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王爺和小姐回來了!”
梅棠閣,夏清荷才剛拿起筷子,小月就跑了進來,滿臉的欣喜之色。
夏清荷聞言,急忙放下筷子,抬頭,就見顧清淺與霍清風兩個人手牽著手走進來。
夏清荷的視線在兩人緊握的手上定格了一秒,下一瞬,便落在了顧清淺身上。
當看到女兒的發髻時,夏清荷眼瞳一縮,衝上前握住女兒的手,心疼道:“清淺,你的頭發……”
顧清淺看了一眼霍清風,反手握住母親的手,笑道:“娘,不過是頭發而已,還會再長的。再說了,這麼熱的天,留著長發得多熱呀,這樣挺好的!”
“可是……”
“娘。”顧清淺直接打斷了母親的話,“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您看啊,這麼熱的天,留著長發得多熱呀!”
話是這麼說,可夏清荷的心疼之意未減。
她抬手,輕輕撫上女兒的頭發,歎了口氣。
這頭發,不知何時才能長長。
“伯母,這都是我的錯,還請伯母責罰!”說著話,霍清風便重重地單膝跪下,向夏清荷請罪。
夏清荷一驚,急忙上前去扶,“王爺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
驚住的不止是夏清荷,還有滿屋子的人。
誰都沒有想到,霍清風會給夏清荷下跪!
此刻,屋子裏的人都將注意力放在這件事上,並未發現霍清風剛才的稱呼。
顧清淺看著霍清風,一時間,心裏說不出是什麼味道。
“王爺,這可使不得呀!”夏清荷被霍清風剛才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到現在也沒能緩過神來,“王爺,您身份尊貴,臣婦受不起。”
說著,夏清荷便要屈身給霍清風行禮。
“伯母,您受得起。”霍清風手疾眼快的將夏清荷扶著,免了這個禮。
聽到“伯母”二字,夏清荷十分驚訝,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霍清風,“王爺……”
霍清風轉頭,看了看顧清淺,才道:“淺淺喚您一聲娘,我喚您伯母是應該的。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您也是我娘,無須再客氣。”
“一家人……”夏清荷愣了愣神,先是看了看顧清淺,這又看了看霍清風,心裏的複雜之情溢於言表。
“娘。”顧清淺走上前,一手握著夏清荷的手,一手握著霍清風的,說道,“清風說的不錯,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所以,娘,以後不用再拘束。”
說著話,顧清淺抬起頭,與霍清風對視,兩人皆是一笑。
眾人看著這和諧的一幕,都笑了。
夏清荷回過神,笑著點頭,“對,咱們是一家人。”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夏清荷隻有顧清淺這麼一個孩子,她唯一的心願,就是此生能有個人來疼愛她的女兒。
以前,她隻想女兒幸福就好,嫁給誰並不重要。
如今,看著眼前這對恩愛的人,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想到這兒,夏清荷因心裏激動,不由濕了眼眶。
顧清淺見了,心一慌,忙掏出手帕為母親擦了擦眼角的淚,“娘,您怎麼哭了?”
夏清荷從顧清淺手裏接過手帕,自己擦了擦眼角,笑著道:“娘這是高興的。”
高興,她的女兒能找到如此好的一個人。
“娘。”顧清淺一把抱住夏清荷,“娘,謝謝您。”
顧清淺的這一聲謝裏,包含了太多意思。
有夏清荷對她的疼愛,嗬護……
這些,都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裏。
曾經,她幻想過無數次一個家的感覺,卻沒有像現在這般溫暖,真實。
這就是家。
家裏有母親疼著,父親護著,哪怕過的艱辛都不算什麼。
她隻想有個家。
母女兩個就這麼抱著,也不知抱了多久,顧清淺才鬆開,隨後往飯桌上看去。
隻見飯桌上,簡簡單單的兩盤素菜,一片肉的影子都沒有。
顧清淺心裏一酸,“娘,咱們現在的日子好了,您怎麼不吃些好的?您忘了之前大夫和您說過的話了嗎?”
話裏雖帶著責備,可那份關切之意卻甚為明顯。
夏清荷自然記得大夫之前說過的話,隻是,她吃慣了這些清淡的,油膩的東西她一看就不想吃。
顧清淺轉頭看向小月,吩咐道:“小月,你到廚房再做幾個菜吧。”
“是。”小月應了聲就往外走,卻在這時,霍清風開口道,“不必了,淺淺,我們出去吃。”
顧清淺點頭,“好。”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將軍府,這個時候,已經夕陽西下,天邊染了大片的紅。
霍清風帶著顧清淺她們來到了鄰城最好的一家酒樓。
顧清淺扶著夏清荷下了馬車,看到這家酒樓的氣派時,淡淡地看了霍清風一眼。
若不是知道這家夥有錢,她恐怕早就心疼到這兒來吃一頓飯的飯錢了。
不過,以前怎麼沒有帶她來過這麼好的地方?
上了樓,由店小二領著到了一個包間,推開窗,窗外就是河。
此刻正有涼風吹進來,河上更是飄著幾條小船,在這夕陽的餘暉下,襯的好不熱鬧。
顧清淺很喜歡這個地方,既可以一邊賞景,還能一邊吃著美食,實在是愜意。
“伯母喜歡吃什麼?”
往常,霍清風都是先問顧清淺,今日有丈母娘在,就把丈母娘的位置排到了第一。
夏清荷轉頭看向顧清淺,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隻能詢問自己女兒的意思。
顧清淺挽住夏清荷的胳膊,看向霍清風,“清風,你來拿主意吧,你點什麼我都愛吃。”
聞言,霍清風看了看夏清荷,這才點頭。
菜上來,飄著盈盈的香氣,直叫顧清淺饞的流口水。
看著桌上的菜,琳琅滿目的很是吸引人,隻是,點這麼多菜吃得完嗎?
這時,小二又端上來一盤菜,赫然是顧清淺最愛吃的紅燒雞翅!
“清風,點這些菜就夠了,咱們就三個人,吃不了這麼多。”顧清淺用眼神數了數桌上的菜,已經有十六道了。
她知道他有錢,也知道今日是因為有母親在,他才到鄰城最好的酒樓,點了這麼多菜。
可有錢,也不能胡亂揮霍不是?
霍清風勾唇一笑,看向守在旁邊的兩個人,說道:“這不是還有個能吃的人在嗎?”
顧清淺順著霍清風的視線看去,在看到葉朔之後,頓時了然。
霍清風對著屋子裏的兩個人道:“都過來坐吧。”
葉朔和永杏二人聽到這話,皆是一愣,對視了一眼後,又紛紛垂下頭來。
其實這麼多年了,霍清風也將葉朔當成了自己的好兄弟,今晚的這頓飯,是家宴,沒什麼規矩可言。
顧清淺見兩個人如此扭捏的不肯過來坐,便站起身來朝兩人走去,直接推著他們到飯桌前坐下。
永杏是緊挨著葉朔坐的,如此近距離的與他接觸後,不禁紅了臉。
這時,霍清風又轉頭看向夏清荷,詢問道:“伯母不介意吧?”
夏清荷立馬搖頭,笑道:“王爺這是哪兒的話,臣婦怎會介意呢?都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才熱鬧。”
吃飯,自然是人越多越熱鬧。
霍清風輕點了點頭,隨即又道:“伯母,您日後就和淺淺一樣,喚我名字吧。”
夏清荷一聽,嚇到了,急忙擺手,“這如何使得?”
雖說是一家人,可這規矩還是要守的,夏清荷不敢失了規矩。
“娘,我覺得清風說得對。您若是再喊他王爺,怎麼像一家人啊?反而顯得生分了。”顧清淺挽著夏清荷的胳膊道。
“這……”夏清荷還是有些不敢,看向霍清風時,隻見他點頭,“是啊伯母,您若是再喚我王爺,就顯得生分了。”
此刻,霍清風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易於近人,和往日那副冷冰冰的模樣早已是判若兩人。
“好。”夏清荷終是答應了下來。
霍清風臉上的笑意更深,他並未先動筷,而是讓夏清荷先,因她是長輩。
夏清荷不再像之前那般拘束,拿起了筷子。
顧清淺在一旁開心的笑著,拿起筷子,似又想到了什麼,又將筷子放下。拎著桌上的茶壺給在座的每個人都倒了杯茶,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將茶杯高舉,“來,讓我們以茶代酒,幹一杯!”
“好!”霍清風爽快應下,端著茶杯站起身來,同顧清淺一樣將茶杯高舉。
剩下的幾人也紛紛舉起茶杯,碰了一下!
今夜的這頓飯,早已沒了什麼規矩,幾個人都暢快的聊著。
顧清淺看著這和樂融融的景象,笑得開懷,在她的記憶裏,有多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顧清淺幾個到底是年輕人,覺得以茶代酒不痛快,最後,霍清風便點了酒,隻是不讓顧清淺喝。
夏清荷已經不再年輕,不敢碰酒,就在一旁看著這幾個年輕人。
看著他們,倒是讓她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葉朔不知道在高興什麼,一拿到酒就開始猛喝,一不小心就給喝多了。
霍清風是有分寸的,要喝多少酒拿捏的很好,所以現在整個人都還是清醒的。
倒是葉朔,在喝醉酒後便開始耍起了酒瘋,一會兒笑一會兒唱歌的,似是覺得這還不夠,最後還跳起了舞。
那叫一個辣眼睛啊!
顧清淺都不好意思去看了,不過還好,不是脫衣舞。
霍清風任由葉朔鬧著,卻沒有留在這間包間,而是帶著顧清淺她們去了另外一間包間。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霍清風先讓人將顧清淺她們送回去,隻是顧清淺卻不肯走。
霍清風沒有辦法,隻好讓顧清淺留了下來,讓人先送夏清荷回去。
等葉朔鬧得差不多了,霍清風才又回去,隻是一開門,卻見葉朔衣衫淩亂的躺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霍清風臉一黑,急忙將顧清淺攔在自己身後,不讓她去看葉朔此刻的模樣。
也不知這家夥喝醉酒後在屋子裏都做了些什麼,竟成了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遭人搶了呢!
雖說顧清淺被霍清風擋住了視線,可她還是忍不住踮腳,偷偷地往躺在地上的人身上看去,隻見他的衣裳半開,露出裏麵結實的胸膛來。
看到這兒,顧清淺有意的往永杏身上看去,不得不說,這家夥是賺大了!
她就說嘛,葉朔是個習武之人,怎麼身子骨會那麼瘦。
原來,是脫衣有肉啊!
正當顧清淺踮腳還想去看時,卻見到某人冷冰冰的臉,於是,她的眼神在他臉上轉了轉,便悄悄退了出去。
本以為,這麼退出去就沒事了,可某人卻從包間裏走了出來,一記冷眼掃過,顧清淺立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霍清風在門口看著她,的確是看不到葉朔了,這才放下心。
霍清風折身回到包間的時候,顧清淺在走廊裏站著偷笑,見他吃醋的樣子,她很是受用。
葉朔是被人抬著出去的,那副樣子,著實像在抬一具死屍。
霍清風極為小氣的擋在顧清淺身前,不讓她有機會去看葉朔一眼,直到葉朔被人抬出了酒樓,霍清風才鬆開了她。
顧清淺瞥了他一眼,道:“真是小氣。”
霍清風眉頭一挑,不否認,“淺淺,不許你看別的男人,你看我一個就夠了。”
不得不承認的是,霍清風有時候很霸道,可這霸道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顧清淺即便是想生他的氣,也生不出來。
反而,她喜歡看他霸道的樣子,簡直帥呆了有木有!
“你有什麼好看的?”顧清淺將心思隱藏,偏要和他對著幹,這會兒開始誇起葉朔的身材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沒想到葉朔的身材這麼好,讓人看著都流口水啊!”
顧清淺嘴上這麼說也就罷了,還做出一副癡戀的模樣,讓一旁的霍清風看了,臉色都黑惡了。
“有這麼好看?”霍清風的語氣冰冷,還酸溜溜的。
顧清淺不怕死的睨了他一眼,點頭,“是啊,你都不知道……”
霍清風再也聽不下去她的話,一彎腰,直接將她打橫抱在懷裏,隨即大步的往外走。
顧清淺下意識的摟著他的脖子,故作驚慌道:“你要帶我去哪兒?放我下來!”
做戲要做全套,顧清淺說著話,還不安分的在他懷裏扭動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