看,別人看到了,隻會有羨慕死的份。”
裴念再一次無奈了:“向總,我們回家吧。”
向以琛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了車後座,然後他坐到了駕駛座,由於他在一早就已經知道她住在哪,所以不用詢問就往她的住處開去。
將裴念送到她的住處之後,向以琛又抱著她上了樓,放在椅子上。
“向總,我現在不方便,您要不要喝水,在廚房。”裴念指了指廚房。
向以琛正在打量著她這房子,回過神來,走到廚房去幫兩人都倒了一杯水出來,遞了一杯給她。
他喝了一口,然後拿著杯子繼續打量著四周。
之前那一次,他就站在樓下,還不知道裏麵是什麼情況,現在親眼看到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個地方,能住人麼?
他有想過這環境並不好,但是他還從沒想過這麼差。
牆壁由於年代久遠,已經不再是白色的了,而變得暗黃色,甚至牆上麵可能由於漏雨滲水的緣故,所以那一塊地方牆麵都是脫落的。
整個房子光線暗的很,夏天可能還好一點,可現在是冬天,外麵的光線簡直照不到裏麵,房子裏更沒有多少家具可言,隻有兩張椅子,一台破舊的電腦,估計是為了工作所以才買的二手電腦,一張桌子,廚房裏也沒有什麼用具,臥室裏麵向以琛沒有進去看,估計也就是一張床,一個櫃子的事情。
盡管裴念已經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將房子收拾的很整齊了,但是還是簡陋不堪。
甚至,由於房間常年不見陽光,所以到處都有一種陰暗的潮濕味。
向以琛雖然對這些沒有什麼研究,但是也知道,這種房子要是住的久了,會將人的身體都弄壞。
他自從進來之後,眉頭就沒有鬆下來過,裴念知道他在打量著她的房子:“很簡陋,讓向總見笑了。”
裴念坐了一張椅子,向以琛在另一張坐下來,椅子太矮,長腿無處安放。
“念念,別住在這種地方了。”
裴念還是不習慣他這麼叫自己,一怔:“向總還是叫我裴助理或者是裴念吧。”
總感覺,“念念”這個昵稱,是自己很親密的人才能叫的,縱使是四年前,她還沒和陸紹庭離婚的時候,他也從來都沒有叫過她。
那時候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叫她念念,而他從來都是裴念裴念的叫。
所有的人都寵著她,就他,從來都不會慣著她,從來對她都是不可耐煩的。
現在想想,其實當時自己也不是看不懂他所表現出來的,但是那時候就是自動忽略這些,一心的栽倒在他身上。
裴念現在覺得可笑,可是那時候卻覺得那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又在想你和你前夫的往事了?”向以琛靠在椅子上,姿態慵懶,眸子睨向她,看似不經意的隨便一問,可是眸光分明銳利。
“沒有,想到一些事。”裴念抿唇笑了笑,向以琛忽然靠近,兩人之間的距離變得很近很近,出聲:“念念,我想怎麼叫你那是我的自由吧?”
裴念一怔,確實,這是他的自由,她雖然不習慣,但是無權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