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
顧清淺沒有想到孟軻會動手,手一甩,想要掙脫開他的手,誰知胳膊卻被他給握得死死的。
她反手抓在他的那隻胳膊上,身子一轉便脫離開了他的束縛,隻是她還沒來得及有下一個動作,孟軻便再次抓住了她的肩膀。
顧清淺眼神一凜,一拳打在孟軻身上,接著手肘向上一頂,朝孟軻的下巴打去。
孟軻一驚,偏頭躲過。
顧清淺就像是料到他的動作一般,在他偏頭的瞬間,另一隻手便已經在他的胸口上落下重重一拳。
孟軻因為這個動作,身體連連後退了兩步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他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詫異抬頭,看著顧清淺,“你,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身手?”
他明明記得,她的身手不如他,可是現在,為什麼變得這麼好了?
顧清淺擺出一個格鬥的姿勢站在那兒,時刻提防著,以免孟軻再有所行動。
她冷笑,“孟軻,你真的以為我打不過你嗎?沒錯,你殺人是有一套法子,可我若是連你也打不過,那我還當什麼警察?”
孟軻因她的話一噎,“你……”
怎麼會這樣?
他的身手居然不如她?還是,因為這具身子的緣故才會輸給她?
不,他不服氣!
“孟軻,你若是再執迷不悟,你的下場將會很慘。”顧清淺不是在警告他,而是,她真的像是在這一刻看到了以後孟軻的下場。
隻因她相信,壞人終究是會遭到懲罰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孟軻得野心太大,在這個地方終究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還有比他更有野心的人。
孟軻勾唇笑了,“誰的下場慘還不一定呢!顧清淺,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私心嗎?”
顧清淺眯起了眼睛。
隻見孟軻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接近煊王是存著私心的,這世間,每個人都想要往上爬,顧清淺,你敢說你沒有嗎?”
“孟軻,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嗎?”顧清淺又是用著憐憫的眼光看著孟軻,好像在嘲笑他的無知一般。
孟軻不信她的話,哈哈大笑了兩聲,“顧清淺,沒想到你現在也學會了偽裝,看來你在這個地方學到了不少東西,是我小瞧了你。”
說著,孟軻的眼神忽然間發狠了起來,“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無情!”
話落,孟軻拔出腰間的長劍,朝顧清淺衝了上去!
這一次,孟軻是發了狠,動作也快了許多。
就在他的劍快要刺過來時,顧清淺身子一側閃過。
她反手成爪,一把扣住孟軻持劍的手腕,身子一躍到了他的身後。
孟軻身子一蹲,立即揮劍過去,顧清淺卻一腳踩在了長劍上,接力與長劍,身子一跳便是兩腳踹在了孟軻的胸口上!
孟軻因為重力,身形一個不穩,再次後退。
可就在這時,一幅畫卷從孟軻懷裏掉落在地上。
孟軻一愣,急忙蹲下身,正要去拾那幅畫卷,卻聽見有人大喝了一聲,“什麼人!”
孟軻一驚,也來不及去拾地上的畫卷了,身子一躍,便從旁邊的小橋上跳了下去,沒入了水中。
待來人趕到時,顧清淺手裏爭拿著那幅畫卷,還未來得及打開看看那幅畫卷中畫了些什麼。
她隻是察覺到,孟軻對這幅畫卷很是緊張,便將這幅畫卷拾了起來。
可在見到來的一群人時,顧清淺愣住了。
來的人不止是宮裏的侍衛,還有麗妃和皇上。
宮裏丟失梅妃丹青一事早已傳開,顧清淺在看到麗妃時,心裏頓時升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她看了看手中的畫卷,眯起了眼睛。
難怪她覺得今晚上的孟軻不對勁,原來是想要算計她呀!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孟軻幫著麗妃做事了。
如今,宮裏鬧鬼一事也算是因為此事而真相大白了。
這一切,恐怕都是麗妃再背後搞的鬼。
那麼,她的目的是什麼?
“發生了何事?”麗妃扶著皇上,神情慌張的走來,在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兩個宮女時,麗妃才將目光落在了顧清淺身上,“煊王妃,這是怎麼了?本宮和皇上就在這附近散步,聽見這邊有動靜就趕了過來,你……”
麗妃話一頓,目光朝落在顧清淺手中的畫卷上,“你,你手裏拿的什麼?”
皇上隨著麗妃的話,才將視線落在了顧清淺手中的畫卷上,皇上頓時一愣,指著顧清淺手中的畫卷,“煊王妃,你手裏拿的什麼?”
梅妃丹青的畫卷不同於平時用的紙張,是皇上當初命人用特殊的材料製成,所以,皇上在看到那幅畫卷時便立馬認出,那是畫著梅妃的那幅丹青。
顧清淺下意識的低頭看向手中的畫卷,手抬了抬,還未來得及開口,皇上已然派人將她手裏的畫卷拿走,交到了皇上手裏。
此刻,皇上顫抖著雙手將畫卷打開,呈現在眼簾的赫然是梅妃的丹青,隻是這幅畫被人潑了紅墨,將梅妃的大半張臉都給遮住了。
紅墨,在這宮裏帶著挑釁和恐嚇的意思。
皇上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因為憤怒,整張臉都變得扭曲,他怒視著顧清淺,恨不得將她給吃了一般!
“皇上,這不是梅妃姐姐的丹青嗎?怎麼會……”麗妃還在一旁火上澆油,生怕事情鬧的不夠大,她看了看皇上手裏的畫卷,又瞪大了眼睛滿是愕然的看著顧清淺,“煊王妃,這幅丹青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顧清淺聳了聳肩,她很想說是她撿來的,但是,皇上會信嗎?
麗妃的態度,已經表明了這幅丹青就是她偷的。
“啟稟皇上,這幅畫是在一名侍衛身上發現的,我見他偷偷摸摸的,便跟了上來,後來與他幾番交手,才將這畫給搶了過來。”顧清淺微屈著身子,不慌不亂道。
她若是亂了,那才上了麗妃的當呢!
“那麼,那侍衛呢?”麗妃質問道。
顧清淺如實道:“做賊心虛,跑了。”
這時,躺在地上的兩個宮女醒了,在見到皇上和麗妃,嚇得急忙跪在了地上,“參見皇上,麗妃娘娘!”
兩個人顯然都被嚇得不輕。
麗妃將目光落在這兩個宮女身上時,眼裏劃過一抹精光,她問著兩個宮女,“你們二人怎會躺在地上?”
顧清淺白了麗妃一眼,這不是廢話嗎?被那侍衛打昏的唄!
隻見那兩個宮女顫顫巍巍的,往顧清淺身上看去,一幅想要開口卻又不敢開口的模樣,很是為難。
顧清淺瞥了她們二人一眼,兩個人便立即打了個哆嗦,好像顧清淺的眼神很嚇人似的。
顧清淺因為這兩個人的反應,不禁蹙了蹙眉,怎麼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想法剛落,隻聽兩個宮女開了口,“回麗妃娘娘,是,是王妃將奴婢打暈的!”
顧清淺一怔,瞬間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這兩個睜著眼說瞎話的宮女。
拜托,她們哪隻眼睛看到是她將她們兩個打暈了?明明是那個侍衛好不好!
得,這肯定又是麗妃的人了。
真不知道,麗妃究竟有多大的閑情,才會將這兩個宮女安排在她的身邊。
但,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也是高明。
她原本以為,麗妃也就今天這麼一點小把戲,沒想到狠招還在後麵。
她進宮裏來,可是第一次見到麗妃吧?
真想不明白,她和麗妃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
仔細想想,若是原主的話,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們說,是煊王妃打暈你們的?她為何要這樣做?”麗妃一臉的不置信。
兩個宮女麵麵相窺,卻是低著頭,顫抖著身子不敢說話。
顧清淺:……戲演得真不錯。
此刻,顧清淺正豎著耳朵,想要聽聽這兩個人是如何冤枉她的。
“朕讓你們說!”皇上龍顏大怒。
兩個跪在地上的宮女,楞是被皇上的這句話給嚇得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即又驚慌失措的從地上爬起來跪好,“是,是王妃想要將這幅丹青毀了,被奴婢發現了她藏丹青的地方,這才……這才將奴婢打暈了過去。”
“奴婢還看見,王妃與那侍衛拉拉扯扯,糾纏不清。奴婢想,怕是奴婢發現了王妃與那侍衛的關係,所以,所以今天晚上王妃才將奴婢二人帶到這處地方來,想要將奴婢二人打暈了再扔進湖裏……”
“好殺人滅口”這樣的話,宮女到底沒有說出來,不過也是這個意思了。
“我何時打暈你們了,這畫卷又是我何時藏起來了?你們二人滿口胡言,以為皇上分不清黑白嗎?倘若我真的有心將這幅畫卷藏起來,又怎麼會讓你們二人看見了以後再打暈你們?”顧清淺直接拆穿了這兩個宮女的瞎話,“我若真是想將你們打暈了之後再扔進湖裏,不是太多此一舉了嗎?再說了,這個地方每天都會有人經過,難道我今晚上將你們二人投進這湖水裏,就不怕事情暴露了嗎?”
說完,顧清淺便跪在了地上,“皇上,這幅畫卷真的是從那侍衛身上搶過來的,否則,在皇上與麗妃娘娘在聞聲趕過來時,清淺就不會繼續留在這個地方,等著被人發現了。”
顧清淺這才意識到,剛才有人喊的那一聲,是為了給孟軻通風報信的。
那個時候,聲音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
這麼說來,麗妃的人還真是不少。
麗妃看了一眼顧清淺,又轉頭看向那兩個跪在地上的宮女,道:“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竟敢冤枉煊王妃!”
麗妃一幅為顧清淺出頭的樣子,但顧清淺知道,這不過是她的虛情假意罷了。
“麗妃娘娘,奴婢即便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冤枉王妃啊!奴婢所言句句屬實,是那侍衛忽然間出現的,奴婢二人跟在王妃身後較遠,許是那侍衛出現以後才察覺到奴婢二人的,王妃為了不讓奴婢發現她與那侍衛有關係,這才將奴婢打暈了。”宮女說的話一套一套的,且兩個人都配合的很默契,一個人說,一個人在旁邊唱。
可當真像是在說雙簧一樣。
顧清淺挑眉,“剛才你們兩個可不是這樣說的。”
兩個宮女的身子顫了顫。
倘若,隻是一個人站出來說的話,可信度還不大,但是兩個人同樣說出這樣的話來,就算是想不信也有點兒難度。
畢竟,有兩張嘴放在那兒。兩雙眼睛擺在那兒。
宮女的眼神閃了閃,接著便有一人往前跪爬了兩步,朝皇上重重的磕了個頭,“皇上,奴婢不敢冤枉王妃,是奴婢二人親眼所見!”
的確,她一個小小的宮女是沒有膽子敢冤枉王妃。
那,就是親眼所見了?
宮女的話剛落,另一個宮女也跟著往前跪爬兩步,與之前的宮女說著同樣的話,都一口咬定了顧清淺偷走了梅妃的丹青,甚至還和宮裏的侍衛糾纏不清。
私闖梅華宮已是大罪,再加上與侍衛糾纏不清,那就更是罪加一等!
何況,顧清淺如今的身份還是煊王妃,是皇家的媳婦,這事難免會丟了皇家的顏麵。
皇上與麗妃二人紛紛看向顧清淺,麗妃的眼中明顯帶上了懷疑,而皇上則是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顧清淺,那一雙深邃的眼,好似要將顧清淺的心思給看穿一般。
顧清淺行的端做的正,她沒有做過的事就一定不會承認,此刻,她跪在那兒,不慌不亂的神色倒是讓皇上想起了當年的梅妃。
特別是顧清淺的一雙眼睛,和當時梅妃在遭人冤枉時,一模一樣。
皇上有一瞬間的恍惚,他仿佛從顧清淺身上看到了梅妃的影子。
“煊王妃,你為何要偷走梅妃的丹青?”皇上厲聲質問,並沒有當即定下了顧清淺的罪,而是給了她一個為自己證明清白的機會。
麗妃心中一愣,顯然沒想到皇上竟會這般給顧清淺留情。
她以為,皇上在看見梅妃的丹青被毀之時,會因為大怒而直接定了顧清淺的罪。
她看著皇上,忽然間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皇上不是最為重視梅妃的這幅丹青嗎?這可是梅妃唯一的一幅丹青了。
想到這兒,麗妃眯起了眼睛看向顧清淺,她倒是要聽聽,顧清淺會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