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光鮮亮麗

酒店的宴會廳被昂貴的水晶吊燈投射下來的燈光,裝點得格外富麗堂皇,蘭氏企業的鍍金標誌懸掛在宴會廳外的牆上,顯得格外威武氣派。

他們來得還算早,但是宴會廳裏已經有了不少人,正在三五成群地端著香檳杯臉上表情各異地低聲交談著。

大廳觥籌交錯,宴會廳一角的三腳架鋼琴前,有一個穿著禮服的妙齡女子,彈奏著舒緩的樂章,整個宴會廳呈現著另一種清幽的熱鬧。

很快,周圍的人便注意到了蘭擎的存在,紛紛端著酒杯上前來祝賀。

無非就是誇讚他年輕有為,年紀輕輕便接管了蘭氏,現在又成為了蘭氏最大的股東等等一些阿諛奉承的話。

麵對所有的人,蘭擎隻是淡淡地,偶爾勾起嘴角回以微笑,輕輕地抿一口杯裏的香檳,那些商界名流便識趣地走到一旁。

黎清寧站在他身旁,臉上始終維持著她能做出的,看起來最像是微笑的表情,麵對著每一個過來寒暄的人。

這個時候,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視線範圍之內,以及他身邊那張風情萬種的臉龐,都讓黎清寧就連這個假笑都維持不下去,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蘭擎敏銳地注意到了身邊這個女人的變化,低頭看了看她難看的臉色,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黎天豪那張笑得風生水起的臉正在漸漸靠近,不禁眉頭也皺了起來。

黎天豪滿臉堆笑地走到他們兩個人麵前,一隻手還搭在那個嫩模的腰間。

他看著蘭擎,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眼中的不悅,笑容中帶著些許諂媚地說道:“蘭總,聽說你現在不僅是蘭氏的總裁,還是蘭氏最大的股東,真是恭喜恭喜。”

說著,朝蘭擎伸出了他那隻肥肥的有些粗糙的大手。

但是蘭擎卻眼神淡淡地,仿佛沒有看到他的主動示好,把手中的香檳杯端到嘴邊,淺淺地抿了一口,口氣冷淡地說:“謝謝黎總了。”

黎天豪見狀,訕訕地收回了那隻懸在空中的手,但卻越挫越勇,仿佛剛剛的尷尬都不存在一般,語氣裏也是滿滿的笑意:

“賢婿啊,我們家清寧能夠找到你這樣好歸宿,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就放心了。”

蘭擎朝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應答。

得到了他的回應,黎天豪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仿佛在這樣的夜晚在臉上開出了一朵花,“如果蘭總不介意,我想和清寧單獨說幾句話。”

蘭擎縱橫商場多年,但是對待這樣恬不知恥的人,卻還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更何況他是身邊那個女人的父親,於是隻好點了點頭,對他敬而遠之。

見狀,黎天豪便放開了身邊那個妖嬈的嫩模,一把抓住黎清寧纖細的胳膊,把她拉向了一旁。

黎清寧還沒有回過神,就已經被他那個沒有絲毫形象可言的父親拉走,她盯著他拉著自己手腕的手,皺著眉頭用力甩開。

想到他這隻手不知道摸過多少女人,她就感到一陣陣惡心和不恥。

站在原地,她連眼睛都不願意落在他身上一下,目光遊離在四周,不耐煩地說道:“你有什麼事就在這裏說吧。你的那個小情人還在那裏等你呢。”

黎天豪卻也不急不惱,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你這孩子,就是這個臭脾氣,都是被我給慣的。”

斜著眼瞟了他一眼,她悶哼了一聲,冷冷地說:“是啊,沒錯,我成了今天這個樣子,都是拜您,我敬愛的父親所賜。”

他往前一步湊近了她,壓低聲音說道:“有關合作案那件事,你做得非常漂亮,真是爸爸的好女兒,告訴爸爸,你是怎麼做到的?”

對上他的眼神,她卻看到了他眼睛裏寫滿了不堪,不用想,她也能猜到這個男人腦海中在想些什麼,於是發自內心感到一陣厭惡,後退一步,冷冷地說:

“沒有你想得那麼猥瑣,我隻是昧著良心做了一件事情而已,這是最後一次,因為我已經沒有什麼籌碼跟他做交易了,以後也別指望我能幫得到你。”

說罷,轉身走回到蘭擎的身邊。

黎天豪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兩個人般配的身影,嘴角浮現出了一個不明深意的笑容。

在場的每一個人,看起來都是那麼光鮮亮麗,但是有的華服下,卻包裹著一顆醜陋不堪的心。

平靜的海麵下往往醞釀著巨浪,而這一片安定祥和的氛圍下也同樣,暗波湧動,流淌著各種各樣,或大或小的陰謀與算計。

林白百無聊賴地輕輕倚在冷餐台邊,手裏把玩著餐台上精美的翻糖點心,目光輕輕拂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包括站在不遠處的蘭擎以及黎清寧,和正在和那些生意夥伴相聊甚歡的父親,臉上寫滿了不為人知的落寞。

她以為自己已經化作了一團空氣不為人所注意,卻沒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封遲,他的眼神如一塊口香糖一般黏在她身上。

他如一道影子一般神出鬼沒,不知何時悄悄站在了她的身後。

當一隻充滿力道的大手從背後覆上她的腰肢的時候,仿佛有一陣強有力的電流瞬間通過她的身體,讓她從頭到腳每一寸神經都變得興奮起來,在身體裏雀躍叫囂。

林白的脊背一僵,握著酒杯的手有些不穩,險些將其中暗紅色的液體灑在自己的禮服裙上。

臉上帶著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緩緩轉過頭來,對上了封遲那雙寫滿了欲.望的眼睛。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顯得狹長而且散發著動人心魄的吸引力,唇角輕輕勾起,一張看起來似笑非笑的完美臉龐,足以讓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輕姑娘輕易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看著這樣的他,林白愣住了三秒之後,隨即慌亂地一閃身子,躲開了他那隻傳達了無數信息的骨節分明的大手。

她急忙朝四周圍看了一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視線隨意地看下他身後那架三角鋼琴所在的地方,極力掩飾著自己的慌亂以及亂掉節拍的心髒。

“你幹什麼?”她故意壓低了聲音,從嗓子眼兒裏低低地質問道。

那種聲音仿佛一隻沒有抓到獵物氣急敗壞的母狐狸一般,不似平常一般聲線柔美。

但是她不知道,盡管她偽裝得自認為無比完美,但是眼睛是不會說謊的,封遲還是從她遊離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