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話,蘭擎的眸子瞬間收緊,俯下身子攥起他的衣領,用威脅的口氣說道:“你說什麼?誰是東西?誰是玩物?”
黎天豪不屑地哼了一聲,說:“我還有必要再重複一遍麼?蘭總裁為了一個女人,何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兒?”
話音一落,他就被重重地摔回到地麵上,後腦在地上發出悶悶的“咣當”一聲,他吃痛地呲牙咧嘴。
“我告訴你,黎清寧對我來說不是東西,也不是玩物。你這種人,就連看她一眼都是對她的玷汙,你不配,聽懂了麼?”蘭擎壓低聲音,語氣無比堅定。
說完之後,他緊了緊掐著黎天豪脖子的手,重複了一遍:“聽懂了麼?”
黎天豪被掐得喘不過氣,隻好勉強地點了點頭。
“我警告你,以後你要是再敢出現在黎清寧的生活中,再敢來騷.擾她,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的,或者消失,懂了麼?”
此時黎天豪的臉因為呼吸不暢已經有些發青,他掙紮著,點了點頭。
蘭擎依舊沒有放開手,眼裏的殺氣越來越濃,濃到足夠讓身下的人窒息。
黎天豪終於泄了氣,開始求饒道:“蘭總,你說的我都記住了,你快放開手,我快要喘不上氣了。”
他的雙腿無力地蹬著,兩隻手試圖掰開蘭擎死死箍著自己的手。
蘭擎冷峻的臉上帶著決絕,眼中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仿佛下一秒就能將眼前這個男人挫骨揚灰。
他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地獄,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力量,咬牙切齒地說:“黎天豪,我真恨不得殺了你。”
說著,加重了手裏的力氣。
黎天豪不停掙紮著的雙腿漸漸減小了幅度,那張有些發福的臉漲得通紅,翻著白眼不停大聲喘息著,用微弱的聲音求饒道:“求求你,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絕對不……絕對不會……再見她了……”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不停咳嗽著,企圖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
“算了。”身後傳來黎清寧虛弱的聲音,“我想趕緊走,我們走吧。”
她的語氣裏帶著些許祈求,這個地方,再多待一秒,對她來說都是折磨。
蘭擎回頭看了她一眼,此刻她正無力地倚在牆邊,烏黑的長發淩亂地散在臉頰上,撕破的襯衫上,還有她哭紅的雙眼前。
看到這樣的她,他的心裏就像是被濕漉漉的八爪魚纏住,越纏越緊,讓他忍不住咬著牙用更大的力氣鉗著那個男人的脖子。
但是最終,黎清寧臉上痛苦的表情還是讓他住了手。
幾乎已經快要咽氣的黎天豪雙手護著自己的脖子,翻著白眼猛烈地咳嗽著。
蘭擎用力一腳踹到他大腹便便的身體上,狠狠地說了一句:“別讓我再看到你。”
要不是黎清寧及時阻止,也許他真的要了這個男人的命。連他都舍不得傷半分的女人,這個老男人居然妄圖占有她。
別說是一個父親,他甚至都不配為人。
蘭擎放鬆了腳下的力氣,看著黎天豪的眼神裏,全都是決絕的狠意。
黎清寧站在那裏默默地看著這一切,身體依舊止不住地顫抖,好像成了慣性一樣無法克製。
蘭擎轉過身來走向她,此刻在她的眼中,他儼然一個救世主一樣,成為了自己黑暗世界的唯一一道光芒。
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衣衫淩亂,此刻依然在瑟瑟發抖的黎清寧身上。
看著她縮成一團的,他的內心裏仿佛有一座沉寂已久的火山忽然爆發,火紅的岩漿灼熱地燒過他的心頭,讓他憤懣,讓他的心裏比她還要難受。
此刻他也無心想別的,隻想從此以後每時每刻都保護著這個女人,讓她自此再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可是盡管他內心灼熱至此,表麵上,他還是不動聲色地一隻手攬過她的肩,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吧。”
黎清寧也顧不上自己平日裏的那些驕傲和倔強,此刻隻要讓她能夠趕緊離開這裏,怎樣都好。
她倚靠在他的懷裏,憑著他的力量緩緩朝著大門外走去,那扇她剛剛以為自己差一點就再也出不去的大門。
“小心點。”蘭擎先她一步走到車前,替她拉開車門,聲音中居然帶著一絲關切。
她上車前,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放緩自己依舊狂跳不止的心髒,抬起頭看著他倨傲的側臉,輕輕說了一聲:“謝謝。”然後鑽進了車裏。
一路上他們一直都保持著默契的安靜,誰都沒有開口,車內狹小的空間安靜得隻能聽得到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還有,黎清寧依舊密集如鼓點的心跳聲。
她一向最害怕這種無聲的尷尬,可是此刻她也無暇顧及了。她的腦海中,依舊不受控製地不斷回放著剛剛發生的想到就讓人恨不得去死的畫麵。
黎天豪那張被情.欲點亮的臉就像是一道魔咒,不停地充斥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心上,讓她漸漸覺得無法喘息。
她閉上眼睛靠在靠背上,可是一行滾燙的熱淚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順著臉頰滑落。
直到她身子受到慣性微微向前傾,感受到車子停住之後,才緩緩睜開眼睛。
朝著蘭擎微微側過臉,她努力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淒冷的笑容,然後推開門下了車。
她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麼弱不經風,單薄得幾乎搖搖欲墜,他的外套在她身上顯得特別大,包裹著她小小的身體。
她的腳步看起來有些不穩,一步三晃,那種感覺就像是喝醉了一樣。
蘭擎趕忙也推門下了車追上去,但是剛剛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卻有些猶豫,那隻手就這樣停在了半空中,然後又緩緩地放下,落寞地垂在身體的一側。
他放慢腳步,並排走在她的身邊,一旦她忽然倒下了,他也好第一時間伸手接住她。
“你先進去吧,我想在外麵坐一會兒再進去。”經過別墅前草坪上的秋千的時候,她忽然抬起頭對他說道。
他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眸子裏的波紋抖動了一下,淡淡地說:“時間不早了,進去吧。”
他的口吻仿佛天生就帶著一種命令的意味,讓人不容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