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好了,你真要走嗎?”李明珠又問了句。
拓拔夕婭抿了抿唇,還是沒說話。
她不知道,她該不該相信對方說的話。
李明珠說,安歌喜歡她,可是她怎麼半點感覺都沒有?
“算了,你若是要走,那你便走吧,隻是,你真的能夠放下安大哥嗎?”李明珠說的每一句話,都戳中了拓拔夕婭的心。
拓拔夕婭也在想,她真的可以放下安歌嗎?
“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便也不再挽留你,你想走就走吧,到時候安大哥就是我一個人的了,這樣多好?”李明珠故意說出這番話來,目的就是為了讓拓拔夕婭害怕。
然而,不管她說什麼,拓拔夕婭都沒有半點動搖的意思。
到最後,李明珠不禁歎了口氣。
她知道,拓拔夕婭這是鐵定了心要走了。
其實拓拔夕婭的心思,李明珠能明白,怪隻怪安歌太笨,不懂得表達自己的心思,難怪到了這個年紀都還沒有成家了。
拓拔夕婭離開之後,李明珠立馬就去找了安歌,也沒敲門,氣勢洶洶的就直接推門衝了進去,那副架勢,不知道還以為她是來打架的!
“安大哥!”李明珠喊了聲,直接就衝了過去,來到安歌麵前,質問道,“安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喜歡人家,又為何沒有膽子告訴人家?這下好了,小婭要走了,這一走,說不定你們以後就再也見不了麵了!”
李明珠也覺得奇怪,明明不是她的事,她卻被他們兩個都還要著急!
本來,這事兒跟她沒有半點兒關係,但她偏要來管閑事。
其實李明珠也覺得,自己為啥要趟這趟渾水?
“你怎麼知道?”安歌幾乎是下意識開口。
他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
“瞎子都看出來了!”李明珠直接就揭穿了安歌。
安歌:……
“要說,你們兩個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呀?”李明珠氣呼呼的,有些事,越想就越是不明白。
安歌沒說話,他隻是坐在那兒,安靜的盯著桌麵看。
瞧著安歌也不說話,李明珠真想要衝過去打人了!
這家夥,到底聽沒聽見她說的話啊?
李明珠心裏那叫一個鬱悶,“算了,我才不摻和你們的事呢!”
賭氣的丟下一句話,李明珠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屋子裏,隻剩下安歌一個人,然而此刻,他卻安靜的坐在那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此時,涼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打在人身上,讓安歌頓時感覺自己清醒了不少。
這一刻,安歌是真的清醒了,他的腦海裏,全都是李明珠跟顧清淺說過的話。
像今天這樣的事,好像之前也發生過。
安歌的手緊握成了拳頭,他想到自己的懦弱,也覺得,自己或許是時候要勇敢一點了。
……
在這客棧裏,拓拔夕婭也沒有什麼東西可收拾的,拿著包袱,拓拔夕婭就帶著七七她們往樓下走。
“姑娘,你要走嗎?”店裏的人看到拓拔夕婭要走,紛紛走上前,攔住了拓拔夕婭的去路。
他們不知道姑娘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又為什麼要離開?
拓拔夕婭抬眸,掃了眾人一眼,然後輕輕點了下頭,“嗯。”
“那姑娘走了,以後還會回來嗎?”小廝問。
拓拔夕婭不禁陷入了猶豫中。
以後還會回來嗎?
這個問題可把她給問住了,恐怕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後還會不會回來了。
她甚至找不到一個可以讓自己回來的理由。
她也沒想過要回來。
“應該不會了吧?”拓拔夕婭說。
眾人滿臉不舍。
“姑娘,你為什麼要走啊?”
“對啊,留在這裏不好嗎?”
拓拔夕婭非常討人喜歡,客棧裏的人都很喜歡跟她相處。
如今,聽到拓拔夕婭要走的消息,大夥難免不舍得讓她走。
早在不知不覺間,他們似乎就已經成為了一家人,誰要走,都會不舍。
“我想回家了。”拓拔夕婭垂下眼簾,淡淡地說了一句。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一時間,他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小婭姑娘想回家,他們總不能不讓小婭姑娘回吧?
眼下,他們誰都找不到一個可以挽留拓拔夕婭的理由了。
“或許,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瞧著大夥兒一個個不舍的樣子,拓拔夕婭便安慰了一句。
眾人點了點頭。
有人說:“那,咱們說好了,小婭姑娘你若是想我們了,可一定要回來啊!”
拓拔夕婭點了下頭,“一定。”
接著,拓拔夕婭就被大夥兒送著走出了客棧。
臨走前,拓拔夕婭向著大夥兒揮手告別,最後,她又看了看這家客棧。
再見了,大家。
再見了,安歌。
此刻,安歌就站在走廊的窗戶邊,看著樓下,拓拔夕婭的身影。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對方抬頭,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裏,帶著不舍和憂傷。
安歌就站在那兒,眼睜睜的看著拓拔夕婭在跟眾人告別。
等到他看著她走進了人群裏,他才一下子反應過來!
於是,他想也沒想,直接就衝下了樓!
這一刻,安歌有種感覺,拓拔夕婭這次離開,他們今後恐怕就再也見不到麵了!
直到現在,安歌才鼓足了勇氣去麵對拓拔夕婭!
安歌衝進人群,在焦急的尋找著拓拔夕婭的身影。
他們已經錯過了一次,他不想再錯過第二次!
此時此刻,安歌就像是瘋了一樣,在人群裏尋找著拓拔夕婭的身影。
可是,他越是著急,就越是找不到她!
安歌慌了!
他就站在那兒,慌亂的看著四周,但是那些人中,卻沒有一個人像她!
她在哪兒?
又去了哪兒?
安歌一無所知。
……
安歌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時間越長,他想要找到拓拔夕婭的機會也就越小。
這一次,難道他們真的要錯過了嗎?
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安歌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無力,他沿著河邊走,或許是走累了,他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天空在這時候飄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落在了安歌的肩頭。
安歌隻後悔,自己沒能早一點衝出來,這樣的話,他就能找到她了。
大老遠的,七七就看到了在河邊坐著的人,她瞅了瞅自家公主,卻見公主正低著頭,滿懷心事的走在前麵。
七七用胳膊肘碰了碰身邊的莫莫,在莫莫看過來時,她便朝莫莫使了個眼色。
莫莫尋著七七的目光看去,赫然就看到了那個坐在河邊的孤獨身影。
“李公子怎麼會在這兒啊?”七七用手掩著嘴,湊到莫莫耳邊,小聲說了句。
莫莫下意識的往拓拔夕婭身上看了看,她有種感覺,李公子是來找自家公主的。
但,不管怎麼說,兩個人能在這個地方遇見,那也是種緣分了。
七七與莫莫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覺得他們應該幫幫忙,撮合這一對。
這時,七七跑上前,對拓拔夕婭說道:“小姐,咱們去河邊走走吧?”
拓拔夕婭也沒往河邊看,隻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從客棧出來,她整個人就心不在焉的。
她也是到了現在才明白,原來,真的離開之後,她心裏竟是這般不舍。
拓拔夕婭在河邊走,七七跟莫莫兩個人就跟在她身後,隻是走著走著,七七跟莫莫她們兩個就慢慢地和拓拔夕婭拉開了距離。
幾乎是不經意間的一個抬眸,安歌頓時就看到了拓拔夕婭!
“蹭”的一下,安歌猛的從地上站起身來,有些激動的看著正朝著自己慢慢走來的女子。
這一刻,安歌滿眼欣喜,他快步朝她走了過去,就站在她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拓拔夕婭因為一直低著頭,所以並沒有抬頭去看,擋住自己去路的人是誰,她打算繞過對方,卻在這時,對方出了聲:“小婭!”
拓拔夕婭一愣!
這聲音她認的,赫然是安歌的!
下一秒,拓拔夕婭就猛的抬起頭來,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人!
真的是安歌!
起初,拓拔夕婭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是,在看清楚對方的那張臉時,她才真的回過神來!
是他!
此刻,拓拔夕婭心裏難掩欣喜,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遇見安歌!
“安歌?”半晌,拓拔夕婭才喊了聲安歌的名字。
安歌點頭,“嗯,是我,真是好巧,沒想到我們又在這裏見麵了。”
安歌說的,是上次,他們也是在河邊遇到的。
說起來,真是好巧。
拓拔夕婭低下了頭,“你怎麼會在這兒?”
安歌:……
他能說,他是來找她的嗎?
這個時候,雪越下越大,很快,兩個人的頭發上便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安歌想也沒想,脫下自己的外衣就披在了拓拔夕婭頭上,為她擋住了雪花。
拓拔夕婭不由愣了愣,她看了看自己頭上的這件衣服,又看向安歌,隻見對方衣著單薄,這若是在雪地裏站一會兒,肯定得凍的著涼了。
於是,拓拔夕婭趕緊將頭上的衣服拿下,作勢就要給安歌披上,隻是卻被安歌拒絕了。
“不用,我不冷,倒是你,身子才剛好些,是萬不能著涼的。”安歌阻止了拓拔夕婭的動作,他接過衣服,重新為她披上,然後唇角帶著淺淺的笑容,在看著她。
不知怎的,被安歌這麼一看,拓拔夕婭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禁紅了臉。
她總覺得,對方有話要跟自己說。
半晌,拓拔夕婭才開了口:“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拓拔夕婭的心在此刻正撲通撲通的狂跳著,滿懷欣喜的在等著對方接下來的話。
安歌就跟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男生似的,他撓了撓頭,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著安歌現在的模樣,拓拔夕婭隻覺得有些傻,卻傻的有些可愛。
再一次相遇,拓拔夕婭覺得,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次機會才行。
她不能再錯過了。
於是,在安歌沒有開口之前,拓拔夕婭便鼓足了勇氣,開了口:“安歌。”
拓拔夕婭是想要告訴安歌,她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安歌不由愣了愣,他詫異的看著拓拔夕婭,“你,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那把劍啊!”拓拔夕婭如實說。
“劍?”安歌挑了挑眉。
拓拔夕婭點頭,“嗯,劍柄處有一個月牙形的記好,那次,我們一起回來的時候,我在無意中發現的。”
聽了拓拔夕婭的話,安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頭,“那你……”
安歌想起了那天,兩個人在馬車上,拓拔夕婭說喜歡自己的話。
拓拔夕婭的臉不由更紅了,她低著頭,嬌羞的笑了笑,鼓足了勇氣說道:“安歌,我喜歡你,從始至終,我喜歡的那個人都是你。”
從始至終,她心裏不過隻有一個他罷了。
安歌:……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她對自己的心意,然而這一次,他心裏的感覺卻比上一次還要強烈。
半晌,安歌才開了口:“我想,我也喜歡你。”
這句話,他終於說出了口。
是了,其實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喜歡上她了不是嗎?
隻是這麼久以來,他一直都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心罷了。
是了,拓拔夕婭和顧清淺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想,隻有對拓拔夕婭的那種感覺,才是心動了吧?
安歌忽然間想起了顧清淺的話,他記得她跟他說過,是要放下過去,重新開始了。
這一刻,拓拔夕婭的心裏就好似吃了的蜜糖一樣的甜。
“我這麼醜,你不會嫌棄我嗎?”拖把一夜似是忽然間想起什麼來,她抬手,撫摸上自己的臉頰,開了口。
安歌笑了,“你醜嗎?”
拓拔夕婭不由一愣!
“外表的美醜,真的重要嗎?”安歌說道。
對於安歌來說,外表的美醜根本就不算什麼,他在乎的,是那顆心。
有的人,即便生的再美,可那顆心太醜,讓人看到最多的,便是那張醜陋的嘴臉。
這一刻,在聽了安歌的話之後,拓拔夕婭發自內心的笑了。
她隻覺得現在就像是在做夢一樣,美的有些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