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婉被顧清淺說的麵色一紅,是被氣的。
她哪隻眼睛看到她沒有常識了?
王婉婉雙目赤紅的瞪向了顧清淺,誰知,對方卻連一個眼神都不再給她。
王婉婉隻覺得胸腔裏憋著一口氣,讓她很不舒服!
然而,她想要發作,卻又發作不出來,實在是憋屈的厲害。
顧清淺已經不再去看王婉婉,而是全神貫注的看著安歌,卻見他似是有什麼疑慮一般,手裏拿著長針,遲遲沒有什麼動作。
顧清淺以為是他還缺什麼,於是出聲問道:“怎麼了?”
安歌放下了手裏的長針,抬起頭來,看著顧清淺說道:“我需要在王爺身上施針,所以,定然是不能隔著衣物的。”
顧清淺明白了安歌的意思,她揮了揮手,讓屋子裏的下人都退下去。
王婉婉自然也不例外。
“我不走!”王婉婉見顧清淺要讓自己出去,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不就是施針嗎,她是王爺的側妃,有什麼好回避的?
“王爺施針,不便有人打擾,我隻需要一個人留下來幫忙。”安歌的意思,是讓葉朔幫忙。
顧清淺聽了,擰了擰眉,她轉頭看向葉朔,隻見葉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打著保證,“王妃放心,此事就交給屬下吧!”
顧清淺倒不是不信葉朔會辦不好事,不過既然也說都這麼說了,她也就放心了些。
她想,有葉朔在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顧清淺點點頭,拽著王婉婉就走了出去。
以王婉婉的性子,定然不會輕易離開的,所以她隻能來硬的。
“姐姐就這樣放心那個大夫?”王婉婉一路掙紮著,想要甩開顧清淺的束縛,可她的力氣始終抵不過她,導致她無論怎麼甩都無濟於事。
最後,王婉婉才不甘心的放棄了掙紮。
誰知顧清淺卻將她帶去了後院,剛走到院子裏,手腕竟是被人狠狠一甩,她的身子被甩了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王婉婉猛地抬起頭來,忍著身上的痛,瞪著一雙好似要吃人的眼睛!
此刻,她已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猙獰。
顧清淺實在是太過分了,當著下人的麵,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她,她如何能不氣?
顧清淺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地上的人,她走過去,卻沒有要伸手扶她起來的意思。
王婉婉張了張嘴,剛要開口說話,誰知顧清淺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下來!
“啪”的一聲脆響,響徹在院落裏。
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的王婉婉的頭慣性的往旁邊偏去,她動了動唇,便有一股鹹澀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開來。
她用手捂著自己被打的側臉,隻覺得臉頰上泛著火辣辣的疼意,耳畔更是傳來一陣陣的嗡鳴聲,可見這一巴掌,顧清淺使了多大的力氣。
“你,你敢打我?”王婉婉捂著被打的臉,惡狠狠地瞪向了顧清淺。
“打你又怎麼了?你身為王爺的側妃,竟如此不懂規矩,本王妃自然是要給你一點教訓的,這一巴掌,已經算是輕的了。”顧清淺說著,活動了下手腕,一副又要打人的架勢。
若不是顧及到霍清風,她早就動手打人了,這個王婉婉就是欠打!
她若是真的擔心霍清風,又怎會鬧出這麼多事來?如果不是她的話,怕是霍清風早醒了!
就是因為她在這裏哭哭啼啼的,擾的人心都煩了,更何況還是一個需要休息的人?
此刻,王婉婉身邊的丫鬟見狀,想上前去扶,卻又在看到顧清淺那冷冰冰的眼神時,給嚇的縮了回去。
王婉婉隻能自己狼狽的地上爬起來,她看了一眼前院的方向,胸脯上下的起伏著,“姐姐,你說若是王爺知道你打了我,他會怎麼樣?”
到了這個時候,王婉婉的氣焰仍是囂張的很,一點收斂的意思都沒有。
她是故意搬出霍清風來,想要嚇唬顧清淺的,也好讓顧清淺自己好好看清楚,這些日子以來,霍清風是如何對她的。
顧清淺對王婉婉的恐嚇全然不在意,可以說,這對她一點用都沒有。
她既然做了,就不怕霍清風來找她麻煩。
相反,在打了王婉婉以後,她心裏竟是難得的痛快!
好像在王婉婉的假麵具被揭穿了以後,這是她第一次動手吧?
顧清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讓王婉婉隻覺得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她以為,搬出霍清風來嚇唬顧清淺,顧清淺的臉色起碼會有些變化,可她卻是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她一點都不在乎嗎?
不,她不可能不在乎,她一定是裝出來的。
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會裝。
王婉婉放下臉頰上的手,冷冷一笑,“看來姐姐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處境了,也難怪姐姐會這麼生氣,是怕妹妹會從姐姐身邊搶走了王爺吧?”
反正顧清淺也不知道她和霍清風的事,而霍清風不說,那她就可以繼續演下去。
顧清淺並不將王婉婉挑釁的話放在心上,“看來這一巴掌還是太輕了,以至於讓婉側妃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縱然你再怎麼得寵,可終究是個側妃,王府裏還是我這個正妃說了算,所以,婉側妃應當有自知之明才是,不要亂了府裏的規矩。”
王婉婉秀眉緊蹙,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顧清淺拿著正妃的身份來壓人了。
沒錯,她隻是個側妃,而她是正妃,在這王府裏自然是她說了算。
但,她也是王爺明媒正娶回來的,又是皇上親自賜的婚,就從風頭上來看,她並不比顧清淺差。
可差的,就是一個妻和妾。
“我隻是關心王爺而已,也有錯嗎?”王婉婉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幾個字。
顧清淺不就是仗著自己會武功,才在這王府裏耀武揚威的嗎?
“本王妃怎麼半點也看不出你是在擔心王爺?你故意耽擱時間,難道不是想要害王爺嗎?”
這個時候,顧清淺將所有的氣都撒在了王婉婉身上。
“你胡說!”王婉婉氣的用手指著顧清淺,“你憑什麼這樣說我?”
這裏沒有什麼人,她自是什麼話都敢說,也不怕有人聽了去。
“憑什麼?”顧清淺冷笑了一下,“你自己做過什麼,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好好問問,你到底做過什麼,最好,再考慮下有些話要不要說,該不該說。”
“婉側妃,麵具戴的多了,你就不會爛在臉上嗎?壞事做多了,遲早是會遭到報應的,你難道就真的不怕?”
王婉婉隻覺得顧清淺的話太可笑,她會怕嗎?
她從來不相信會有什麼報應,這世間的壞人多了,也沒見有誰遭到了報應。
“顧清淺,你以為你說的話能嚇得了我嗎?”
王婉婉扯了扯嘴角,因臉上的疼痛,導致她此刻的表情有些扭曲,可她自己卻渾然不知。
她沒有傻到要和顧清淺動手,她也知道,顧清淺將她帶到這個地方來,就是不想讓人看到,以免傳進霍清風的耳朵裏,到時候去找她的麻煩。
其實這麼一想,她心裏還是有幾分得意的,至少,顧清淺以為王爺是真的寵她。
王婉婉擦了擦唇角的血跡,“正妃又有什麼用,如果得不到王爺的寵愛,一切都是烏有。姐姐,你在玉清苑的日子不好過吧?”
提起玉清苑,就好似當著下人的麵,狠狠羞辱了顧清淺一番。
如今顧清淺住在玉清苑那種地方,不就是證明了她現在隻有個王妃的空名嗎?
這麵上就已經很不好看了。
“姐姐何故要將氣撒在我頭上,又不是我讓你搬去玉清苑的。”王婉婉巴不得一次又一次的撕開顧清淺心口上的傷疤,讓她的傷口鮮血淋漓。
“婉側妃是不是岔開話題了?”顧清淺並不在意王婉婉說的這些話,對她來說,這些話不痛不癢的,根本就傷不了她。
可笑的是,她又為什麼要去在意?
“姐姐難道真的不在意嗎?”王婉婉挑了挑眉,一副早已經看透了顧清淺心思的樣子。
而她自己卻不知道,她這自以為是的樣子映入顧清淺眼裏,根本什麼都不是。
顧清淺也不說話,她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土,一轉身,大步的就要往前院走去。
她不想在這裏和王婉婉浪費口舌,也吵的她的耳根子不舒服。
如今,教訓她是給了,倒也不希望王婉婉接下來的日子會安分守己,隻是希望她今日別再生出什麼事來,這樣便好。
“你站住!”王婉婉見顧清淺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要走,立即就追了上去。
顧清淺停下腳來,背對著王婉婉,活動了下手腕。
她不是故意要嚇唬人的,而是這一巴掌很有可能會再次打出去。
不過,也有可能不是巴掌,而是拳頭了。
“婉側妃是覺得巴掌不好吃,所以想要嚐嚐拳頭嗎?”顧清淺的語氣清冷。
王婉婉立馬慫了,她看了看顧清淺已經握成拳頭的手,無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連後退都忘記了,整個人傻傻的站在那兒。
見王婉婉終於老實了,顧清淺這才放了手,隨即,頭也不回的往前院走去。
看來這一時半會兒的,王婉婉是不會出現了,因為她的那張臉,根本就讓她無法出現在眾人眼前。
試想,這麼注重形象的人,又怎麼會讓眾人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呢?那豈不是很丟臉嗎?
……
不知等了多久,葉朔才打開了大廳的門,而一直守在門外的人便立即衝了進去。
顧清淺緊張的問道:“王爺怎麼樣?”
不待葉朔答話,顧清淺便已經衝進了內室。
她進去的時候,安歌正好站起身來。
“他怎麼樣?”
人還未走過去,就迫切的出聲詢問。
安歌看著走進來的女子,見她滿臉的焦急之色,不禁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人,而後垂下眼簾。
他在顧清淺走過來時,開口道:“王爺中了毒,如今我已將他體內的毒血排出,隻是……”
聽著安歌的前半句話時,顧清淺放下了心,隻是聽到後麵的兩個字,她的一顆心便又再次提了起來。
她瞬間瞪大了眼睛,下意識詢問,“隻是什麼?”
安歌抬眸,看向顧清淺,“隻是還需要一味藥,才能夠徹底除去王爺體內的餘毒。”
“什麼藥?”
安歌抿了抿唇,才道:“奇草。”
奇草,能除百毒,且有著起死回生的功效。
是以,這奇草難尋,見過的人也不過,沒有人知道這奇草生長在什麼地方。
顧清淺皺起了眉頭,她不是第一次聽到奇草了。
記得上一次,母妃性命堪憂之時,霍清風就去找過這奇草,隻是,連他都沒有找到……
想到這裏,顧清淺垂下了眼簾,既然霍清風都難以找到的東西,那她找起來豈不是難上加難嗎?
這奇草,她隻是聽過,卻不知長什麼樣子,更不知道這奇草長在什麼地方。
若是找起來,就又要費不少時間。
想到這兒,顧清淺不由轉頭看向了躺在床榻上的男人,她不知再耽擱下去,他會不會有危險。
葉朔表情嚴肅,他想了想,上前一步,“王妃,這奇草就讓屬下去找吧。”
雖然找到的機會不大,但,總是要去試一試的,之前淑妃娘娘性命堪憂之時,婉側妃不也找到了嗎?
既然婉側妃都能找到的東西,他又怎麼會找不到?
葉朔早已經看出了顧清淺的心思,他生怕顧清淺會自己去尋這奇草,所以在她還未開口之前,便先將事情給攬了下來。
隻有這樣,王妃才會放心。
“王爺如今還未醒過來,府裏自是需要有人打點的,所以王妃不能去。”葉朔鄭重的說道。
他這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若是顧清淺不在王府的話,那麼府中的事自然就落在了婉側妃手裏。
這王府,還不需要換個人打點,且這人一換,怕是有些事也就變了。
王府不能再亂了。
葉朔的話不無道理,倒是讓顧清淺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難道說,真要她坐在府裏等嗎?
她還是想要親自去,畢竟,多個人就多份力量,興許找到奇草的幾率也會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