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得給他點教訓才行了!”顧清淺擦拳磨掌,一副隨時準備要打人的架勢。
還真別說,她這模樣真有點嚇人!
霍清風看著她這副樣子,忍不住笑了,“淺淺,淡定。”
顧清淺“哦”了一聲,然後很乖巧的走到了霍清風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霍清風倒了杯茶遞給她。
顧清淺端著喝了一大口,然後鼓著腮幫子,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消滅她心中的怒火一般!
見她這樣,霍清風隻覺得可愛得緊,不禁搖了搖頭,“該不會你真要打人吧?”
霍清風也就是隨口這麼一問,以顧清淺的性子,打人是肯定的!
隻是什麼時候準備動手,那就不知道了。
顧清淺得意的挑了挑眉,然後抱起了胳膊,“難道還有假的?”
霍清風放下了茶杯,轉頭看向她,“好了,你打人,難道我不心疼的嗎?”
顧清淺眨巴了一下眼睛,滿臉疑惑的看著他,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麼我打人你會心疼啊?”
霍清風給了顧清淺一個眼神,讓她自己去體會。
顧清淺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一臉的迷糊。
瞧著某個小傻瓜想不明白的樣子,霍清風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傻瓜,你打人手不疼的嗎?”
顧清淺“哦”了一聲,這才恍然。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啊……
這麼想著,顧清淺就咬住了嘴唇,心裏那叫一個感動啊!
她抬眸,偷偷瞄了霍清風一眼,唇角帶著笑意,“原來我對你來說,竟是這麼重要啊?”
顯然,她這話是在明知故問了。
霍清風瞥了顧清淺一眼,伸出長臂,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傻瓜,才知道嗎?”
“是啊!”顧清淺配合地說道。
霍清風唇角的笑意更大了,他又抬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我家淺淺何時變的這麼笨了?”
我家淺淺……
即便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可顧清淺還是不禁漲紅了臉,她說道:“你得寵我一輩子才行!”
女人隻有在被人寵著的時候,才會感覺像個小孩子吧?
而這樣的感覺是很容易讓人上癮的,似是一種毒藥一般,一旦中了毒就沒有解藥可解了。
霍清風點頭,“何止一輩子。”
顧清淺:??
“我想要貪心一些,生生世世來寵你,隻是不知道,下輩子,又或是下下輩子,我還能不能夠遇見你?”霍清風的眼裏滿是深情,“嗯……這要是這下輩子我隻是個無名的書生,而你是個千金小姐,不知,你能否還能看上我呢?”
聽著這番話,顧清淺心中感動,不禁濕了眼眶。
這家夥,好端端的幹嘛要這麼煽情?
顧清淺伸出小拳拳打了霍清風一下,“幹嘛幹嘛,一輩子還很長,怎麼就想到下輩子了?這萬一這輩子投胎不是個人了呢?還書生,還千金小姐,你怎麼不編個聊齋出來啊!”
如果沒有緣,他們又怎會在這一輩子相見?
霍清風皺起了眉頭,又聽不懂顧清淺的話了,“聊齋?”
這是什麼?
顧清淺又打了他一下,這次比上次還要用力了些,“傻瓜!這下輩子萬一投胎做了蝴蝶呢?”
“蝴蝶?”霍清風的眉頭不由蹙得更深了。
這跟蝴蝶又有什麼關係?
這個小傻瓜,想到哪裏去了?
顧清淺點頭,拋開他先前的問題不說,“是啊!那我還得修煉個幾百年,才能幻化成人形呢!你是不是也要等下去?”
霍清風忽然就失笑了。
果然,小傻瓜的腦袋裏裝著的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猜得到的。
“隻要你不嫌我老,我一定會等。”霍清風向她保證。
顧清淺在聽了這話後,淚水瞬間就盈滿了眼眶,她笑著說:“放心,我不會嫌你老的,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隻要你還是你,我一定不會嫌棄你。”
她這是被感動的想哭。
顧清淺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這樣一個深愛著她的人來感動她。
原來感動,有的時候真的可以很簡單,隻要那個人是對的……
霍清風也被顧清淺的這番話感動到了,此時此刻,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隻能摸了摸她的頭。
顧清淺一把拿開他的手,“我又不是你的狗,幹嘛老是摸我的頭啊?”
霍清風一愣,看著顧清淺這副生氣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為了不讓此刻的氣氛這麼的感動人,顧清淺轉移了話題,“奇怪,好端端的幹嘛要說這些啊?”
說著話,顧清淺便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霍清風心疼的將她摟入懷裏,低頭,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額頭,“我的小傻瓜。”
顧清淺窩在霍清風的胸膛裏,吸了吸鼻子,附和他道:“對啊,我就是你的小傻瓜!你可不許嫌棄我傻!”
霍清風點頭,“嗯,放心吧,一定不會的!哪怕等你老了,真的傻了,我也會牽著你的手,不讓你去看別的老頭子的。”
說著話,霍清風就牽起了顧清淺的手。
顧清淺“噗嗤”一聲笑了,“討厭!什麼叫我真的傻了,你就這麼巴不得我老的時候得老年癡呆啊?”
這家夥,心機要不要這麼重?
“你本來就是我的小傻瓜呀!”霍清風點了下顧清淺的鼻子。
顧清淺張嘴就要一口咬上去!
霍清風趕緊收回了手,“喲,這是想要謀殺親夫嗎?”
“對啊!”顧清淺撅起了小嘴,那樣子,別提有多可愛了!
霍清風愛慘了!
……
當晚,霍清風就聽到了一個噩耗,尚書夫人逝世了。
當霍清風聽到這事的時候,原本好的心情頓時就沒了,此刻剩下的隻有沉重。
他沒有想到,尚書夫人就這麼去了,這對李尚書而言,無疑又是精神上的一種打擊。
是不是該慶幸,李尚書已經瘋了?不然的話,他怕是接受不了這個慘痛的事實吧?
然而這還不算完的,就在尚書夫人去了沒多久以後,李尚書跳河自盡的噩耗便接踵傳來,擾得人心都沒法兒安靜下來了。
很快,李尚書家破人亡的事就傳到了皇城,皇上對於此事,也隻是將李尚書夫妻二人厚葬了,保存了李尚書死後的最後一點顏麵。
而尚書府也因此關上了大門,恍若與世隔絕了一般。
對於李尚書夫妻二人雙雙離世一事,顧清淺沒多大感觸,隻是,她原先僅有的一點希望,如今也沒有了。
她還打算從李尚書這裏找到什麼答案呢,但現在看來,別說答案了,屁都沒了。
見顧清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霍清風並不認為她這是因為李尚書夫妻二人的離世傷感才會這般,“怎麼了?”
事到如今,顧清淺也沒想再瞞著霍清風,就將她之前在紅姐姐那裏看到的那副畫的事給說了出來。
“畫是外公的,上麵有外公的署名,而那副畫,是李源賣給紅姐姐的,我當時就很好奇,李源怎麼會有外公的畫……”顧清淺沉思著。
霍清風明白了什麼,他擰眉看著她,開口道:“你是懷疑,當年外公的事跟李尚書有關?”
顧清淺點了下頭,“隻是,李尚書不在了,這個答案也就找不到了。”
即便李尚書沒有死,他也瘋了,試想,她又如何能從一個瘋子口中得知自己外公的事呢?
“如若不然,李源怎麼會有我外公的畫?”顧清淺十分懷疑,當年誣陷她外公的人有李尚書!
霍清風在聽了顧清淺的話後,同樣陷入了沉思,以她家淺淺分析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隻是,他還有一件事不曾告訴過她,他怕她聽了以後會受不了。
想了想,霍清風覺得還是讓她知道比較好,畢竟這件事,她早晚都會知道的。
與其從別人口中聽到,倒不如讓他來說比較好。
霍清風抿了抿唇,兩手握著顧清淺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淺淺,有件事我決定我應該告訴你。”
顧清淺看了看霍清風的臉色,心裏忽然就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哪怕她已經猜到了,但她還是想聽他親自說,“是不是我外公不在了?”
霍清風知道她很聰明,但聽到她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
半晌,他才點頭,“嗯,當年外公在發配的路上就已經……”
聽了這個消息,顧清淺心裏狠狠地疼了一下,哪怕她早已經猜想到了,可是她在真的聽到外公就這麼去了的時候,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這件事。
她以為,外公是堅強的,能活到一百歲,可那到底隻是她以為。
外公到底上了年紀,而前往邊疆的路上苦寒,外公又怎麼能承受得了呢?
眼下,顧清淺最擔心的,就是怕自己母親會聽到這個噩耗,不知道母親能夠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還記得我曾經像你打聽過外公的事嗎?”顧清淺並沒有霍清風所想的那麼傷心,至少她看著是堅強的。
霍清風知道她心裏很難過,也就不忍心揭穿她。
他點頭,“嗯,我記得。”
顧清淺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我一直都想要為我外公正名,還他一個清白!可是這麼久了,我卻找不到任何信息,就連外公不在了,我都無法讓他走的安心。”
說到這裏,顧清淺便垂下眼簾,如今隻剩下失落了。
大概是因為這具身體和他們心連著心,所以她才會這麼痛吧?
霍清風知道顧清淺在自責,他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努力。放心吧,既然外公是被冤枉的,那麼我相信終有一天,真相會浮出水麵,到時候一定能還外公一個清白的!”
顧清淺抬眸看他,“嗯!”
霍清風摸了摸她的頭,“以前是你一個人在努力,可你現在別忘了,你還有我。”
顧清淺點頭,“嗯!”
霍清風笑了笑,”好了,天色不早了,趕緊去睡吧,某人不是說,以後都不熬夜了嗎?”
顧清淺還是點頭,但隨即又搖頭,“我睡不著怎麼辦?”
“為夫給你講故事?”霍清風想了想才說道。
顧清淺趕緊搖頭,嫌棄的說:“咦,就你那哄小孩的故事,還是你留著以後說給你的小孩聽吧!”
顧清淺生怕霍清風會追問什麼,在說完這句話後就趕緊轉身要走,不想某人早就料到了她會有此動作,在她轉身之際便手疾眼快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在她回頭的時候,他便說道:“淺淺,你方才說的話可是認真的?”
顧清淺在裝傻,“什麼話?”
好奇怪哦,她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
“你說……讓我講故事給我們孩子聽。”霍清風又怎會不知道這女人是在裝傻?
她記不起來了也沒關係,他提醒她便是。
說到“孩子”兩個字的時候,顧清淺不禁又紅了臉,她動了動手,試圖掙開霍清風的手,卻無奈,她的手腕被他給握得死死的。
這男人,要不要使這麼大力啊?
“有,有嗎?”顧清淺矢口否認。
她能說,那是因為她一時口快才說出了那樣一番話來嗎?
可她哪裏有想到,這個男人竟會當真了?
“嗯,你有。”霍清風點頭,很誠實地說。
顧清淺:……
這家夥,能不能不說大實話?
此刻,顧清淺都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太尷尬了有木有!
“好奇怪哦,我不記得了呢!”顧清淺繼續在裝傻,反正她承認就對了!
難不成這男人還會強迫他?
不可能的!
料他也沒這個膽!
對於這事,顧清淺還是很有信心的。
豈料在下一秒,她的身子就懸了空,一抬頭,就對上了霍清風那雙深邃的眼眸。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的原因,竟是讓她覺得在這個時候,他看她時的那種眼神特別的迷人!
要死了要死了,這男人,要不要這麼勾引人?
顧清淺咳嗽了下,然後別過臉去,不好意思再看他,“你別想歪啊,我可什麼都沒說,你都不知道,十月懷胎很辛苦的,還有啊,這生的時候,那種疼就跟斷了十根肋骨似的……”
“哦?”霍清風挑了挑眉,“淺淺怎會知道生孩子時的那種疼就跟斷了十根肋骨似的?”
顧清淺:……
她被問住了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