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宵夜?”王婉婉抽了抽嘴角,“王妃可真是好興致啊,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情吃宵夜。”
顧清淺眨巴眨巴眼睛,“為什麼不能?”
顧清淺覺得王婉婉的話很好笑,她吃個宵夜,礙著她什麼事兒了?
吃她家米了?還是用她家油了?
似是站累了,顧清淺又走到椅子跟前坐下,可哪怕她是坐著的去看王婉婉的時候,都讓對方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顧清淺翹著腿,一隻手敲打著桌子,漫不經心道:“婉側妃裝的不累嗎?這裏隻有我們幾個人,婉側妃何不以真麵目示人,戴著這麼假的一張麵具,實在是讓人覺得惡心,不知,在那張美麗的麵具下所隱藏的那張臉,有沒有爛掉呢?”
王婉婉:……
她張了張嘴,剛要開口說話,就聽顧清淺又道:“哎呀,本王妃可是很想要看看,那張臉有沒有爛呢?又爛到什麼程度了?”
此刻,顧清淺的態度就很是讓人不喜歡,麵對顧清淺光明正大的侮辱,王婉婉想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顧清淺瞥了王婉婉一眼,就像是有火眼金睛似的,看出對方在想什麼,於是她開口道:“怎麼,想殺了本王妃嗎?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不是我說你,就你這樣的,本王妃勸你還是回去抱著被子吧。”
王婉婉:……
她抱著被子幹嘛?
正這麼想著,就見顧清淺從懷裏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瓷瓶來,那紅色在這樣一個夜裏,顯得格外刺眼。
王婉婉頓時瞪大了眼睛,她看著顧清淺,想著,她該不會是要毒死她吧?
顧清淺看出了王婉婉的恐懼,然而,她卻直接忽視了,她伸出手來,對著碧葉回揮了揮手,眼神看向桌子上的那幾萬糊掉的麵。
碧葉會意,端了一碗麵過去。
王婉婉驚恐的開口:“你,你要做什麼?”
顧清淺真不會是想要殺人滅口吧?這可是在王府,她可是皇後的親侄女!
“請你吃宵夜咯!”顧清淺抬起頭來,語氣輕鬆。
王婉婉一下子慌了,“你,你要下毒?顧清淺,你敢殺了我,皇後一定不會放過你!難道你就真的不怕嗎!”
“怕?”顧清淺笑了,“我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怕這個字。”
王婉婉愣了愣,不知道顧清淺話裏那兩個“字典”是什麼意思。
她咬了咬牙,這個死女人,又在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來侮辱她了,也不知從哪兒聽的這些古裏古怪的話。
“我不信。”王婉婉還在做著掙紮,她就是不信,顧清淺會一點兒也不怕皇後。
顧清淺眉頭一挑,“信不信是你的事,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說著話,她便打開蓋子,將瓷瓶裏裝的東西灑了些在那碗麵上,而後又拿著筷子攪拌了幾下,那副樣子簡直跟魔鬼沒什麼兩樣。
王婉婉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可見顧清淺這樣子不像是在嚇唬她。
這個時候,顧清淺端著那碗麵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然後一步一步的朝王婉婉主仆二人走去。
月秀已經嚇的躲到了王婉婉身後。
瞧著這兩個人害怕的模樣,顧清淺勾起了唇角,她們越是害怕,她就越是得意。
顧清淺挑了挑麵條,故意湊到她們主仆二人麵前,“不要不好意思,既然本王妃說了要請你們吃宵夜,那就是真的吃。”
她故意這樣說,無非是想要告訴王婉婉,之前的話她並非是說說而已。
瞧著她們主仆二人誰都沒有要伸手接碗的意思,顧清淺又湊到那碗麵前,聞了聞,“嗯,這碗牛肉麵好香啊!”
說著,又往王婉婉麵前遞了遞,見她不接,又帶著幾分責備的語氣開口:“婉側妃,浪費食物是非常可恥的。”
王婉婉的眼角抽了抽,到底是誰在浪費食物了?
“本來呢,婉側妃今晚上不來的話,這牛肉麵早就被消滅光了,可是呢,婉側妃來了,我呢,也就隻好忍痛割愛,將我的那碗麵讓給婉側妃你吃了。”顧清淺說的可都是實話,如果不是王婉婉這麼一鬧的話,這麵還有她的份兒嗎?
王婉婉:……
誰需要你讓啊?
顧清淺撇了撇嘴,將那碗麵轉了方向,“你主子不吃,那你就替她吃了吧。”
王婉婉伸出一隻胳膊,直接將月秀護在了自己身後。
她的這個舉動,倒是讓顧清淺有些意外,不想她在這緊要關頭,竟會如此護著她的丫鬟,可見,她是真心對待這丫鬟的,也真是難得。
“婉側妃這是……”顧清淺的視線從月秀身上落在了王婉婉身上。
“王妃真想鬧出人命來嗎?隻怕是,王妃也不好向王爺交代!”王婉婉搬出了霍清風來,她知道,顧清淺最不願提及的人就是霍清風了。
她生怕兩個人之間的誤會不夠大,於是添油加醋道:“是王爺不信你,與妾身有什麼關係?王爺不信你,你就將所有的錯都歸在妾身身上,會不會太霸道了些?”
霸道?
“嗯,這個詞我很是喜歡。”顧清淺臉皮厚的說道。
王婉婉:……
她都快要被顧清淺的無恥給氣炸了好嗎?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你以為,你搬出王爺來就可以有多厲害嗎?”顧清淺說著,還故意伸長了脖子往門口的方向望了望,好似要透過那扇門,看到外麵的東西一般。
她又是搖頭,又是嘖嘖了兩聲:“你的王爺呢?他在哪兒呢?怎麼丟下你一個人不管了?”
王婉婉氣的胸脯上下起伏著,她的手緊握成拳頭,指甲深陷進肉裏也感覺不到疼,她眯起了眼睛,說道:“王爺還不是被你氣的嗎?”
“哦?是嗎?”顧清淺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旋即,她就聳了聳肩,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而她那副樣子,讓王婉婉莫名的有種挫敗感,就好像,對方已經看出了些什麼似的,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顧清淺沒有被王婉婉帶彎,而是很清楚的又回到了正題上,“你的話已經說完了吧?那麼這碗麵,你們兩個到底誰先吃?”
王婉婉:……
她已經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
月秀張了張嘴,剛想要反駁,顧清淺就立馬看了過去,“哦,你先來是嗎?”
月秀瞬間瞪大了眼睛,她哪裏說過這樣的話?
“不可以!”王婉婉仍是擋在月秀麵前,禁止顧清淺靠近。
“那,你的意思是,你先來?”顧清淺歪著腦袋看她,“你們不吃這碗麵,看來今晚上是想要留在這兒了,嗯,也好,我那後院兒裏的花花草草也需要肥料,你們兩個夠了。”
“你……”王婉婉滿臉驚恐的看著顧清淺,這個瘋子,說不定還真敢做出這種事來。
“你什麼你?”顧清淺懟了一句,隨即又歎了口氣,“不過是吃一碗麵而已,你們兩個都要爭來爭去的,何必呢?”
就當月秀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顧清淺一個閃身就來到月秀身手,抬手一劈,月秀整個人就已經暈了過去。
王婉婉的臉上終於露出驚慌的表情,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月秀,又抬起頭來去看顧清淺,就見對方臉上露出了一抹邪笑。
“哎呀,她暈過去了,那這麵……就該婉側妃吃了吧?”顧清淺裝的,簡直不要太假。
王婉婉後退了兩步,“顧清淺,你不能殺我!”
顧清淺腳下一頓,她挑眉,“哦?為什麼呢?”
她的唇角噙著一抹陰冷的笑意,讓人看著膽戰心驚。
隻見王婉婉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開口道:“你殺了我,就等於殺了兩條命!”
顧清淺身子一僵,她眯起了眼睛,“你說什麼?”
“我有了王爺的骨肉。”王婉婉一字一句,語氣堅定地說道。
王婉婉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瞬間炸在了顧清淺的耳邊,使得她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王婉婉她……居然有了?
顧清淺隻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人用石頭狠狠的砸了上去,疼得她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她一下子慌了,又覺得很可笑。
可笑的是,王婉婉有了霍清風的骨肉,而她已經徹底的成為了一個笑話,一個過去式。
不過,這萬一是王婉婉故意騙她的呢?
“我為什麼要信你?”顧清淺穩了穩心神,才自欺欺人的說出這句話來。
王婉婉道:“你若是不信的話,大可請個大夫來。”
她是真的不怕顧清淺會看出什麼。
這個時候,顧清淺再也笑不出來了,她哪怕是連假笑的力氣都被人抽走了,可她還是勉故作輕鬆的樣子,“我為什麼要白白花些銀子請個大夫來?”
她這樣做,不就會引來霍清風嗎?
其實王婉婉能懷上他的孩子,她早就應該想到的不是嗎?
隻是她沒有想到,在她做足了準備以後,親耳聽到王婉婉說這話,她都覺得是把最尖銳的刀子。
王婉婉一愣,她沒想到顧清淺會這麼的鐵石心腸,居然在知道她有了王爺的孩子以後,都不肯請個大夫來。
“王妃不信,找個人來看看就知道,我到底有沒有在前騙你了。”王婉婉的手一直摸著小肚子,好似那裏正有一個很小的生命在漸漸地成長一般。
“不必了。”顧清淺直接否決了王婉婉的話,旋即又對著身後的永杏說道,“永杏,去找安公子來。”
永杏出去找安歌後,顧清淺就現在那兒,一雙冷眸緊鎖著王婉婉,想要從對方臉上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再撒謊。
這個時候,顧清淺還是保持著幾分理智的,同時,她也在希望著,等會兒安歌來為王婉婉把把脈的結果,是她在撒謊。
很快,永杏找了安歌來,“小姐,安公子來了。”
顧清淺轉頭看向王婉婉,可見她的臉上沒有半點慌亂之色,不禁蹙了蹙眉,她又看向了安歌,說道:“安歌,請你為婉側妃把把脈,看看她是否真的有了身孕。”
安歌一聽這話,皺起了眉頭。
顧清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輕鬆,看不出一點兒傷心的樣子。
但安歌知道,她隻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軟弱。
王婉婉沒有躲,而是主動伸出胳膊來,要安歌為她把脈。
安歌看向顧清淺的時候,隻見她點了點頭。
既是顧清淺的意思,安歌沒有拒絕的道理,他走到滿臉得意的王婉婉跟前。
他略有些猶豫,他是怕顧清淺再得知真相的時候,心裏會承受不了。
這個時候,王婉婉等的不耐煩了,她唇角勾著一抹得意的笑,說道:“安公子還等什麼?還不快給本側妃把脈,看看本側妃到底有沒有身孕,也好讓王妃姐姐死心嗎?”
瞧著王婉婉囂張得意的樣子,顧清淺眯起了眼睛,看對方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
王婉婉像是看出了顧清淺的心思,開口道:“我說王妃啊,你讓安公子來為我把脈,不就想要證實我有沒有騙你嗎?其實你心裏對王爺還是抱有一絲幻想的,不過很可惜,可能王妃你等會兒聽到的結果,會讓你很失望了。”
顧清淺怎會不知道,王婉婉是故意的?
可她還沒有對方想的那麼弱。
“其實把不把脈,結果都是一樣的,你說是嗎?王妃姐姐?”王婉婉說著,一隻手垂下來,摸了摸自己那扁扁的小肚子,“王妃姐姐比妾身嫁進來的早,可沒想到妾身先有了王爺的孩子,這以後若是姐姐有了孩子,豈不是要叫妾身的孩子一聲哥哥或是姐姐?”
說完,王婉婉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誇張的捂著嘴驚叫了聲:“啊,妾身差點兒忘了,王妃姐姐已經是個失了寵的妃子,又怎麼會有王爺的孩子呢?”
王婉婉話裏有話,她瞥了一眼顧清淺和安歌兩個人,意思不要太明顯。
那眼神裏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有問題。
有了孩子,這個孩子就成為了王婉婉的底氣,自然也越來越囂張了,而此時的她,已然忘記了她剛才的慫樣。
借勢,王婉婉自是將顧清淺數落的能有多低就有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