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歲偷東西被顧清淺逮個正著,已經很害怕了,如今又加上顧蘇城這麼一質問,嚇得她立刻丟掉了兩魂!
“奴婢,奴婢沒有……”小歲的身子哆嗦得厲害。
袁思瑤生怕小歲說出她來,立馬上前一步,對著跪在地上的小歲道:“將軍府裏可是想來不喜歡手腳不幹淨的人,按照規矩,應當打二十大板,再趕出將軍府!”
小歲一聽要挨這麼多下板子,嚇得臉色都白了!
她緩緩抬起頭來看著袁思瑤,往前跪爬了幾步,求饒道:“大夫人,求您饒了奴婢吧……”
小歲偷玉佩,不過是想拿來邀功,證明顧清淺在外麵是有男人的。可是,她哪裏想到,這一切都是顧清淺設下的一個局?
而她,就傻傻的往裏麵跳了?
都怪她急於邀功,一時沒有想到這些,現在來看,已經晚了。
顧清淺瞧著小歲的這一舉動,清冷的眸子眯得更深了,小歲是夏清荷身邊的人,犯了錯,第一時間不去找夏清荷求情,而是去找袁思瑤。
這已經暴露了。
隻是,袁思瑤太能裝,讓父親以為袁思瑤對她們母女兩個很好,若是她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一切都是袁思瑤讓小歲做的,目的就是想壞了她的名聲,好讓天下人恥笑,父親肯定不會相信。
因為袁思瑤在他的麵前,一直都是大大方方,通情達理的人,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
再加上她手裏沒有證據,說出來,也隻會讓父親對她的好感大大降低,所以,她還沒有那麼傻。
“大夫人,奴婢隻是一時財迷心竅罷了,奴婢昏了頭犯下錯,還請大夫人看在奴婢伺候了二夫人這麼多年的份兒上,饒了奴婢吧!”
小歲話裏的意思,袁思瑤怎會聽不明白?
小歲在夏清荷身邊這麼久,也幫了她不少,小歲的意思,是想留下來繼續幫她辦事。
其實說來,小歲這些年裏的確是有些功勞的,哪怕這次事情敗了,也隻能怪顧清淺太過聰明,不是小歲的錯。
不過,事情已經敗露,顧清淺又怎會還繼續留著她在身邊?
既然沒法兒留在梅棠閣,那麼,要她還有什麼用?
“隻是偷東西這麼簡單嗎?”顧清淺的一句話,使得小歲身子一震,立馬止住了哭聲。
顧蘇城聞言,蹙了蹙眉,問道:“她還做過什麼?”
顧清淺已經懶得去看小歲,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背叛她的人,不忠心的人。哪怕小歲在母親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她也絲毫不會心軟。
“永杏。”顧清淺微微側頭看向自己身後,攤出手來,隨即,永杏便將一包東西交到了她手上。
顧蘇城看著那包東西,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卻還是蹙起了眉頭。
袁思瑤在看到拿包東西時,眼底立刻閃過一抹驚慌,她低眸看了小歲一眼,眼中劃過一絲狠厲。
小歲被袁思瑤看得立馬垂下了頭,連求饒都不敢了,她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完了。
“這是什麼?”袁思瑤假裝好奇的問道。
顧清淺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一張俏麗的臉上此刻冰冷得厲害,“爹爹,這是毒藥!”
“什麼?”顧蘇城臉色一變,憤怒的瞪了小歲一眼。
而袁思瑤也故作吃驚的模樣,“毒藥?”
顧清淺沒去看她,而是拿著手裏的那包東西,說道:“這是一種慢性毒藥,會慢慢的吞噬人的五髒六腑,服用的人,表麵上的氣色依舊如常,看不出個什麼來。剛開始隻會使人感到疲憊,但時間長了,毒素入腦,就是一覺不醒!”
“娘的身子虛弱,若是有一天躺在床上醒不過來了,也不會有人察覺。所以,小歲會將這毒,偷偷下在飯菜裏。我也是近日容易感到疲憊,才有所懷疑的。”
說罷,顧清淺將手裏的那包毒藥直接扔到了小歲麵前,這包毒藥,是袁思瑤近來才交給小歲的。
顧清淺向來都是很晚才睡,可是最近兩天,她卻異常的容易發困。至於她是如何發現的,那就要靠永杏昨天給追風送去的雞湯了。
是追風告訴她,這雞湯裏有毒!
雞湯是永杏熬的,永杏沒有必要光明正大的端著一碗下了毒的雞湯過去,是追風和她一起去了廚房,在裝鹽的罐子裏發現了異樣。
毒藥和鹽混合在了一起,所以小歲在廚房裏忙時,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毒藥下在了飯菜裏。
也不會有人知道,那鹽罐子裏有毒藥。
於是,顧清淺便趁著小歲不在房間時,去搜了這包毒藥出來。毒藥,就藏在小歲平時穿的衣服裏,這樣一來,方便她將毒藥放在鹽罐子裏。
小歲並不聰明,所以,定是有人教她這樣做的,而這個人,就是袁思瑤!
顯然,小歲下毒一事,是夏清荷意想不到的,此刻,夏清荷瞪大了眼睛,滿是不置信的看著小歲。
半晌才開口道:“小歲,你,你為什麼要害我和清淺?”
小歲跟在夏清荷身邊這麼多年,夏清荷是真心喜歡她,可是,小歲居然要害死她和女兒,心裏就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塊肉一樣的疼。
她對小歲,實在是太失望了,也傷透了心。
原本偷東西一罪算不了什麼,可現在,小歲存心下毒一事卻是犯了天大的錯,顧蘇城又怎會輕饒了她?
這會兒,顧蘇城已經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他一雙赤紅的眼睛裏充滿了殺氣,似乎要將小歲千刀萬剮了一般!
“來人,將她打三十大板,再送去衙門!”顧蘇城的命令,誰敢不從?
很快,便有人抬了長凳過來。
小歲瞧了一眼那兩個家丁手裏拿著的板子,嚇得連忙跪爬到袁思瑤身邊,扯著她的衣角,“大夫人,救救奴婢啊,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夫人。奴婢做什麼,可全是照著您的……”
話未說完,袁思瑤立即打斷了她,眸子看向不遠處的兩個家丁,怒喝了一聲:“都還愣著做什麼!”
隨即,小歲便被那兩個家丁拖著按到了長凳上,一板子一板子的打了下來!
“啊,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嗚嗚嗚,夫人,救救奴婢吧……”
小歲的慘叫聲充斥著整個梅棠閣裏,直到最後,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她說話。
顧清淺看著被打得渾身是血的小歲,不禁蹙起了眉頭,這一切,都是小歲的咎由自取,怨不了別人。
回頭去看母親,隻見母親早已經轉過身去,不忍心再去看。
三十大板後,小歲已經是奄奄一息,她狼狽的由兩個家丁拖著出了梅棠閣,被送去了衙門。
這一次,怕是有去無回了,哪怕不被判處死刑,卻還是要在牢獄裏度日。
那種地方,待上一日恍若一年,小歲這麼年輕又如何受得了?
“快去請大夫!”顧蘇城擔心夏清荷和顧清淺的身子,於是立即叫人去請大夫。
大夫來了以後,為夏清荷和顧清淺檢查了一番,隻說中毒很淺,吃幾副藥就沒事了。
顧蘇城聽著這話,心裏才鬆了口氣。
他不敢想象,若是夏清荷出了事,他今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幸好,都沒事。
“爹爹,您有沒有想過,小歲是受誰指使?她一個丫鬟,又為什麼要對我和娘下毒手?”顧清淺看了袁思瑤一眼,卻見她麵色如常的站在那兒,好像這件事都與她毫無幹係似的。
可是這一切,明明袁思瑤是背後主使,剛才小歲也差點要說出來了,卻被袁思瑤及時阻攔了下來。
顧清淺的話,提醒了顧蘇城,他垂下眸子,想著顧清淺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小歲隻是一個丫鬟,為何要對她們母女二人下毒手?這當中,究竟有何原由?
“此事,為父會去查,你和你娘好好養身子便是。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害你們母女!”
顧蘇城額頭上的青筋直冒,他的手緊緊攥成拳頭,一副非要查出這背後的人不可!
他這模樣,讓袁思瑤的心裏有些慌,生怕會查到她的頭上來。
顧清淺察覺到了袁思瑤的不安,轉過頭去盯著她,像是看好戲似的說道:“大娘,您一定要查出這背後的人是誰啊!”
袁思瑤怎會不知,這話是顧清淺故意說的?可是那又怎樣,她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自己就是背後主使者。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查出來。”袁思瑤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溫柔和親的笑來。
“那就,多謝大娘了。”顧清淺也不示弱,她深邃的眸子看著袁思瑤,嘴角同樣帶著笑。
“小翠,你今後就留在梅棠閣,伺候大小姐和二夫人吧。”顧蘇城考慮到夏清荷身邊少了個人伺候,多有不便,於是讓小翠留下,伺候她們母女。
誰知,顧清淺卻拒絕了。
“不必麻煩了爹爹,我和娘您就別擔心了。”
“那怎麼成?永杏一個人怎忙得過來?”顧蘇城並不同意,以前,就是夏清荷說想要安靜,所以身邊隻留了兩個丫鬟。多個人多個照顧,這次,他不會由著夏清荷的意思來。
身邊沒個人伺候怎麼行?
“爹爹,真的不用,我昨個兒從集市上帶回來一對兄妹,隻是他們都受了傷,如今還在養著。等傷養好了,會照顧好娘的,您就放心吧。”顧清淺婉拒了父親的一番好意,她是真的不需要別的人來伺候。
王府裏的大多人都是袁思瑤的人,她又怎麼會讓狼入了羊圈?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次是下的慢性毒,下次可就未必了。
顧蘇城聞言,蹙了蹙眉,還沒開口說話,袁思瑤便先開了口。
“從集市上帶回來的人可靠嗎?不會,安了什麼心吧?清淺啊,你可要小心些才是,這些人,都是在外麵野慣了的。”袁思瑤假惺惺的好意提醒。
“不會,我相信我選的人。”顧清淺勾了勾唇,道。
“那,清荷你……”顧蘇城歎了口氣,想要問問夏清荷的意思,若是夏清荷真的不願意,他也不會勉強。
“我相信清淺的眼光,她不會看錯人的。”夏清荷也不放心府裏的其她人來伺候,那對兄妹就挺不錯的。
“好。”顧蘇城點了點頭,不反對顧清淺帶回兩個人來,可袁思瑤就不一樣了。
將軍府裏多了兩個人,那麼往後就要多給兩份銀子,多養兩個閑人。
“那兩個人受了傷?那這幾日永杏豈不是就忙了?我看,不如讓柳兒留下來,暫且照顧著吧。清淺啊,你娘身子弱,身邊離不開人。”袁思瑤假好心的說道。
“不用了大娘,柳兒是您身邊的人,您離開了她也不會不習慣的。”顧清淺到底還是沒能讓袁思瑤得逞,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
袁思瑤假意思考了下,這才點了下頭,答應了下來,“好吧,那這些日子你好好照顧你娘。”
顧清淺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府裏的管家匆匆走來,“老爺,皇城那邊來了人,說是要您即刻動身前往皇城一趟。”
顧蘇城神色一稟,沒有多問,起身就往外走。
走了幾步,又像是想起什麼,回頭看了一眼夏清荷,有些不放心道:“淺兒,你照顧好你娘。”
顧清淺點點頭。
顧蘇城走得匆忙,什麼也沒來得及準備,皇城派了人來,一定是有要緊事。
顧蘇城走後,袁思瑤還待在這兒,似乎沒有急著要走的意思。
“大娘,小歲是您的人,對嗎?”
顧蘇城不在,她們誰都不用再演戲,顧清淺抬眸,看著一臉得意的袁思瑤,邪魅一笑。
“沒錯,她是我的人。可你知道,她為何會背叛你們嗎?”袁思瑤勾了勾唇,繼續道:“因為,她沒法兒跟著你們吃苦,所以,我用錢收買了她。”
顧清淺了然的點了點頭,“嗯,大娘果然厲害,小歲在我娘身邊也有不少年了,可您居然能夠收買了她,讓清淺好生佩服。”
“嗬嗬,顧清淺,你別在我麵前耍花槍,你心裏的那點算盤,難道我會不知道嗎?宜兒的仇,我不會就這麼算了。”袁思瑤恨恨的說道。
可她的威脅對顧清淺來說,一點兒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