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二小姐怎麼會……”
永杏跟著顧清淺出了玉芙閣後,便忍不住問了。
今日,她所見到的顧相宜,可真是把她給嚇了一跳!
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永杏到現在都是一臉懵逼。
“嗯?”顧清淺腳下一頓,轉頭看著永杏。
她自然知道永杏想要問什麼,可她卻故意裝傻,不想說。
“奴婢是好奇,二小姐怎會變化如此之大?好像,都不是從前的那個二小姐了。”永杏歪著腦袋在想,自家小姐到底做了什麼,竟能讓顧相宜如此聽話。
“妹妹遭人綁架,受到了驚嚇,性子變了倒也沒什麼。”顧清淺說得輕描淡寫。
永杏似懂非懂,可見自家小姐不願說,也就沒有多問。
她不知道自家小姐將顧相宜藏在了什麼地方,之後又做了些什麼,使得一個人在短短的兩日之內就變了性子。
不得不說,她家小姐很厲害!
“總算是可以睡個好覺了。”顧清淺掩嘴打了個哈欠,轉移了話題。
她不是不願說,而是怕說出來後會嚇到永杏。
給顧相宜喂了毒藥這事,永杏知道了,指不定會怎麼看她。
她就算是想解釋那並非是真正的毒藥,怕是永杏也不會信了。
回了梅棠閣,顧清淺直接合衣躺下,閉著眼就睡了。
難得府裏這麼安靜,她自然是要將失去的那兩晚覺給補回來!
顧清淺這麼一睡,就睡到了中午,才剛醒,永杏便推門進來,“小姐,太子爺來了。”
顧清淺蹙了蹙眉,這可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這個霍天依,可真是會找時候。
“太子爺在哪兒?”顧清淺掩嘴打了個哈欠,道。
“在前院大廳呢,有老爺陪著。”永杏如實說道。
顧清淺點點頭,穿了鞋子便走到鏡子前坐下,永杏急忙上前,拿著梳子給她梳了個好看的發髻,僅用一支玉簪做點綴。
今日,顧清淺穿了一身淺紫色衣裙,再踏進前院大廳的門時,一下子就吸引了霍天依,隻見他的那雙眼睛都直了!
“清淺。”霍天依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便大步朝顧清淺走了過去,作勢要去牽顧清淺的手。
“太子爺請自重。”眼瞧著那隻鹹豬手就要伸過來,顧清淺急忙一個後退,給躲開了。
霍天依也不在意,別的女子對他,那都是主動貼上來的,唯獨顧清淺不一樣。
正是因為這份不一樣,他才越發的想要得到顧清淺。
“淺兒,不得對太子爺無禮。”顧蘇城不忍心對顧清淺斥責了一句。
霍天依擺了擺手,“無事。”
這兩日,將軍府裏發生的事,外麵的人一概不知,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顧蘇城自然不會讓此事傳出去。
“顧將軍先退下吧,本太子有些話要和清淺說。”霍天依不想讓顧蘇城在這兒打擾了他和顧清淺,於是揮了揮手,讓顧蘇城退下。
顧蘇城麵露難色,他不放心顧清淺在這兒。
顧清淺心知父親的意思,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顧蘇城頓了頓,才拱手應了聲,出去了。
顧蘇城前腳剛走,霍天依立馬就不老實了,他上前兩步,色眯眯地看著顧清淺,“清淺,沒想到幾日不見,本太子想你想得緊,你可想我?”
顧清淺在心裏嗬嗬了。
這個霍天依,未免也太自戀了吧?
說起來,為什麼她聽到霍天依來了之後,會想,霍清風是不是也來了呢?
而她匆匆趕到此處,沒有看見霍清風,心裏卻有些失落,這是怎麼回事?
“太子爺實在是高看了小女,小女何德何能,竟能被太子爺如此惦記著?”顧清淺始終屈著身子,不曾抬起頭來去看霍天依一眼。
她最厭惡的,就是像霍天依這類的花花腸子,見一個愛一個。
難得他這樣的人還有女子真心愛著,可他,卻不知道珍惜。
太子府裏妻妾成群,可霍天依卻還是不滿足,非要到外麵來嚐嚐別的味道。
青樓那種地方,但凡去的人都是些渣男,正人君子又怎麼會去?
“清淺這是說哪兒的話?”霍天依假裝聽不懂顧清淺說的話,長這麼大,還是頭次被人拒絕。
難道,他的魅力不夠大嗎?
霍天依低頭看了看自己新做的這身衣裳,沒什麼不妥啊!
“實不相瞞,太子爺,小女已經有了心上人。所以,還請太子爺高抬貴手,放了小女吧。”
之前試過了那麼多法子都不管用,如今,顧清淺也隻好這麼說了。
哪怕她知道,霍天依不是個證人君子,並不會因為這句話而放手。
她這樣說,無非是想讓霍天依明白,她已經有了心上人,霍天依再來糾纏,那就非君子所為了。
霍天依一怔,隨後緊鎖著眉,“你說什麼?你已經有了心上人?他是誰?”
不管是誰,他都會將那個人扒了皮!
“告訴本太子,他是誰?”霍天依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顧清淺的心上人到底是誰。
是誰如此大膽,竟敢搶走他看上的女人?
“小女若是告訴太子爺,太子爺會殺了他嗎?”顧清淺並沒有回答霍天依的問題,他們之間,也是時候該做個了斷了。
她一向愛恨分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她不喜歡霍天依,那就沒必要委屈自己。
霍天依手裏一緊,握成了拳頭。
顧清淺察覺到了他的舉動,繼續不怕死的開口,“太子爺應該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太子爺身邊,一定有真正深愛著您的人。小女認為,您應該您的這份心交給那個真正深愛著您的女子身上。”
顧清淺指的人是柳明月。
然而,霍天依根本就不明白,也不懂。
“你喜歡的人,是不是三弟?”半晌,霍天依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驚得顧清淺愣了愣。
而她的神色,在霍天依看來,那就是默認了。
“真是三弟?”霍天依的眼中難掩震驚,“你為了他,拒絕了我?你喜歡他什麼?那個跛腳,到底有什麼好?”
霍天依在說這話時,完全沒有考慮到別人的感受,“跛腳”二字,傳進顧清淺的耳朵裏,卻顯得有些刺耳。
她不喜歡有人這樣說霍清風,哪怕是霍天依,也不可以。
跛腳又怎麼了?
難道跛腳就注定會被人看不起嗎?
可是,她不能夠害了霍清風。
“不是他。”顧清淺立即回絕。
霍天依擰了擰眉,表情複雜,“不是他?那是誰?”
顧清淺垂下了頭,想了想,才下定決心一般,猛地抬起頭來,目光直直的對上霍天依,“他叫孟軻。”
這個時候,唯有說出一個人名來才是最好的選擇,而顧清淺不得不打了個幌子。
孟軻,的確是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不過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沒什麼好留戀的。
霍天依沒有說話,看著顧清淺的那雙眼睛裏,漸漸浮起了一絲冷意。
“是不是他死了?你就可以喜歡本太子?”霍天依仍是固執得不肯放手。
這麼死纏爛打的男人,若是癡情的還好,可惜……
顧清淺深吸了口氣,目光堅定的開口,“太子爺,若是他死了,我也就死了。”
“你!”霍天依沒想到顧清淺會這樣說,他雖然氣,憤怒,可他卻還是想要得到顧清淺,以至於到了現在,他都舍不得放手。
“太子爺身邊妻妾成群,不差小女一個,太子爺又何必苦抓著小女不放?”顧清淺麵無表情地說道,“若是太子爺肯放手,興許,小女和太子爺能夠成為朋友,一起說說笑笑的,不是很好嗎?”
霍天依狠狠一揮衣袖,雙手背在身後,端著一副太子爺的架勢,“本太子隻想得到清淺,並不想與清淺做朋友。”
朋友?
那都是放狗屁!
顧清淺沒想到霍天依竟會這麼一根筋,簡直是說不通了,這硬的不行,軟的更不行,要她怎麼辦?
當初她對自己還信誓旦旦,可現在……她真後悔大白不在自己身邊。
怎麼上次葉朔來,就沒有將大白給抱過來呢?
“那麼,敢問太子爺,這一生可以隻愛小女一人嗎?”顧清淺神色淡漠,她說這話時,表情無比認真。
霍天依聞言一怔,隨即為難的蹙起了眉頭,要他此生都隻愛著顧清淺一人,那怎麼可能?
十幾年後,她年老色衰,他又如何看得上她?
“太子爺不回答,是不是,做不到?”顧清淺目光淡淡的看著霍天依,見對方不回答,不禁苦笑了下,“太子爺您是男人,是不會明白我們做女人的心的。這一生,我們女人隻想要得到一人心。”
霍天依聽著,卻不為所動,他一甩衣袖,道:“本太子身為太子,不可能隻對一個動心。”
霍天依說話也是直白。
他心裏不服氣,自然不能夠答應顧清淺這無聊的條件。
可在顧清淺看來,他這是連違心的話都不會說了,這樣驕傲的男人,不值得托付終生。
“可別的人可以。”顧清淺沒有撒謊,“既然太子爺做不到,那就隻是喜歡小女的這副皮囊。”
顧清淺忽然間勾唇笑了,而她的笑容裏帶著些許苦澀之意,映入霍天依的眼裏,他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他是第一次看到有女子這樣笑。
他向來最會哄人,可是在顧清淺麵前,他卻一時手足無措。
“嫁給本太子有什麼不好?本太子可以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給你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霍天依心裏一慌,急忙上前兩步,一揮衣袖,“本太子已經是耐著性子與你說這些話了,顧清淺,你不要得寸進尺。”
顧清淺沒有再躲,而是主動上前一步,好聲說道:“太子爺,小女是真心希望和您成為朋友的,成朋友不好嗎?”
霍天依沉著一張臉,“不好。”
顧清淺額上頓時出現了幾條黑線,好吧,當她白說了。
對付袁思瑤她們,她有的是法子,可是對付男人,她就有些頭大了。
萬萬沒想到,她竟會遇到這麼個麻煩事兒。
可她能答應嗎?
不,她絕對不能夠答應,一旦答應了,那她就是對不起柳明月,更對不起她自己。
婚姻不是兒戲,豈能任性?
“太子爺,小女是不會嫁給您的,還請太子爺您收手吧。”顧清淺直戳了當的斷了霍天依的念想,有件事,她一直想不明白。
明明她之前當眾放屁,做飯難吃,霍天依已經有了要放手的意思,可後來,霍天依為什麼還會來糾纏?
難道是,霍天依想明白了?不介意嗎?
還是說,有人在背後搗亂?
這個想法剛一上來,顧清淺想到的人,是袁思瑤。
除了她會從中搗亂,不會再有別的人這麼無聊。
這個袁思瑤,到底安的什麼心?
“太子爺何必去強扭一個不甜的瓜呢?”霍天依不說話,顧清淺便又開了口。
她不怕將霍天依給得罪了,大不了,就是要頭一顆,要命一條!
死過一次,不怕再次第二次。
“你當真不肯嫁給本太子?”霍天依雙眸一冷。
顧清淺態度堅定的跪在那兒。
“哼,本太子是不會放手的!”霍天依一甩袖子,氣衝衝的走了。
顧清淺看著霍天依離去的背影,深深歎了口氣,沒想到這個人的占有欲這麼強,實在是令人頭疼。
“小姐,您得罪了太子爺,這樣好嗎?”霍天依走遠了,永杏才敢上前來扶顧清淺。
“是我得罪的太子爺,就算是要怪罪,也隻會怪罪到我一人頭上。”顧清淺道。
“可是,萬一此事牽連到夫人呢?”
聞言,顧清淺身子一僵,永杏所言不是沒有道理。
是啊,她死了也就死了,可若是牽連到母親呢?她又該怎麼辦?
總不能,拖著母親一起下水吧?
“難道,你要讓我嫁給太子爺嗎?”顧清淺不服輸道。
永杏愣了愣,她自然不想讓小姐嫁給自己不愛的人,想了想,永杏像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道:“小姐,我們去找王爺,興許王爺能有法子呢?”
法子?
顧清淺搖了搖頭,“能有什麼法子?我就是不想連累他,才說了個假名字出來。”
“那,那怎麼辦呀?”永杏急了。
“隻有拖下去了,能拖多久,是多久。”顧清淺的手攥成了拳頭,眼下,也隻有這個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