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兒!”
安歌再次將顧清淺攔了下來,他知道她性子倔,一旦決定的事就不會輕易做出改變。
可她剛從危險中出來,他又怎麼能讓她再去犯險?
這個時候,顧清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抬頭看著安歌,說道:“村子裏還有不少胡人在,那胡人很是狡猾,萬一你也落入胡人手中怎麼辦?”
顧清淺是想著,霍清風武功那麼高都落入胡人手中了,縱使安歌輕功了得,但難保不會被胡人算計。
多個人多份力量,她不會成為他的累贅。
何況,比起抓了安歌,倒不如將她給抓了。她不會輕功,要想從村子裏逃出去很難,可是安歌可以。
如今,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相信那個胡人將軍很快就會被人發現,到時候村子裏的胡人就會知道有人闖了進來。
若是安歌逃出去,還可以叫人來救他們,但是眼下的事情耽擱不得。
她要回去,找那胡人將軍問清楚霍清風的下落,如果要犯險的話,隻有她去最為合適。
方才,若不是安歌帶著她離開,她怕是早就從那胡人將軍的口中逼問出霍清風和村子裏那些男人被關在的地方了。
她也知道,安歌這樣做是為了她好,但她不能在這個地方幹等著。
因顧清淺的話,安歌心裏一暖,她這是在關心他。
那麼,他就更不能讓她回去了。
安歌繃緊了下巴,露出一副猶豫不決的表情。
顧清淺不再等他回答,做勢往回走,然,她才剛抬起腳來,就覺得脖頸處一疼,隨即眼前一黑,倒在了安歌懷裏。
安歌將顧清淺安置在屬下,才站起身來,幽深的眸子看向村子的方向,然後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
與此同時,一行人趕到了村口,而那個為首的男人,穿了一身墨色衣衫,他坐在馬背上,深邃的眸子裏透著著急。
他的淺淺就在這裏嗎?
“王爺,王妃真的在這兒嗎?”葉朔不禁問道。
他們是在收到一張紙條以後才知道,王妃來了這兒。
此前王爺有回過王府打探虛實,得知王妃不在王府,王爺才信了那紙條上所說的,他們快馬加鞭趕到這個地方,就是為了來救王妃。
可眼下,他們誰都不能夠確定,王妃是否真的在這裏。
霍清風沒說話,隻陰沉著一張臉,在看到那紙條的時候,他有想過真假,可是如今在這個地方,他心裏的那種感覺越發強烈了。
直覺告訴他,淺淺就在這兒,她在等他!
想到這裏,霍清風眸色一沉,他握緊了手中的韁繩,對著葉朔一眾人說道:“一定要找到王妃!”
說著,霍清風率先進了村裏,他等不及了,怕她會出什麼事,是以,他要趕緊找到她,帶著她回家!
霍清風的目光愈發堅定起來,顧清淺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不能沒有她。
而他,再也做不到對她表麵上的冷漠,這段時間以來,他都快被折磨瘋了!
他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日子,是以,他才會在得知她出事以後,不顧一切,帶人趕了過來。
他越發覺得,有些事並非是他看到的那樣,他要親口聽她說。
如果她說不是,那就不是。
其實,他早已經想明白了,隻是一直跨不出去這個坎兒,而如今,是時候該跨出去了。
如果她出了事,那麼他將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是他對她的關心太少了,才會讓她身處險境。
霍清風帶著人進村子的時候,正好被同樣要進村子的安歌看到。
在見到霍清風的那一刻,安歌眯起了眼睛,他藏在暗處,看著霍清風帶人進了村子。
想來這個地方是不需要他了,這樣也好。
安歌身影一閃,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中。
……
很快,葉朔一行人就擒住了村子裏的這些胡人,饒是他們之前在村子裏如何的猖狂,普如今都慫成了狗。
霍清風冷著一張臉坐在馬背上,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問這些胡人為何會偷偷摸摸的來到中原,而是,“說!你們抓到的女子在何處?”
那被人擒著,跪在地上的胡人皆是麵麵相窺了一眼,他們抓來的女子多了,誰知道霍清風口中指的人是誰?
葉朔將手中的長劍直接架在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厲聲道:“你說還是不說?”
那人自知不是葉朔的對手,若是動起手來一定會傷得很慘,他還沒有必要和自己過不去,他們胡人向來都是珍惜生命的。
那人咽了咽口水,才如實說道:“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我們抓來的女子多了……”
話還未說完,葉朔一劍就咽了那人的性命,胡人偷偷摸摸的來到中原,還殘害了這麼多百姓,一劍殺了他們都覺得便宜了。
葉朔這樣做,也是為了讓後麵的人知道,他們若是不說真話就是這個下場。
胡人來到中原一事,自是要秘密解決的,不能讓別的人知道,不然就會引起一場不必要的紛爭,到時候就會有更多的百姓受難。
既然忽然是偷偷來的,那麼他們同樣的給偷偷解決了。
這時候,有個怕死的胡人趕緊往前麵跪爬了幾步,開口道:“被,被我們將軍帶走了……”
葉朔直接將那人拎著,去了他們將軍那兒,誰知剛一進院子,就見到屋子的門敞開著,而門口處還倒著兩個人。
待葉朔走近之時,看到那兩個人身上的飛鏢,不由皺起了眉頭,他怎麼覺得這飛鏢有些眼熟呢?
還有,這是什麼情況?
進了屋子,葉朔先是往四周巡視了一圈,然而,卻並未找到王妃身影,倒是在屋子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個人。
此刻,他正跪在那兒,動彈不得,身子也全部倚靠在那把大刀上,整個人瞧著都好似被人抽走了渾身的力氣一般。
霍清風紅了一雙眼睛,他一個箭步來到男人跟前,抓住他的衣領,問道:“她人呢?”
男人抬起眸來,看著霍清風,他自然知道對方口中所指的人是誰,隻是他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人來救美人兒。
可惜了,他竟是連碰也沒碰過,就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他不甘心!
男人勾唇,冷笑了下,“你想知道?嗬,我偏不告訴你!”
霍清風深邃的眸子寒光凜凜,他手下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大有一種要將男人脖子擰斷的趨勢,可他知道,現在還不能。
至少在沒有找到淺淺之前,這個人還不能死。
男人一副不怕死的樣子,“要殺要剮,就來個痛快!”
說完,男人眼中露出鄙夷的神色。
好似料定霍清風不會這麼快就殺了他一般,很是猖狂!
他就是不會告訴眼前的男子,說他要找的人已經逃走了。
從來,還沒有他看上的獵物,從他手中逃走的。
他早就看出那美人兒身上的氣質非凡,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愈發的感興趣。
霍清風劍眉一挑,他知道從男人這裏得不到什麼答案,將手狠狠一甩,隨即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
男人被霍清風甩的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他本就中了毒,身上沒什麼力氣,而如今被霍清風這麼一甩,導致他手裏的大刀也落在了地上,他欲要伸手去拿,那大刀就被人給踢飛了!
接著,一把利劍架在了脖子上。
男人看了葉朔一眼,冷哼了聲,就是不肯開口說,反而嘲笑道:“原來中原人就隻有這點兒本事。”
葉朔眉頭一蹙,那架在男人脖子上的劍便又逼近了幾分,“你當真不想活命了嗎?”
男人視線微抬,卻是淡淡地掃了葉朔一眼,嘴裏發出一聲冷笑,完全不將葉朔放在眼裏,“若不是我中了毒,你們以為,還能困得住我嗎?”
“你……”葉朔被這男人惹惱了,都成為敗者了,他是哪裏來的自信這麼驕傲?
男人收了視線,不屑再去看葉朔,“你也不過是條走狗罷了。”
男人是真的不怕死,竟一次次惹怒葉朔。
而他確實是成功了。
此刻,葉朔氣得握緊了手中的長劍,一雙眸子狠狠地瞪著那男人,若不是王爺不許,他早就取了這人的性命,哪裏還容得他這般猖狂?
明顯,這人就是故意的!
“公子……”葉朔轉頭看著霍清風,在詢問自家王爺的意思。
這人十分欠扁怎麼辦?
就在這時,之前去救村裏百姓的人回來,有人進了屋子,麵色有些凝重。
來人拱手道:“公子,沒找到夫人。”
如今,村裏被關押的人都被救了出來,可唯獨不見王妃的影子。
而男人在聽了這話後,忽然間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葉朔彎下身,一把拽住男人的衣領,往自己麵前用力一帶,“說!我們夫人在哪兒?”
男人不為所動,繼續哈哈大笑。
這些人越著急,他就越是高興。
起初,他還以為這些人和那個已經救走了美人兒的人是一夥的,不過現在來看……還真是好笑呢!
自己夫人竟被別的男子救走了,做丈夫的得有多失敗啊?
他不笑,那就太對不起他自己了。
“你到底說不說?”葉朔急了,手中的幾道又加大了幾分,因為力氣大,導致男人的衣服頓時撕裂開了一個口子,可男人就像是瘋了一樣,仍在狂笑著。
葉朔不想在這個男人身上浪費時間,正要派人去附近搜,卻不料自家王爺開了口:“不必找了。”
葉朔:……
他忽然間有些聽不明白自家王爺的話,怎麼就不找了呢?
正當葉朔滿臉疑惑的時候,霍清風淡淡地掃了一眼地上的男人,開口道:“她已經被人救走了。”
葉朔:……
王妃被人救走了?
是誰?
葉朔很認真的想了想,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救王妃。
霍清風已然不再多言,他轉身就往外走,丟下一句話:“這人沒用了。”
留這人性命,無非是為了找到淺淺,既然已經知道淺淺被人救走了,那麼這個人也沒什麼用了。
而男人中了毒,這個時候,即便是村裏的婦女都能殺了他。
隻是,讓霍清風想不明白的,是那張紙條到底是誰寫的,還有淺淺,又是被什麼人救走的?
淺淺,又怎會來這個地方?
越想,事情就越是不簡單。
……
顧清淺是被噩夢驚醒的,她夢到霍清風滿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麵前。
她醒來,映入眼簾的便是灰色的粗布床幔。
見此,她微愣了下,再去看這間屋子,隻有著簡單的家具擺設。
她怎麼會在這兒?
猶記得她要去救清風,卻被安歌打暈了。
安歌……
顧清淺掀開被子就走了出去,她走到院子裏,看著門口處的那棵古樹,再往四周看去,赫然是陌生的。
眼下,顧清淺隻有一個念頭,她要回到那個村子裏去找霍清風。
想著,顧清淺抬腳就往院外走去,隻是她才剛走了幾步,身後就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姑娘要去哪兒?”
聞言,顧清淺腳下一頓,她轉身,就看到一位大姐手裏正端著藥,站在門口的地方。
見到這個人,顧清淺微皺了皺眉,就見女人邊她走過來,“姑娘可是要去找你哥哥?”
聽著女人的話,顧清淺的眉頭蹙得更深了,她知道女人口中所說的那位哥哥是誰。
女人又道:“你哥哥讓我好好照顧你,他出去買東西了,一會兒就回來。”
昨晚上安歌帶著顧清淺來的時候,就說是兄妹,所以,女人並不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真正的關係。
而眼下,女人看著顧清淺這般著急,以為是她急著要去找哥哥,便出聲安撫。
此刻,顧清淺已經來不及去想安歌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占了便宜一事,她隻想要去找霍清風。
“大姐……”顧清淺張了張嘴,剛想要開口說點兒什麼,女人卻拉住她的手,將她往旁邊的石桌帶去,嘴裏還說著:“放心,大姐不是什麼壞人,你哥哥說你身子不大好,不能出去。”
女人並不知道,顧清淺的一顆心急切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