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對這位汐妃娘娘,也太寵愛了吧?”
“何止是寵愛,依我看,簡直是過度寵愛了!”
眾大臣紛紛在私底下議論著,汐妃的樣貌他們也都是有目共睹的,要說皇上寵愛汐妃,他們能夠理解,可是這都因為汐妃不上要早朝了,那就是紅顏禍水了!
“我聽說,汐妃娘娘隻是染了風寒而已,皇上就一直守著汐妃娘娘,可見這後宮裏,能讓皇上罷朝的人,也就隻有汐妃娘娘一人了。”
“是啊,以前可是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這一次,皇上怎麼能因為美色,就罷朝了呢?這若是讓別的國家的人聽了去,還不知道會怎麼說咱們古月國的皇帝呢!”有大臣說了句實話。
如今,既然皇帝不上朝,眾大臣們也都紛紛散去了。
而此事傳到太後的耳朵裏的時候,事情可就變的不一樣了!
“什麼?皇帝竟然因為汐妃連著兩日不上早朝了?”顯然,太後也是剛得知此事,然而她比任何人都要震撼!
皇帝不上朝,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這個國家已經走向了危機!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事到如今,太後也覺得皇上做事太欠考慮了!
本來她老人家是不想出來管這後宮裏的事情的,而且看著汐妃和她家清淺關係不錯,也就沒有刁難過汐妃,可現在來看,她老人家若是再不出麵的話,怕是這事就會變得更加嚴重了!
她老人家總不能就這麼坐著,等著這個國家沒有人出來管理吧?
實在太不像話了!
“皇上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事情的輕重都不分呢?”太後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氣的站起身來。
當天,太後就去了月夕宮,見到皇上的時候,果真和眾人說的一樣,就這麼守在床邊,守著那個拓拔夕婭!
太後大步地走過去,神色嚴肅,她老人家先是看了看那個躺在床上的人,而後才將視線落在了皇帝身上。
皇上沒想到太後會來,難免有些驚訝,於是趕忙站起身來,說道:“母後怎麼來了?”
太後看了皇上一眼,視線便又落在了拓拔夕婭的身上。
從太後進來的那一刻起,就嚇得拓拔夕婭趕緊下了床,光著腳就跪在了地上給太後行禮,“臣妾參見太後!”
關於宮裏的傳說,拓拔夕婭並不知道,不過,即便是想,她也想到了。
這兩日,皇上因為守著她所以沒有去上朝,眾大臣們難免會在私底下說些什麼,她也有勸過皇上,讓皇上不用管她,可不管她說什麼都沒有用,皇上還是執意要留在這裏,讓她也沒了辦法。
總不能將皇上給趕出去吧?
所以,拓拔夕婭很清楚,太後來月夕宮,是來找她算賬了……
太後沒有搭理拓拔夕婭,她隻是淡淡地掃了對方一眼,就看向了皇上,開口道:“哀家為什麼會來,皇帝應該很清楚不是嗎?”
皇上臉上的表情變的嚴肅起來,看著太後的架勢,他自然也猜到了太後來的目的。
“皇帝可知道,你已經連著兩日沒有上早朝了?”太後生怕皇上沒想起來,於是提醒著皇上。
皇上:……
果然,還是被他給猜中了。
“是,兒臣知道。”皇上隻好如實說道。
他知道這事是瞞不住的。
本來,太後是不想出麵管這事的,可為了一個國家,她老人家不得不站出來管一管!
眼下,太後也沒有要讓跪在地上的拓拔夕婭起來的意思,她老人家也沒有找個位子坐,而是就這麼站在皇上麵前,“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皇帝就連事情的輕重都不知道了?皇帝難道不知,一個國家的皇帝不上朝,代表著什麼嗎?”
皇上垂下了頭,“兒臣知道。”
身為一國之君,他又怎會不知道,一個國家的皇帝不上朝,就意味著這個國家即將走向興亡呢?
隻是,他實在是沒有心思上朝。
皇上就不解了,難道他累了,想要休息下也不可以嗎?
隻是兩日沒有上朝而已,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吧?
事實證明,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即便是想挽回,也挽回不了了。
“哀家真該慶幸,事情還沒有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皇帝啊皇帝,你可知道外麵的人都是怎麼說你的?”太後在指責著皇上,“從你登基的那一天起到現在,你何時犯過這樣的錯?本來哀家是不想出來管的,可這次,你做的實在是太過了,所以哀家不得不站出來提醒你一下,你還是這古月國的皇上!是一國之君!”
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太後就忍不住重重的歎了口氣,她從未對自己的兒子失望過,可是自從這個西域公主出現後,就有太多事情都已經變了。
先是太子,而後又是皇帝,本來,太後是不相信什麼紅顏禍水的,可如今在發生了這些事情之後,卻讓她老人家不得不相信了。
“若是皇帝再繼續這樣下去,依哀家來看,皇帝還是趕緊傳位好了!”太後說的,並非隻是一時的氣話,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下了這個決定的。
皇上的確是老了,也辛苦了這麼多年,是時候該傳位下去,讓自己好好休息下了。
太後也是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子這麼辛苦。
從拓拔夕婭進宮的那天起,太後對拓拔夕婭算不上是喜歡,可也沒有討厭。
而如今,可以確定的是,她老人家是真的不喜歡拓拔夕婭。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人,又怎會發生這些事?
皇上在聽了太後的話後,沉默了。他想不出下麵要怎麼說才成。
而太後看著皇上不說話,便又開了口:“怎麼,舍不得你這個皇位是嗎?”
身為皇上的母親,太後也沒有什麼話是不好開口的。
此刻,太後也不是在用自己太後的身份在和皇上說話,而是以一位母親的身份!
“母後……”皇上張了張嘴,剛想要開口說什麼,就被太後給打斷了,“行了,皇帝想說什麼哀家知道,哀家看汐妃也沒什麼大毛病了,皇帝心裏若是還有這個國家的話,那麼明日就上朝去!至於汐妃這邊,哀家會讓人照顧好汐妃的!”
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太後隻好這麼說了,她雖然不喜歡拓拔夕婭,卻也知道,拓拔夕婭是皇帝的一塊寶,她老人家也沒有絕情到要去對拓拔夕婭不利。
本著自己的良心,她也不能夠做出什麼傷害汐妃的事情來不是?
她老人家可沒有那麼狠的心!
“這……”皇上陷入了猶豫中。
“怎麼,皇帝是不放心哀家嗎?怕哀家會對汐妃做出什麼事情來?原來哀家在皇帝心裏,竟是這麼心狠的人了……”太後說這話的時候,不免有些傷心。
被自己的兒子這樣懷疑,她老人家心裏能好受嗎?
太後忍著心中的酸澀,才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可見她這個當母親的,真是操碎了心!
一大把年紀了,她老人家容易嗎?
太後是真的想哭,孫子不懂事也就罷了,這個老的也開始不懂事了。
“都怪哀家,是哀家沒有教好你……”太後歎了口氣,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滿心的自責。
太後的模樣讓皇上看了,於心不忍。
從小到大,母後都沒有逼他做他不喜歡的事,他也從來沒有惹母後不高興過,這是第一次,惹的母後傷心了。
皇上在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拓拔夕婭後,心裏很清楚,若是他不答應太後的話,太後很有可能就會一直這麼讓拓拔夕婭跪著了。
本來,皇上也是打算休息個兩天就去上朝的,可沒有想到,隻是兩天,宮裏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竟是連太後也給驚動了!
皇上隻好答應下來,“好,兒臣聽母後的便是,兒臣也答應母後,以後一定不會這麼做了。”
皇上向太後保證。
在聽了皇上的話後,太後吸了吸鼻子,然後抬頭看向皇上,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皇上很肯定的點頭,“兒臣向您保證,兒臣所說的都是真的。”
太後拄著拐杖站了起來,她看向還跪著的拓拔夕婭,開口道:“別跪著了,起來吧。”
得到了太後的允許後,拓拔夕婭這才要從地上起來,隻是她才剛有所動作,身子就被人給扶住了。
即便不去看,她也知道此刻扶著她的人是誰。
看著皇上這般小心嗬護著拓拔夕婭,太後都不好意思看下去了。
似乎,從認識拓拔夕婭開始,皇帝就變年輕了許多。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在這後宮裏,太後最滿意的妃子就是淑妃了,隻可惜,淑妃心裏已經沒有皇上了,早在很久之前,淑妃的心就已經死了,是被皇上給傷透了的。
大概是為了彌補皇上所犯下的過錯吧,太後隻要一有空就會去華央宮看看淑妃,其實剛一開始是抱著這個想法的,不過在後來的接觸中,她老人家是真心喜歡上了淑妃這孩子。
很多時候,她老人家都在想,若是淑妃和皇帝的感情能恢複如初該有多好?
那麼這個家也就完美了。
隻可惜啊……皇帝到底還是背叛了淑妃,太後也是個女人,她能夠明白淑妃的心,若是先皇還在世的話,背叛了她,她也會選擇忘記先皇的,從此以後這心裏便不再有先皇,不過,先皇到底還是背叛了她的。
所以她這輩子,說起先皇,她已經沒有什麼感情了,隻能說是她人生中的一個過客罷了。
其實當初,太後是不希望自己兒子當這個皇上的,可兄弟之間的互相殘殺,到了最後,也就隻剩下她的兒子了。
對太後而言,做皇帝還不如做個普通老百姓來的自由,這輩子活的快快樂樂的,多好呀?
隻可惜,命運總是這麼的差強人意。
“好了,如今,哀家該說的也都說了,至於後麵的事,哀家相信皇帝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吧?”話已經帶到,太後也不想繼續在這個地方待著了,她拄著拐杖站起身來,臨走的時候不忘看了一眼拓拔夕婭。
“兒臣恭送母後!”皇上就這麼送走了太後。
走出院子的時候,太後不由停住腳步,她回頭,往自己身後看去,這一幕不禁讓她想到了多年前,記得先皇在這麼老的時候也曾愛過一個年輕的女子。
說什麼愛,其實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男人啊,到頭來都是一樣的。
所以在皇上也走了這一步的時候,太後的心就寒了下來。
做為一個女人,她也想要自私一點,讓自己的夫君這輩子隻愛自己一個人,可是到最後她才知道,這一切不過都是她的癡心妄想罷了,所以她能夠體會到淑妃的那種心情。
大概是因為她們兩個人的遭遇都相同吧,所以才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讓她老人家格外的心疼淑妃。
不知怎的,太後不禁想起了梅妃來,記得當初,梅妃也是被皇帝寵成了寶,隻是……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太後也不願再想起,隻是她不知道,皇帝如今不記得梅妃了,是好事還是壞事……
第二天,皇上去上朝了,眾大臣們也就沒敢再說什麼。
隻是在這天晚上,太後卻讓人去請了拓拔夕婭到永壽宮來,而且太後讓人去辦這件事的時候十分的小心。
太後並不想讓人知道,她老人家讓人去請了拓拔夕婭過來。
拓拔夕婭不敢拒絕太後,於是就跟著太後來請她的人去了永壽宮。
進門的時候,隻見太後就坐在正堂之上,,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來,所以很難讓人猜測,太後讓人請她來永壽宮的目的。
但說到害怕,拓拔夕婭倒是沒有這種感覺。
就從太後曾經幫過她一事來看,她就知道,太後並不是一個很難接觸的人。
拓拔夕婭也大概猜到了太後讓她來的原因,想必多半是因為皇上吧?
拓拔夕婭規規矩矩的走過去,朝太後拂了拂身,“臣妾給太後請安。”
從拓拔夕婭進門開始,太後就一直看著她,見她這麼懂規矩,倒是滿意的點了下頭,“好了,不必拘禮了。”
拓拔夕婭應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