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柳明月離得遠,自然沒聽見顧相宜和霍天依二人的談話,不免信了對方所言。
“這個狐狸精!”柳明月眼睛一眯,死咬著牙,恨不得早點揪出顧清淺,將她咬碎了一般!
顧相宜暗中得意,“姐姐想見那賤人,等會兒同我去個地方,咱們在那兒等著。”
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太子爺也該來了,於是顧相宜用過早膳之後,便帶著柳明月去了一處,可以看見梅棠閣的地方。
二人就站在樹下,不動聲色的看著梅棠閣的院門,隻是等了許久,也未曾見到霍天依的影子。
柳明月有些急了,“相宜妹妹,怎麼太子爺還沒來?那狐狸精也沒見著個影子?”
顧相宜蹙了蹙眉,按理說,這個時辰太子爺應該早就來了,今日是怎麼了?
“姐姐再等等。”顧相宜拍了拍柳明月的肩膀,讓她耐著性子再等一等。
柳明月本就是個急性子,眼下哪裏等得了?
“不行,我等不了了,我倒是要親眼看看這個狐狸精到底長什麼樣子!”說完,柳明月邁腳就往梅棠閣走。
梅棠閣外,守門的兩個家丁不認識柳明月,且見她氣勢洶洶,便將她給攔了下來,“何人!”
柳明月拎著裙角站在那兒,怒瞪了一眼這兩個家丁,沒搭理他們,抬手一推就要衝進去。
兩個家丁見她如此蠻橫,直接將她的身子給駕著。
柳明月拳打腳踢的在空中揮舞,卻傷不了這兩個家丁分毫,“好大膽的奴才,竟敢碰我?你們可知我是誰?”
兩個家丁沒有理她。
就在這時,巧兒一個閃身,兩腳就將那兩個家丁給踹飛了一米遠。
樹下的顧相宜瞧見巧兒的身手,不由嚇得一個哆嗦,看來,等會兒有顧清淺好受的。
想到此,顧相宜的臉上便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她抱著胳膊,看好戲似的站在樹下。
“夫人,您沒事吧?”巧兒扶著柳明月,滿心焦急之色。
柳明月搖搖頭。
“你們是誰?竟敢擅闖將軍府傷人!”兩個家丁此刻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警惕地看著柳明月。
“去叫顧清淺出來,我要見她!”柳明月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
兩個家丁麵麵相窺,“你要見我家小姐?”
“是!”柳明月眼神不屑。
“我家小姐不在府中。”家丁道。
什麼?
柳明月瞪大了眼睛,“她不在府中,去哪兒了?”
那家丁見柳明月如此蠻橫,想著是來找自家小姐麻煩的,並沒有搭理她。
柳明月氣極,大步走到那兩個家丁麵前,仰著頭怒瞪著他們二人,“說,顧清淺去哪兒了?”
這架子,頗有一副“你不服就打一架”的樣子。
巧兒在一旁已經擺好了姿勢,就準備和這兩個家丁打上一架了。
“我家小姐一大早就和老爺夫人出去了。”那家丁倒不是怕和巧兒打上一架,不過看她是個女兒家,不想動手傷了她。
聽到這話,柳明月的臉當即黑了下來,想她一大早特意趕來將軍府,就是為了要見上顧清淺一麵,誰知卻是這樣的結果?
“去哪兒了?”柳明月追問。
“不知道。”丟下話,兩個家丁便又走到梅棠閣院門外守著,直接將柳明月當成空氣一般,給忽視了。
城裏這麼大,他們兩個又沒有千裏眼,怎麼知道自家小姐去了哪兒?
“你……”柳明月不甘心,剛要上前去詢問那兩個家丁,卻被巧兒給攔著。
“夫人,我看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巧兒抬眸,淡淡的掃了一眼那兩個家丁,這才勸著自家主子。
柳明月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一日沒看到顧清淺,她就睡不著覺,吃飯也不香,“她總會回來的,那我就在這兒等,等著她回來,就不信今個兒她還不回來了。”
說著,柳明月徑自走到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一屁股就坐下了。
顧相宜倒是沒想到柳明月會如此固執,不過也好,惹上了這麼一個人,倒是要看看顧清淺如何解決了。
顧相宜勾了勾唇,抬腳就朝著柳明月走過去,好聲勸她,“姐姐,你在這兒等,還不知要等多久,不如去我那兒坐著吧。”
柳明月抬頭看了顧相宜一眼,鐵定了心,“不勞煩相宜妹妹了,我就要在這裏等她回來。”
顧相宜一副拿她沒了法子的模樣,搖了搖頭,在這裏陪了她一會兒,便在她的催促下離開了。
臨走前,顧相宜還不忘假意關心了句,“姐姐你可要注意些你的身子,別著涼了。”
柳明月哪裏聽得出這是顧相宜的假話,以為是真的擔心她,不由心下感動,朝對方點了點頭。
此刻,熱鬧的大街上,顧清淺抱著大白穿梭在人群裏,東看看西瞅瞅的,心情倍兒好!
為了不當父親和母親之間的電燈泡,顧清淺便帶著永杏自己去逛了。
“小姐,那不是王爺嗎?”永杏瞧見不遠處的一個身影時,眼睛頓時一亮,興奮的拽著顧清淺的袖子晃了晃。
瞧她那一副高興樣兒!
顧清淺不禁睨了她一眼,這才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看去,倒是果真看見了霍清風與葉朔二人。
隻是他們兩個都神色焦急,步伐匆匆,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很快就消失在了這條街。
永杏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急忙問著顧清淺:“小姐,王爺好像有什麼要緊的事。”
顧清淺頓了頓,才點頭,“走,去看看。”
她想要去看看,是什麼事讓霍清風如此著急,若有需要,她可以幫忙。
“嗯。”永杏點了下頭,隨著顧清淺跟了上去。
繞過幾條街,顧清淺瞧見葉朔進了一家青樓,而霍清風就在距離青樓五米開外的地方站著。
顧清淺蹙眉。
他們來青樓做什麼?
不知怎的,看到霍清風來這個地方,她的心裏隱隱有些不適,卻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難不成,是霍清風忍不住了,所以才讓葉朔去青樓找個女子來陪他嗎?
顧清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簡直是腦子抽了有沒有!
正想著,隻見葉朔就扶著一個醉醺醺的藍衣男子,從青樓裏出來。
這個藍衣男子,是霍天依。
“原來,他們是來找太子爺的。”顧清淺在心裏思忖了句,到底是鬆了口氣。
難怪今日一大早沒看見霍天依,原來是昨晚跑到青樓裏來了,果真是色心不改。
“汪汪!”
顧清淺剛要轉身離開,誰知懷裏的大白卻突然叫了兩聲,倒是引來巷子裏兩個人的注意。
“嗬嗬,那個,好巧啊……”顧清淺真該慶幸遇到的是霍清風他們,這若是看到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大白這麼一叫,豈不是就暴露了她的行蹤嗎?
雖如此,可顧清淺卻還是有種做了壞事被人當場抓到的感覺。
情急之下,她隻能揮手向霍清風打招呼。
霍清風靜靜地看著她,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他緩步朝她走去,停在她的麵前。
顧清淺隻覺得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抬頭去看他,於是將視線落在了懷裏的大白身上,“它,它……”
本想說,是大白帶她來的,可話到了嘴邊就開始結巴了。
顧清淺不由暗自咬了咬自己的舌頭,不就一句話嗎?有什麼不好意思開口的?
“嗯。”霍清風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
顧清淺一路跟著他們,他不是沒有察覺。
嗯?
嗯是什麼意思?
顧清淺實在是捉摸不透他這話裏的意思,怎麼有種,被人識破的感覺呢?
“我見你神色匆忙,想著是有什麼大事,我擔心你,所以就跟了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既然都已經被識破了,那她幹脆還是說實話吧。
聽了顧清淺的這番話,霍清風的心裏一陣暖意,“嗯。”
又是嗯?
這個男人,除了嗯,到底還會不會說點兒別的?
罷了,習慣就好了。
“那啥,既然沒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告辭。”顧清淺匆匆向霍清風屈了屈身,轉身就要溜。
“不去看看你朋友?”
霍清風的話,在顧清淺轉身之時傳來。
顧清淺急忙刹車,這才站穩了腳,雖說追風身邊有小月照顧著,可她怎麼著都該去王府看看。
想到此,顧清淺不由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人,頓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上了馬車,一陣濃鬱的酒味撲鼻,顧清淺生怕被霍清風丟在角落裏的人會朝她撲來,所以挪了挪位子。
這個霍天依,好像特別愛喝酒,而且每次喝都能喝個爛醉。
忽然間,顧清淺想要再次暴打霍天依一頓!
“汪汪!”
大白不喜歡霍天依,所以上了馬車後就一直凶神惡煞的衝著霍天依叫喚。
“大白,不可以欺負人。”
被顧清淺這麼一責罵,大白立馬閉上了嘴,小小的身子縮回顧清淺懷裏,老老實實的趴著。
殊不知,霍清風有意無意地看著她,就這麼看了一路。
到了王府,霍清風扶著霍天依先下了馬車,顧清淺抱著大白跟在後麵,不想剛掀開簾子,大白就一下子從她懷裏跳了下去。
顧清淺急忙去追,卻笨拙的踩到了自己的裙角,以至於腳下一滑,身子慣性的就往前麵倒去!
“啊!小姐!”永杏嚇得叫了聲。
顧清淺本想翻身一躍,卻在這時,一隻溫熱的大手在她動身之前便握住了她的手,隨之將她一拉,便穩穩地落在了他懷裏。
顧清淺猛地抬頭,卻不小心親上了霍清風的臉頰!
頃刻間,顧清淺瞪大了眼睛,長長的睫毛眨啊眨,輕輕地掃在霍清風那張英俊不凡的臉頰上。
此刻,站在王府外的幾個人瞧見這一幕,都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
顧清淺咳嗽了一聲,推開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嗯。”霍清風淡淡勾唇,看著她的眼神,極盡溫柔。
顧清淺一臉懵逼,果真,這家夥除了這個字以外,不會說別的話了。
“清風兄,我先去看看追風他們。”
說罷,顧清淺拎著裙角就跳下了馬車,誰知腳下一軟,身子便不受控製的往一旁倒去,再次落入了霍清風懷裏。
顧清淺不知道在心裏罵了自己多少次“笨蛋”,好端端的,她怎麼就腳軟了呢?
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更為尷尬的是,霍清風一句話都不說,讓這原本就安靜的地方,更添了一份寂靜。
顧清淺甚至能夠聽見,自己心髒在胸口裏砰砰亂跳的聲音。
“沒事吧。”
等了半晌,才聽見自己頭頂處傳到一道清冷的聲音。
他的聲音清冷,但仔細聽,還是能尋見那抹溫柔的關懷之意。
顧清淺晃了晃腦袋,再這樣下去,她怕是就要淪陷了!
“沒事。”顧清淺簡單的吐出兩個字,隨即,霍清風慢慢鬆開了她。
顧清淺身子有些僵硬的站在那兒,此時此刻,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現實告訴她,此地無縫。
總不能,再鑽回馬車裏吧?
顧清淺咬了咬唇,眼下,隻能硬著頭皮溜進了王府。
永杏跟在顧清淺身後,一路偷笑著去了追風暫住的閣樓裏。
內室裏,小月正坐在床邊,端著一碗湯在喂追風喝。
“小姐。”
兄妹二人見到顧清淺時,齊齊喊了一聲。
“追風,你可好些了?”顧清淺上前幾步,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追風感激一笑,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可這精神卻看著比昨天好了些,“小姐,承蒙王爺照顧,我已經好多了。”
追風的身子如何,他心裏清楚,他恨自己為什麼沒能有一身好的武功來保護小姐。
若不是有王爺相救,他怕是早死了。
“嗯。”顧清淺點點頭。
看得出,霍清風的用心。
她得好好謝謝霍清風才行。
追風身上有傷,卻刻意瞞著顧清淺,這一點,顧清淺是知道的。
可追風不說,她也沒有問。
“你身上有傷,得注意休息,在傷口還未痊愈之前,就不要下床走動了。”顧清淺不放心的提醒,生怕追風逞能,他的性子,她還是了解幾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