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給我老實點

霍清風神色淡漠地看了葉朔一眼,冷冷開口:“沒有。”

葉朔身子忽地一個踉蹌,險些摔了!

得,又白高興一場。

看來,還是不能對他家主子要求太高了,可他心裏捉急呀!

“王爺,今天晚上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可惜,真是可惜。”葉朔在那兒捶胸頓足的哀歎,時不時偷瞄一眼主子,卻見主子根本就不搭理他。

得,這戲白演了。

將軍府。

袁思瑤今日被顧清淺給打了,顧相宜就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可聽聞自己母親對夏清荷所做之事,就是一陣後怕。

這若是惹怒了顧清淺,不給她解藥了可怎麼好?

燈光下,顧相宜的那張臉顯得有些發白,袁思瑤靜靜地看著她,忽然握住她的手,道:“相宜,到現在你還是不肯和我說實話是嗎?”

從女兒回來,她就覺得有些古怪,她的相宜何時變得這麼安靜過?

“娘一直都知道,是顧清淺那個賤人將你藏了起來,她是在報複!”袁思瑤眯著眼睛,在這鄰城裏,有誰敢動她的女兒?

隻有顧清淺那個賤人敢這麼做以外,怕是不會再有別的人。

顧相宜咬了咬唇,想起顧清淺之前和她說過的話來,“這毒的解藥隻有我一個人有,就算是你請了神醫來看,也查不出你中的什麼毒。所以,不要枉費心思。”

起初,她並不信,以為隻是顧清淺在嚇唬她罷了,可是在瞧過大夫後,都瞧不出她中了毒。

不過一日,她便覺得肚子有些難受了。

所以,她不敢不老老實實的待著,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母親竟會讓夏清荷跪在潑了冰水的地上,惹得人心惶惶。

“娘,不是她,是我遇到了壞人,他們將我和柳兒給綁走了。”顧相宜搖搖頭,不敢將顧清淺供出來。

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讓袁思瑤覺得可疑。

“當真?”袁思瑤不信她。

“嗯,女兒所言句句所實。”顧相宜點頭,肯定道。

袁思瑤仔細打量著她,微眯著眼睛道:“相宜,你這次回來怎麼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是不是,有人威脅你?”

袁思瑤口中所指的人,是顧清淺。

“是她找的那些人來威脅你,對不對?”袁思瑤不依不撓,她不知道顧清淺用了什麼法子,竟在短短的時日內就讓她女兒變了性子。

看來,這背後還有許多她不知道的。

“娘,我說了不是她,您怎麼就不信呢?”顧相宜著急了,“沒有人威脅我,我隻是在這兩日都被那些人給關著,嚇壞了。”

想起那個暗室,顧相宜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暗室裏又冷又黑,而且老鼠和蟑螂還在她身邊亂竄,從小到大,她何曾碰過這些東西?

她從來都不知道,蟑螂在她身上爬的那種感覺。

這兩日,她被關在暗室裏,不吃不喝,已經快要被折磨瘋了!

袁思瑤見她這副模樣,心疼地蹙了蹙眉,“好,你說不是,那就不是。”

雖這麼說,可袁思瑤到底不會放了顧清淺!

此事,一定不簡單!

顧相宜不說,難道她不會去查嗎?

袁思瑤握著顧相宜的手,麵上在安慰著她,可這心思卻早已跑到梅棠閣了。今日之事,她一點兒也不後悔。

但凡顧清淺敢傷她女兒半分,她就一定會從夏清荷身上討回來!

夢裏,顧清淺突然打了個噴嚏,迷迷糊糊的吸了吸鼻子,抱著被子翻了個身就繼續睡了。

卻在這時,永杏忽然推門跑進來,神色焦急道:“小姐,小姐!”

顧清淺被這聲音吵得睜開眼來,迷迷糊糊說了一句,“怎麼了?”

永杏急哭了,“小姐,是夫人,夫人她突然腿疼得厲害……”

“什麼?”顧清淺的困意瞬間全無,她掀開被子下了床就往外走,連外衣都來不及穿上。

永杏趕忙從衣架上拿了件外衣跟上去。

內室裏,夏清荷疼得在床上翻來覆去,臉上盡是冷汗。

“娘!”顧清淺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她快步走過去在床邊坐下,轉頭看著永杏,“永杏,快去找大夫!”

永杏連忙點頭。

“你,快去打盆熱水來,水裏多放些薑片!”顧清淺看向屋子裏的那名丫鬟,吩咐道。

很快,丫鬟將熱水端了來,顧清淺也顧不得挽袖子了,直接從丫鬟手中拿了帕子浸濕,給夏清荷敷在膝蓋上。

可見夏清荷疼得厲害,這麼熱敷根本就不是個法子。

“大小姐,這可怎麼辦呀?”丫鬟在一旁著急。

顧清淺沒理她。

半個時辰後,永杏還不見回來,顧清淺急得汗都出來了。

這個永杏,怎麼怎麼慢?

“你看著夫人,我去找大夫。”顧清淺丟下一句話就走了出去,可她才剛出了院門,就瞧見永杏氣喘籲籲地跑來。

顧清淺蹙眉看她,“大夫呢?”

永杏上氣不及下氣道:“大夫,被大夫人身邊的丫鬟給帶走了,說是大夫人忽然身子不適。”

身子不適?

顧清淺一下子怒火中燒,怎麼偏偏這個時候身子不適了?

顯然,是袁思瑤故意這麼做的。

不等永杏,顧清淺一個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砰!”的一聲,她一腳踹開了怡月軒的大門,將屋子裏的人給嚇了一跳!

袁思瑤循聲看去,就看見顧清淺冷著一張臉,氣勢洶洶的走進來,袁思瑤眉眼一挑,她早就知道她會來這兒。

“顧清淺,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竟敢深更半夜的闖進我這怡月軒來!”袁思瑤眯著眼睛看她。

顧清淺充耳不聞,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袁思瑤一眼,僅一個閃身來到大夫身邊,一手將他拎著就往外走。

“顧清淺,你給本夫人站住!”袁思瑤指著她的背影大罵。

顧清淺腳下一頓,猛地回頭,一個狠厲的眸子掃了過去!

“若是你不想讓你女兒死的話,我勸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顧清淺的話宛如寒天雪地一般,凍得人渾身直打哆嗦。

“果然是你做的!”袁思瑤的身子後退了一步,隨即眯起了眼睛。

顧清淺沒搭理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屑給她。

“你把我女兒怎麼了?”

袁思瑤恨得牙癢癢,什麼也不顧的衝了上去,可隻是轉瞬間,顧清淺便不見了蹤影。

“顧清淺,我一定會讓你為今日所做,付出代價的!”袁思瑤的手緊緊攥成拳頭,目光死死地盯著顧清淺消失的地方。

大夫被顧清淺給拎回了梅棠閣,顧清淺的目光冰冷得厲害,讓那大夫哆嗦著身子,連路都不會走了。

大夫“噗通”一聲跪下,向顧清淺求饒,“女俠,我家裏上有老下有小,您可千萬別……”

“閉嘴!快給我娘看病!”顧清淺沒功夫和他在這裏浪費時間,冷聲打斷了他。

大夫顫著身子應了聲,抬頭時,才發現屋子裏還有兩個人,於是,他沒敢耽擱,連滾帶爬的爬到床前,為夏清荷診脈。

“夫人寒氣入骨,老夫這就給夫人施針。”大夫說著,便從藥箱裏拿出一卷布來,然後攤開,隻見那卷布裏有著粗細不一的長針,他取出一根長針,在夏清荷的手腕上找到穴位,紮了上去。

這麼一紮,看得顧清淺眉頭深鎖,很是不忍心。

隻見大夫幾針下去後,夏清荷果然安靜了下來,顧清淺疾步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扶著母親,用衣袖為母親擦去臉上的汗水,“娘,您覺得怎麼樣?”

此刻,夏清荷的臉色蒼白,剛才那麼一折騰,已經讓她沒了什麼力氣,如今說起話來都有些費力,“娘沒事,你不用擔心,娘這已經是老毛病了,習慣就好。”

顧清淺心裏一痛,想哭卻又不敢哭,怕母親見她哭,心裏會不好受。

在原主的記憶裏,她從未見過母親疼得像今日這般厲害,一定是因為今天下午在袁思瑤那兒跪的。

想到這事,顧清淺的心裏就一陣窩火!

“大夫,你可有法子治好我娘?”顧清淺背對著那大夫,冷聲問道。

大夫一愣,低著頭,一臉為難,“這……”

“怎麼?”顧清淺語氣不悅。

“夫人寒氣入骨,這病本就不好醫治,老夫也隻能為夫人暫時止痛罷了,無法除根啊……”大夫蹙眉想了想,才遲疑道。

“無法除根?”顧清淺擰眉,風濕痛這種病是慢性的,她自然知道不好醫治,可總有緩解的法子吧?

“是。”大夫不敢瞞著顧清淺,“夫人這病不是一朝一夕落下的,可這病,一般都是在寒冷天才會犯。這是夏季,按理說,夫人這腿疾不該犯才是,除非是泡在了冷水裏。”

“廢話少說,我隻問你,有沒有法子可以緩解?”顧清淺不想聽大夫的這一堆廢話,袁思瑤何止是讓她的母親跪在冷水裏?那是冰水啊!

她趕去的時候,地上的冰渣子都還沒有融化。

母親這腿本就落下了病根,如今又跪在冰水裏,能不犯嗎?

“有。”大夫急忙道,“夫人體寒,平日應當多吃些補氣養血的東西,這腿不著涼,也就沒事。”

顧清淺不想再聽下去了,揮了揮手,讓永杏送大夫出去。

這些東西,不用大夫說她也知道。

“娘,還疼嗎?”大夫走後,顧清淺扶著夏清荷躺下,怕她的腿涼著,往膝蓋上搭了一條小毯子,這才蓋上被子。

夏清荷搖了搖頭,握著顧清淺的手,說道:“對不起啊清淺,娘讓你擔心了。”

顧清淺歎了口氣,坐在床邊,為母親攏了攏被子,到底不忍心再說些什麼話了。

夏清荷看她這樣,心裏也很不舒服,“娘知道錯了,你原諒娘好不好?”

聽著這話,顧清淺隻覺得喉嚨發緊,鼻間一酸,她雖然生氣,可她到底沒有怪過母親。

她知道,母親這麼做是為了她,可是,真的不需要。

要怪的話,也隻能怪她還是沒有本事保護好自己母親吧?

“娘,都過去了,隻要你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顧清淺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道。

“娘以後會聽你的話,不會獨自一人出去了。”夏清荷握著顧清淺的手,保證道。

其實,也就是那麼一跪罷了,她哪裏想到會疼成這樣?

哎,到底是老了。

“嗯。”顧清淺紅著眼眶點了點頭,“娘,我想和您睡。”

顧清淺不放心,她怕母親會在夜裏又疼了,她要親自陪在母親身邊才肯放心。

夏清荷笑了,“好。”

顧清淺熄了燈,走到床邊躺下,卻不敢睡。

“時間過得可真快,眨眼間,娘的清淺都長這麼大了。”夏清荷也睡不著,她看著房梁,忽然就笑了,想到了顧清淺小時候的樣子。

顧清淺聽到這話,愣了愣,隨即翻了個身,麵對著母親,“娘,我已經很久沒和您一起睡了吧?”

夏清荷點頭,“是啊,從你懂事後,你就一直是一個人睡。有多少年,沒和娘一起睡了。”

顧清淺往她懷裏挪了挪,“娘,您還記不記得,在我八歲那年,險些掉進茅坑裏的事?”

夏清荷“噗嗤”一笑,“當然記得了,你啊,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一條腿都掉進去了,當時我和你爹趕去的時候,可將我倆給嚇壞了。”

顧清淺渾身打了個哆嗦,覺得有些惡心,“娘,我怎麼不記得我有一條腿掉進去了啊?”

在原主的記憶裏,還真沒有印象了。

“難道娘還會記錯嗎?你小時候的事,娘都記得清楚。”夏清荷說著,不禁陷進了回憶裏。

她還記得,當她生了顧清淺的時候,顧蘇城有多高興。

那時候,袁思瑤還沒有嫁進府來,而她也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

可是有一天,袁思瑤挺著個大肚子來告訴她,說她懷了顧蘇城的孩子,那天,她覺得整個天空都是灰暗的。

顧蘇城曾對她說過,不管發生什麼,此生都隻愛她一人,她信了。

此刻,顧清淺完全不知母親在想些什麼,隻像個孩子似的往她懷裏蹭了蹭,撒嬌道:“娘,您和我說說我小時候的事唄。”

也不知怎的,她就是忽然想聽了。

“好。”夏清荷寵溺地笑了笑,為顧清淺蓋好被子,像是在哄孩子似的輕拍著顧清淺的背,和她說著她小時候的事。

顧清淺聽著聽著,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