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婉眼尖的,一眼就看到了顧清淺手腕上的那隻玉鐲子,她之前自然是見過的,也知道這是霍清風送給她的。
看著老板的這架勢,怕是,將她當成小偷了吧?
這麼想著,就聽見店老板說:“小偷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小偷的!”
王婉婉一聽這話,頓時挑了挑眉。
事情果然如她想的那樣!
王婉婉看了一眼顧清淺的衣著打扮,難怪她會被這家店的老板誤以為是小偷了,就她這身打扮,一看就不像是能買得起這裏首飾的人,而那隻玉鐲子……雖然她知道那鐲子並不是那個女人偷的,可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她說話。
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顧相宜一皺眉,走過去,看了看顧清淺,又看了看店老板,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顧相宜並沒有說,顧清淺和她們是一起進來的,隻是她是無意還是有意,那就不好說了。
如今有了人,店老板也就有了底氣,他瞪了顧清淺一眼,說道:“這人偷了我店裏的東西,而且還是一隻世間難得的玉鐲子!”
店老板渾然不知,當初顧清淺是和顧相宜她們一起進來的,隻因他戴了有色眼鏡!
顧相宜一聽這話,就順著店老板抓著顧清淺的那隻手上看去,赫然間就看到了顧清淺手腕上的那隻玉鐲子!
不止是成色,就連做工都很精致!
顧相宜不禁一愣。
要說這個土包子,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玉鐲子?
難道是煊王送的?
其實不排除這個可能。
但,顧相宜並沒有幫著顧清淺說話,而是問著顧清淺:“真是你偷的嗎?”
顧清淺:……
算了,她從一開始也就沒指望著顧相宜她們能幫她說句好話。
店老板在聽了顧相宜的話後,愣了愣,他看了看顧相宜,又看了看顧清淺,不禁疑惑了。
聽這口氣,怎麼感覺她們好像認識?
店老板懵了!
如果她們真的認識,那他豈不就是打臉了嗎?
“我沒有偷東西。”顧清淺語氣堅定。
她就算是窮,也不至於做出這麼不光彩的事情來吧?
顧相宜見顧清淺態度堅定,才又看向了店老板,說道:“老板,她真偷東西了嗎?你可要看清楚了!”
這話聽著好像是在為顧清淺說話,可實際上,卻是要讓店老板看清楚了再確定,顧清淺手腕上的那隻玉鐲子到底是不是他店裏的東西。
店老板猶豫了,其實在顧清淺說要報官的時候他就怕了。
眼下,店老板又沒了底氣,他到底是該說偷還是誤會一場啊?
“我看見了!就是她偷了東西!”這時候,一旁的小廝又站了出來,有理的在指著顧清淺,口口聲聲說她偷了東西。
那態度很是堅定!
像是,他有證據可以證明是顧清淺偷了東西!
顧清淺:……
這出一趟門,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啊?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東西了?”顧清淺看著那小廝,問道。
小廝立即挺直了脊背,說道:“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就是你趁我不休注意的時候偷了這隻玉鐲子的!”
“你們老板會把這麼貴重的東西擺出來,好讓人家偷嗎?”顧清淺實在是覺得那小廝的邏輯很好笑。
這家夥是把她當神偷了吧?
那她是不是還得謝謝他呢?
“說不定是我們家老板糊塗,不小心就將這隻鐲子給擺出來了呢?”小廝自以為有理地說道。
店老板讚賞的看了一眼那小廝,然後咳嗽了下,很認同小廝的話,“對!我這人容易糊塗,有時候拿出來的東西就給忘了!”
店老板這下也有理了。
顧清淺皺起眉頭,“你不是說,這鐲子是世間難尋的嗎?怎麼你這小小的店裏會有?老板,我勸你在冤枉人之前還是要擦亮你的眼睛才行,不然等會兒被打臉了,可是很疼的!”
顧清淺好心提醒了這店老板一句,隻是對方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給放到心上。
“這偷了東西就是偷了,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你若是喜歡,我買一隻送你就是,你又何必偷呢?”顧相宜說著,歎了口氣,一副對顧清淺很失望的樣子,“我知道你是鄉下來的,可怎麼說也不該偷東西呀?”
顧清淺抽了抽嘴角。
別看顧相宜表麵上是在幫她,卻坐實了她偷東西一事。
這個顧相宜,可真夠厲害的!
鄉下來的怎麼了?
難道鄉下來的就都是小偷了嗎?
說白了,顧相宜就是看不起鄉下人!
不過,顧相宜在沒有將假麵具摘下之前,她又何必去捅破呢?
“好,你說我買不起你們店裏的東西是嗎?”顧清淺也發了狠,她本來不想打臉的,可是卻有人伸長了脖子等著她打臉。
既然如此,那她又怎能不成全了某些人呢?
顧清淺一把就甩開了店老板的手,她揉了揉被握紅了的手腕,然後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掏出了腰間的荷包,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來!
“看清楚這是什麼了嗎?這是不是白花花的銀子?”顧清淺拿著那一千兩銀票,在店老板麵前晃了晃。
可見,那店老板在見到這麼大的一張銀票的時候,頓時就傻了眼!
這,他沒眼花吧?
這可是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啊!
“不夠是嗎?我這裏麵還有,你還要不要看啊?”顧清淺說著,便晃了晃手裏的荷包。
以為她沒錢?
嗬嗬,可笑!
店老板咽了咽口水,這才回過神來,他搖了搖頭,說道:“不,不用了……”
隻見那荷包鼓鼓,一看就是裝了不少銀票的。
店老板也是到了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有錢人!什麼叫真人不露相!
“哦,對了,你們店的首飾應該都刻有你們店的字樣吧?”顧清淺掃了一眼四周擺在桌子上的那些金銀首飾。
店老板一愣!
顧清淺隨手拿了兩隻銀鐲子,仔細的看了起來,然後就在鐲子的裏部看到了這家店刻著的字樣-李記。
顧清淺晃了晃手裏的那兩隻銀鐲子,說道:“這兩隻鐲子裏都刻著李記二字。”
說著話,顧清淺就脫下了自己手腕上的那隻玉鐲子,在店老板麵前晃了晃,隻見淺淺的陽光下,那隻晶瑩剔透,好似泛著水光的玉鐲子裏刻著一個“淺”字!
店老板頓時就心虛的縮回了脖子,哪裏還有半分剛才囂張的模樣?
他在心裏道:“完了完了,得罪了一個不得了的大人物,這可咋辦?”
店老板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都後悔死了好嗎?
這是錯過了多大的一筆生意啊!
“老板,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顧清淺將鐲子戴了回去,又輕輕的拍了拍上麵並不存在的灰。
好像被店老板他們看一眼,都會弄髒了她的這隻鐲子一般。
見顧清淺這般寶貝著那隻玉鐲子,王婉婉就越發肯定那鐲子是霍清風送的了!
就成色這麼好的鐲子,得上哪兒弄啊?
王婉婉心裏那叫一個嫉妒恨!
店老板沉默了,他低下了頭,咽了咽口水才道:“是我眼拙,看錯了,嗬嗬……”
這時候,顧相宜也沒有說話了,她沒想到,這個人出門身上竟會帶著這麼多錢,就連她身上都沒帶這麼多好嗎?
這麼想著,顧相宜的手就不由摸向了自己那有些扁的荷包。
到頭來,她一個太子側妃,竟還比不過一個煊王府的夫人有錢!
實在是太丟臉了有木有!
想到剛才,自己還說要買了送她這樣的話,她都覺得是在打自己的臉了。
“我看你不止是一點兒眼拙,你是瞎了眼!”顧清淺瞥了店老板一眼,冷冰冰地說道。
店老板隻能點頭哈腰的認錯:“是,我是眼瞎了!”
這下子,店老板對顧清淺的態度完全變了!
他知道顧清淺有錢,還敢怠慢了嗎?
顧清淺兩手背在身後,環顧了下四周,嘖嘖了兩聲:“哎呀,我本來呢還打算買點兒首飾回去放著的,可是現在,我一點兒想買的心情都沒有了。”
店老板身子一顫!
他就這麼錯過了一個渾身都冒著金光的大財主了嗎?
此時此刻,不管顧清淺走到哪裏,店老板都覺得她是塊會發光的金子!
眼看著這塊金子就要走到門口了,店老板剛想要上前去攔她,就見她在門口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對著正要進來的客人說道:“你們是來買首飾的嗎?我跟你們說,這家店的首飾也就是一般般,你們若是要買首飾的話,建議還是去別處吧!”
店老板:……
他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可見,門外的兩個人猶豫了下,然後就聽信了顧清淺的話,轉身離開了。
顧相宜看了看這家店的老板,有點失望。
她沒有想到,這老板連冤枉個人都不會!
想到自己剛才說過的話,顧相宜趕緊追了出去,“白淺妹妹!”
顧相宜走得很快,她生怕顧清淺會就這麼走了一般。
顧清淺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去,看著顧相宜。
顧相宜走到她近前停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想不到剛才是誤會一場,白淺妹妹,我誤會了你,你不會生氣吧?”
顧清淺挑了挑眉。
所以,這是顧相宜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來向她道歉來了?
可見顧相宜認錯的態度還是很誠懇的,隻是……顧清淺一點兒都不相信剛才她不是故意的。
“不會,旁觀者迷,當局者清嘛!”顧清淺很是大方地說道。
顧相宜:……
這人是不是把話說反了?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
“娘娘,我看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慢慢逛,我先告辭了。”向顧相宜告了辭,顧清淺就轉身走了。
她走得十分瀟灑,不帶走一片雲彩!
顧相宜就站在那兒,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實在是覺得那背影與顧清淺有幾分相似。
察覺到背後的那道目光,顧清淺故意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然後又側著身子用袖子擦了擦鼻子,就是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模樣,什麼也不懂,什麼形象也不顧。
看到這裏的時候,顧相宜就趕緊收回了目光,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
這人怎麼這麼惡心?
在大街上一點兒都不知道注意自己的形象嗎?
剛才顧相宜還覺得這女人有幾分像是顧清淺,可現在來看,分明是她想多了!
王婉婉走出來的時候,顧清淺已經走遠了,她抬頭,看了一眼顧清淺離去的方向,卻並沒有看到顧清淺,她收回視線,又看向了顧相宜,“嫂嫂,怎麼了?”
王婉婉見到顧相宜那一副惡心的模樣,不禁皺起了眉頭。
顧相宜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能跟王婉婉說她剛才看到了什麼嗎?
王婉婉到底沒有繼續問下去,她抬頭,再次看向顧清淺離去的地方,眯起了眼睛。
她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是越來越聰明了,跟在霍清風麵前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完全不一樣,還是說,她那副模樣是故意在霍知意麵前裝出來的?
仔細想想,好像是這樣的。
“嫂嫂,我看你以後還是理她遠些吧。”王婉婉好心提醒了一句。
顧相宜下意識的詢問:“怎麼了?”
王婉婉也不瞞著她,“因為她有病。”
“什麼病?”顧相宜皺起了眉頭,忽然間很好奇這個女人有什麼病是要離她遠些的?
“精神分裂。”王婉婉說道。
顧相宜詫異了,“精神分裂?這是什麼病?”
她怎麼從未聽過說還有這樣的病?
王婉婉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顧相宜解釋了。
她想了想,才道:“就是,她一會兒是一個人,而一會兒就又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顧相宜聽的稀裏糊塗的,“這都是什麼啊?”
她怎麼都聽不懂呢?
王婉婉:……
她深吸了口氣,然後一臉嚴肅地說道:“總之,她有時候會傷人就對了。”
王婉婉的話把顧相宜給嚇到了!
傷人?
這女人到底有多厲害?
“你怎麼不早說?”顧相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瞥了王婉婉一眼,不禁抱怨了一句。
王婉婉抿了抿唇,“我也是現在才想起來,不過,現在來看,她的病應該是好些了。”