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連李琳,也有點看不懂眼前的形勢。即使相處這麼多年,她依舊看不懂那個男人。
準確地來說,她從來沒有弄懂過他到底在想什麼,或許這就是他的迷人之處吧。
可是她能清晰地肯定的是,蘭擎對於黎清寧,並不隻是簡單的契約關係那麼簡單。
她擁有著身為一個助理以及作為一個女人二者結合之後所產生的超強的嗅覺和強大的感知能力。
她嗅到了他們之間暗暗生長的情愫。
她應該是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以外,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吧。不,或許,她知道的,比他們兩個當事人還要早一些。
當黎清寧再次敲響蘭擎辦公室的門,得到應允走進去的時候,這一次,他幹脆從她走進門的那一刹那開始,便抬起頭注視著她,唇邊還帶著絲絲笑意。
她隻好裝作看不見他目光裏的殷切,放下檔案袋就打算轉身離開,可是他卻好像沒有要輕易放過她的打算。
“我還沒有讓你出去。”蘭擎一邊翻看著檔案袋裏的A4紙,一邊淡淡地開口。
於是黎清寧隻好轉過身子,乖乖地站在他的辦公桌前,耐著性子問道:“蘭總,請問您還有什麼吩咐?”
“黎清寧,如果一個人想時時刻刻都看著另一個人,這要怎麼解決?”他撩起眼皮,目光掃過她的臉。
“蘭總,首先,這就是個假命題,一個人還要吃飯睡覺上廁所,怎麼可能時時刻刻都看著另一個人?”
她在腦海中回憶著李琳臉上那種官方的表情,然後極力地模仿著她。
這讓蘭擎唇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這個女人,真是愈發的牙尖嘴利,肆無忌憚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邊,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聞起來十分清新,就像帶著鹹味的碧藍大海,就像這個夏日裏的一抹清涼。
黎清寧就在他慢慢的靠近中開始低下頭,思緒和心跳,在他的氣息中變得有些炙熱,仿佛整個屋子裏,都是他的味道。
“可是我,吃飯睡覺上廁所的時候,腦海裏也全是你的身影你的臉啊。”
他的聲音依舊那麼富有磁性,帶著清冽的溫柔,讓她的心跳一不小心就亂了節奏。她垂著腦袋,好像一個害羞的小女孩。
“就呆在我的辦公室裏吧。”他在她身邊踱著步子,忽然抬起頭望著她,表情認真得仿佛在說一件特別嚴肅的事情。
黎清寧一臉“你別鬧了”的表情看著他,語氣仍然恭恭敬敬地說道:“蘭總,我還有工作要做,這樣,恐怕不好吧……”
“我是老板誒。”他盯著她的眼睛。
他的眼睛變得更狹長了,眼底裏帶著一種神秘的誘.惑,也帶著一種隱蔽性很高的侵略性,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揮舞著小白旗俯首稱臣。
她索性不去看他,將目光遊離於屋裏的另一個地方。
“黎清寧……”
高大的身影霸道地站在她的眼前,擋住她的視線,讓她不得不看著他,然後他繼續說道:“留在我身邊。”
“我現在不就在麼?”她抬起頭勇敢地對上他的目光,眼裏帶著的那種倔強不似往常,多了一份柔情。
蘭擎看著她,半晌,終於笑了笑。
他的笑容仿佛很用力,帶著認真,讓人內心總會產生一種難以名狀的衝動。
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而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她身上,他就像是一棵大樹,他的身影將她緊緊地籠罩著。
眼前的光線就這樣被他擋去一半,在這突然降臨的黑暗中,蘭擎炙熱的氣息迎麵撲來,她甚至來不及閉上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巴。
他整齊而潔白的牙齒輕輕咬住了她的唇瓣,仿佛有一陣電流從他的唇上傳來,瞬間蔓延整個身體,摧毀了她身體上細枝末節的神經觸覺。
就連她好不容易才維持完整的思緒,也瞬間碎成了粉末,擴散在他微微帶著鹹味的藍色大海裏,隻剩下嘴唇上的柔軟的觸覺。
他溫柔而帶著侵略性地輕輕撕咬著,如一頭饑餓的小獸,手掌輕輕覆在她的腦後,霸道地控製著她。
“不要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隨著濃鬱的呼吸,以耳語般極低的音量,帶著命令式的霸道,傳遞到她帶著牛奶味道的小嘴裏,充斥在她的耳邊。
就像所有的狗血電視劇裏演得那樣,這個時候,電話響了。
其實很多時候,電視劇裏演得並沒有那麼荒誕不禁,至少它們真實地再現了我們如戲劇一般的人生。
蘭擎皺著眉頭停下了在黎清寧小嘴上攻城略地的行動,放開她轉身拿起桌上的電話貼在耳邊,臉上還帶著一絲不耐煩的情緒。
黎清寧草草地整理了一下被他揉得像是被雷轟炸過的頭發,然後用力地深呼吸,讓自己極力恢複平靜之後,悄悄地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因為她看蘭擎臉上的表情,並不是很愉快的樣子,她可沒有興趣再做炮灰了。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自認為看起來無比正常的時候,一走進辦公室,還是很快就引起了李琳的注意。
李琳像看著外星人一樣看著她,很快,眼中又帶著一抹狡黠的笑意,仿佛掌握著一個驚天大秘密時候,那種了然於胸的洋洋自得。
就連平時恭謹嚴肅的撲克臉,此刻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戲謔。
黎清寧趕忙垂著腦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照鏡子,才突然明白了李琳的反應。
鏡子裏的她,臉蛋紅撲撲的,帶著少女的嬌羞那種粉嫩,嘴唇粉嘟嘟的,是不同於塗過口紅那種效果。
身上的衣衫看起來有些許淩亂,襯衫的領口處的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露出性感的鎖骨線條。
她的臉看起來更紅了,好像四月的杜鵑,蘭家別墅花園裏的法蘭西玫瑰。
“您怎麼又突然要回國,是不是……有人跟您說了什麼?”
蘭擎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邊,眼神幽暗而又深邃,目光看起來空洞而又冷漠,可是他的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恭敬,絲毫不敢怠慢。
讓他低聲下氣這件事,恐怕也隻有電話那頭那個人能夠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