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出手相助

“著名華裔設計師***ydeShaw涉嫌欺詐,公司運營陷入危機,股價一再下跌,目前他本人一直保持沉默的態度,對整個事件拒不接受采訪,那麼真相究竟如何,本台將會對這一設計界重大事件進行持續的跟蹤報道……”

主持人一臉嚴肅地播報著,畫麵裏還插播著一些近日來的新聞片段和過去的圖像資料,甚至還有他參加自己作品發布會的照片。

黎清寧忽然手指一僵,手中的牛奶盒一歪,白色的液體瞬間將暗棕色的地毯染成一片白色。

小可歡樂地跑到她手邊,舔著地毯上的牛奶,茜茜懵懂地望著黎清寧,問:“媽媽,怎麼了?”

整個寬敞的客廳瞬間變得安靜得近乎詭異,隻有電視沙沙作響的聲音。

蘭擎看著她僵硬而沉默的身影,方才嘴角的笑意漸漸凝固了起來,眼神再一次帶著一絲黯然。

“此新聞一經傳出,大部分公司都停止了與設計師***yde的合作,那麼他是否會陷入信任危機,這位大器早成,天賦秉異的鬼才設計師,會如何應對這次的醜聞事件,今後又將何去何從,本台將會第一時間為您奉送獨家報道……”

“啪……”蘭擎站起身來,一把按滅了電視。

茜茜接過黎清寧手中的牛奶盒,輕聲說:“媽媽,我來倒就好了。”

黎清寧蹲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茜茜從自己手中接過牛奶盒,腦中早已經思緒萬千。

窗外的月光如水,夜色顯得很沉靜。

黎清寧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望著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照理來說,她應該第一時間打電話去問候一下,無論如何,她都沒辦法相信布萊德會做出什麼欺詐的事情。

而他選擇沉默以對,大概也是不屑爭辯吧,現在的他,一定很需要理解和安慰。

但是現在的她又有什麼立場去打出這個電話呢?她已經選擇了和蘭擎在一起,就應該和過去的那些人做個了結。朋友麼?這也太扯了。

她身後傳來蘭擎均勻而清淺的呼吸聲,自從他們和好以後,蘭擎卻並沒有再碰她。她不知道問題究竟在哪裏,是自己做得還不夠,還是……他已經徹底對自己失去了最初的那份悸動……

各種各樣的問題縈繞在心頭,讓她的眉頭不禁皺在一起,心煩意亂,那些情緒如同洶湧的洪水猛獸一般在她的胸口叫囂著。

現在正是他公司的上升期,他的設計師事業也如日中天,五年的見聞,她太了解這樣的新聞對於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了。

各種想法和猜測充斥在腦海,到了最後,她索性閉上雙眼,她的麵容在黑暗中看起來有一絲蒼白和憂慮。

是啊,她什麼都做不了,甚至是陪伴和安慰都給不了。她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再去撥通那個號碼。

然而就在這個時刻,床頭櫃上的手機卻突然亮了起來。因為開了靜音,手機屏幕在黑暗中無聲閃動著。

她趕忙一把抓過手機握在手心,怕屏幕的亮光吵醒蘭擎。目光匆匆瞥過閃爍著的手機屏幕,來電顯示的那個名字,卻讓她脊背一僵,背後滲出一層細密的汗。

——“布萊德。”

她輕輕坐起身來,緊緊握著手機赤著腳走出了房間。

背對著她躺著的蘭擎,聽到一絲房門微微的響動之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沉痛的黯然。

這世界上最完美的愛情大抵總是求之而不得的,他從來不缺那些肯全心全意恨不得把心把命全給他的女人,但是他想要的那顆心,卻獨獨無法那麼輕易地全部得到。

那天之後,氣溫就一點點地冷了下去。他們一家三口開始慢慢減少了出去活動的時間,除了蘭擎去公司的日子,他們就隻在午後陽光最充足的時候去花園裏坐著喝喝茶,看著茜茜帶著小可在草地上撒歡,她停了遊泳課之後就更愛待在院子裏了。

黎清寧似乎已經漸漸忘記了布萊德的事情,從那天晚上接過布萊德的電話簡單寒暄之後,第二天事態竟然開始漸漸好轉起來,媒體上漸漸出現了對布萊德有利的聲音,就連欺詐的罪名也得以重審,才發現是競爭對手的蓄意陷害。

她一直覺得,這一切都是布萊德這些年在圈子裏積攢的良好人際關係起了作用,所以從那之後,看到他的事業漸漸恢複,她也就選擇了不再跟他聯係。

直到那一天。

黎清寧正在餐廳裏仔仔細細地收拾晚餐要用的多寶魚,忽然聽到李琳和蘭擎在客廳的一小段對話。

“蘭總,我們對海外那家設計公司的注資計劃已經告一段落,而且我們上次答應了國內外幾家主流媒體投注廣告的事情,有幾家已經來催了,他們送來幾份合作案請您過目,說是希望您能抽時間和他們具體麵談……”

布萊德的事情……是他出手才讓風波平息得如此迅速麼?

她正在給魚抹上調料的手頓住了,垂著眼簾回味著隱隱約約聽到的李琳說的那段話。

是啊,她真傻,如果不是蘭擎的話,事情怎麼會解決得如此順利而迅速,可是……他為什麼要幫他?

那個晚上,她輕輕走出房間之後,坐在樓梯上按下了接聽鍵。布萊德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幾分醉意和頹唐,前言不接後語地跟她扯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說他在廣場畫畫的時候,看到一個中國女孩子的背影很像她,比如說他找到了她之前在家裏不知道丟在哪裏的一隻手鐲,比如說紐約的天氣開始漸漸變涼了,他戴上了她親手織的圍巾……

最後,他頓了頓,聲音聽起來帶著些許悲傷的認真,他說:“清寧,我好想你,可是你還會再回到我身邊麼?”

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但是卻沒有回答。心裏的那種痛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撕扯著,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她虧欠了這個男人太多深情,又豈是幾句話可以彌補的。

她怕說出的話,對他而言隻會是更深的傷害。如今的她,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再去回應其他男人的想念和情義了。

最後,她隻是默默地掛掉了電話,然後把手機放在一邊,把臉深深埋進膝蓋裏,任手機的屏幕不甘心地一次又一次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