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霍清風眯起了眼睛,周身都散發著一股瘮人的冷意,讓人宛如深處地窖一般,而他冰冷的眸,更是讓人看了害怕!
這是王婉婉第一次看到他這般動怒的樣子,即便是她習慣了他的冷漠,可如今還是被他周身的那股冷意給嚇得渾身打了個寒顫。
太可怕了……
王婉婉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不敢再靠近霍清風,那嗜血的殺氣,好似能將人活吞了一般!
王婉婉瞪向那兩個丫鬟,厲聲道:“大膽賤婢!王爺問你們話呢,還不答?是想挨板子嗎?”
王婉婉說著,偷偷地看了一眼霍清風的臉色,而她的話,無疑提醒了這兩個丫鬟,若是她們不說,板子定是少不了的!
此刻,兩個丫鬟的身子顫抖的很篩糠似的,“王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兩個丫鬟已經哭了。
霍清風臉色陰沉,他上前一步,一雙冷眸緊盯著跪在地上的那兩個人,周身的氣勢迫人,“沒聽懂本王的話嗎?”
“奴,奴……”
兩個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王爺實在是太嚇人了有沒有?
此刻,即便她們兩個沒有抬頭去看王爺,也能感受到盯著自己後背的那雙眼睛,好似能將她們的後背給盯出一個窟窿來!
兩個人自是嚇得不輕,可想到有婉側妃幫她們,也就大了些膽子。
其中一人說道:“王爺,奴婢也是聽說,說這些天安公子都會來王府,而且在玉清苑裏一待就是好久,如今,府裏的人都在傳,安公子對王妃實在是太好了……”
丫鬟說到這裏,就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而她的那句“太好了”,明眼人都能聽得出來,她是在指安歌和顧清淺兩人之間的關係,或許早已經超出了朋友。
“你胡說什麼?”王婉婉嗬斥了一句。
那丫鬟立馬擺正了身子,說道:“側妃娘娘,這件事不止奴婢一人知道……”
王婉婉臉上的表情一僵,做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來,好像她也是剛聽說這件事一樣。
她看向霍清風,卻見他的神色仍是和剛才一樣,也不知,他到底是信了,還是不信?
如果說他不信的話,那她所做的這一切不都白做了嗎?
就當王婉婉疑惑不解的時候,霍清風開了口:“將這兩個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再扔出王府!”
說完,霍清風一揮衣袖,轉身走了。
兩個丫鬟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們趕緊抓住王婉婉這顆救命稻草,跪爬了過去,連連朝王婉婉磕頭,“側妃娘娘,您心地善良,還請您救救奴婢吧,奴婢發誓,奴婢今後再也不敢了!”
她們可不想挨板子呀!
這二十板子打在身上,豈不是要了她們二人的命嗎?
她們的身子哪裏能承受得住這二十板子呀?
王婉婉糾結了一下,麵露難色的看了一眼已經走遠了的霍清風。
這個時候,葉朔已經走了過來,他神色嚴肅,對那兩個磕頭人求饒的丫鬟沒有半分同情。
敢在背後說王妃的壞話,王爺能不重罰就怪了。
這兩個人,就是吃飽了撐的,閑著沒事做,非要作死。
那兩個丫鬟見到走過來的葉朔,更加慌了,“啊,側妃娘娘,還請您替奴婢說說情吧,奴婢二人是真的知道錯了……”
兩個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背後詆毀王妃的清譽啊,如今王爺已經下了令,我也束手無策。”王婉婉繼續在葉朔麵前裝著老好人,維持著她溫柔賢淑的良好形象。
那兩個丫鬟身子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可她們還是對王婉婉抱著一絲希望,覺得現在是因為有葉朔在,所以她才不好幫她們。
兩個丫鬟想著,興許婉側妃已經買通了人,等會兒下手的時候會輕一點兒……
“帶走!”
葉朔對著身後的人揮了揮手,便立即走上來兩名家丁,將那兩個癱坐在地上的丫鬟給拽了起來,然後好不憐香惜玉的將兩個人給拖走了。
此刻,充斥在王婉婉耳邊的,便是那兩個人苦苦哀求的聲音,哪怕兩個人已經走了很遠,可那聲音卻依然清晰。
王婉婉定了定神,迫使自己不去想那兩個人。
……
順才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對顧清淺說了一句:“王妃,王爺回來了。”
聽了這話,顧清淺神色淡淡,好似霍清風有沒有回來,之前又去了哪兒,做了什麼,她都不想知道的樣子。
顧清淺隻“哦”了聲,就沒有別的話了。
順才將買回來的糕點放在桌上,向顧清淺拱手拜了拜,便退了出去。
待走到院子裏的時候,他腳下微微一頓,不禁側頭往正廳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裏疑惑著。
難道說,王妃真的就一點兒也不在意王爺了嗎?
此刻,顧清淺手裏端著杯茶,看似是在喝茶,實際上,她卻將院外那個人的一舉一動盡收入眼裏,可她不動聲色。
下午的空擋,顧清淺出了王府而偌大的玉清苑裏,就隻剩下了順才兩個人。
回去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黑了。
“王妃您回來了。”顧清淺前腳剛進門,順才就趕緊迎了上去。
顧清淺將屋子打量了一圈,而後滿意的點了點頭,“想不到你做起事情來比永杏她們還麻利,嗯,不錯,辛苦你了!”
順才傻乎乎的摸了摸頭,這樣的一個人,很難讓人覺得他是個有心機的人。
但這樣的人,卻很容易被人利用。
顧清淺微微側頭,向一旁的永杏遞了個眼色,永杏點點頭,走上前,將買回來的烤鴨遞到順才麵前,說道:“王妃怕你餓著,特意給你買的。”
永杏故意加重了“特意”兩個字,卻不是說給順才聽的,而是因為自家小姐太過偏心,讓她心裏有些不舒服。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小姐要對這個新來的人這麼好?
出去逛街,都還處處想著這個人,生怕他會餓著,還花了錢給他買了隻烤鴨。
顧清淺隻當永杏是在耍小孩子脾氣,沒有理會她。
順才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他在聽了永杏的話後,猛的抬起頭來,看向顧清淺,“王妃……”
顧清淺知道他想要說什麼,開口道:“這是你應得的,在本王妃這裏,雖然月俸少了些,但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少了你的。”
話剛落,顧清淺便又轉了口:“可若是有人心存不軌,一旦被我發現了,那麼後果……不單單是趕出王府那麼簡單,我生平最不喜歡的,就是不忠的人。”
碧葉很聰明的接了話,她問道:“王妃,不知這心存不軌的人若是被您發現了,您要如何處置啊?”
顧清淺賞了碧葉一個笑容,這丫頭問得可真是時候。
“嗯……”顧清淺單手托著下巴,認真的思考,“打斷雙腿什麼的,實在是沒意思,我呢,最近閑著無趣,在研究西域那邊的一種蟲子,說是隻要放在人的皮膚上,它就可以鑽到人的皮肉裏,啃咬那個人的血肉,讓人痛不欲生,而且最後隻剩下一堆白骨……”
碧葉嚇了一跳,她瞪大了一雙眼睛,驚恐道:“這麼可怕呀?”
顧清淺側頭看她,反問道:“可怕嗎?不覺得啊?”
順才:……
先不說他有沒有聽說過這種蟲子,就是看王妃的樣子也不像是在嚇唬人。
可怕的是,王妃不但不害怕,反而還興致勃勃,怎麼覺得,王妃手裏好像已經有了這種蟲子似的?
正當順才這麼想的時候,有個人幫他證實了他所想的。
碧葉又問道:“王妃,您手裏該不會是……”
顧清淺打了個響指,“恭喜你,答對了!我呀,閑著沒事做,所以就買了幾隻幼蟲回來養著,就在我屋裏呢,要不要看看?”
碧葉急忙擺手,“不,不用了!”
一旁的順才:……
他聽到這話的時候,隻覺得兩條腿都發軟了!
還,還真有?
此刻,順才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整個人都是傻呆呆的模樣。
不知道現在逃離玉清苑容不容易?
顧清淺轉身,看著順才的神色,開了口:“她們兩個不敢看,順才,你可要看看?我跟你說啊,那蟲子可愛得很,保準你看了會喜歡上的!”
這麼可怕的蟲子,誰會喜歡啊?
順才咽了咽口水,他搖頭,“不,不了王妃,小的膽子小,不敢看……”
聽了這話,顧清淺臉上現出失落的表情,她歎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你膽子很大呢!”
這話,像是話裏有話。
順才擺了擺手,“小的膽子很小的!”
“哦,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不給你們看了。”說著話,顧清淺掩嘴打了個哈欠,“我困了,你們也都下去吧。”
“是。”永杏和碧葉二人齊齊應了聲。
顧清淺徑自往內室的方向走去,隻是走了幾步,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下腳來,看了看旁邊桌子上擺放著的那個小香爐,“這熏香的味道不錯。”
“王妃喜歡就好。”順才道。
顧清淺勾起了唇角,“喜歡,喜歡的不得了。”
待顧清淺走進了內室以後,幾個人也都退了下去,順才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在出去後,關上了房門,而房門在將要關上的那一刻,他的視線瞄了一眼正廳裏放著的那個香爐。
他並不知道,在他離開後沒多久,顧清淺就從內室裏走了出來,她走到那香爐跟前,憋著氣打開香爐的蓋子,在看到裏麵靜靜地躺著的香時,她皺了皺眉,隨即拎著一旁的茶壺就往香爐裏澆了下去。
香滅,可屋子裏還飄散著這香的香氣。
不得不說,這香的確好聞,可它就是太香了,才讓顧清淺察覺到了不對勁。
有句話說的好,越好看的東西就越是危險,那麼這香也是一樣了……
好,那她就看看,那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順才沒有回屋,而是躲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裏,一直都在觀察著院子裏的動靜。
就在他看到安歌在正廳門外站了一會兒,不知對裏麵的人說了些什麼的時候,正廳的房門被人打開。
他看到王妃先是往四處看了看,才一把拽住了安公子的衣領,將對方直接拽了進去。
順才:……
天,王妃也太大膽了吧?
看到這裏,順才一下子提起了八卦的精神,他蹲在那兒,脖子一個勁兒的往前伸展,想要看看屋子裏的兩個人在做些什麼。
屋子裏沒有點燈,裏麵漆黑一片,即便他再怎麼伸長腦袋也沒有用。
順才皺了皺眉,又撓了撓頭,滿是不解。
不對啊,按理說,那香爐裏的香應該起作用了才是,難不成是他放的香太少了?
正這麼想著,隻聽屋子裏傳來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接著就是安公子有些慌亂的聲音:“淺兒,你要做什麼?”
話剛落,就聽見“刺啦”一聲,那是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順才:……
想不到中了藥的王妃竟然這麼的……彪悍!
順才抓住這個機會,跑出了院子,心裏還美滋滋的!
側妃娘娘說了,如果這事他做好了,就可以和月秀姑娘在一起了,他能不高興嗎?
順才先去將此事告知給了王婉婉,王婉婉一聽,高興的拍桌而起,“你確定你沒有聽錯?”
順才很肯定的點頭。
王婉婉唇角的笑意更大了,沒想到這人看著傻乎乎的,辦起事情來倒是挺快的。
她攏了攏衣袖,抬腳就往外麵走,這麼重要的事,她自然是要去找王爺了。
今晚,她就讓王爺好好看清楚,他心裏的那個人,到底是怎樣背叛了他!
她要讓他的心死個明白,這樣一來,王爺心裏才會裝得下她。
她不是沒有給過安歌機會,是他自己不珍惜的,與她沒有任何關係,是以,她將安歌算計進去也沒什麼。
況且這個時候,她也找不到什麼別的人了,安歌每晚都會出入玉清苑,是大夥兒有目共睹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何況那個安歌還喜歡顧清淺呢?
所以,她也不算是在冤枉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